ABO白昼边界(34)

——他说的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吗?

“听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说了我不会走,以后也不会走……”

她把他抱得很紧,紧到他分不清到底是她在发抖还是自己在窒息和疼痛中产生的错觉,“不是说好了我这段时间都在家陪你吗?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们现在去吃饭,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不然的话……”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她的诉求为何以后,他感到更加的困惑。

已经发生过,未来还将继续延续的事情,要如何当做不存在呢?

四月下旬的一个早上,把谢景迟送到学校以后司机就改变车子的行驶方向。

今天上午十点,秦氏集团将在行川大厦32楼的会议中心召开董事会会议,审议公司上一季度报告等相关事宜并确定下一季度的经营方针。

会议开始前,秦深一般会选择处理一些机械性的签字工作,把精力留给接下来的高密度汇报。

身为董事长助理,和秘书沟通对接这种都是蒋喻的工作。

会议通知已提前十天发给各位董事会成员,蒋喻告诉他,有三位董事因为健康和公务等原因无法亲自到场出席,其中又有两位可以采取远程连线的方式参加。

前方隐约可以看见会议大厦青蓝色的轮廓时,秦深睁开眼睛,问了蒋喻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机票订好了吗?”

“已经订好了。”蒋喻并没有多么奇怪,公事公办地说着,“二十六号早上七点的机票,中途需要转乘一次。”

日历上那个日子快要到了,上一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成行,如果没有意外,今年肯定是要去的。

给这个人做了三年的助理,今年是第四年,蒋喻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嗯。”

一来一回,最少也需要两天半时间,和平时差不了太多。

蒋喻观察着他的反应,“要和谢景迟说一声吗?”

不知不觉间,谢景迟已经在南安路生活了一个多月,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都是先送他去学校再去公司。

与此同时,在谢明耀的推动和多方的默许下,他会成为秦深将来另一半的消息也越传越广。

既然没有人出来反驳,那么如果自家老板要出差或是有其他方面的事情不能回家,蒋喻认为对方有知情的权利。

“就说我要出差。”秦深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向更远的地方,“这件事情他不需要知道。”

蒋喻愣了一会,“我知道了。”

会议将要开始前,秦深在休息室里又看了一遍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

四月过去了一多半,浦春园的桃花开了也谢了,沄港市湿润温暖的春天也即将走到尾声,隐约透露出一点夏日将至的征兆。

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那座城市完全不一样。

他是在多伦多出生,并一直在那边长到了十三岁。

十三岁以后,他被他的爷爷接回沄港,改了名字,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接受这边的教育和语言,成为对方的唯一法定继承人。

没有人知道他前十三年的人生是怎么样的,许多时候连他自己都认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情。

多伦多的春天很冷,夏天也不见得有多么炎热,人比其他城市多一点,和沄港市相比又不是很多。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那边,可能是喜欢的,但在那些回忆的冲刷下,这一点感情并不见得有多么重要。

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感情比较好。

每到集团会议前后工作上的事情都很多。上一季度利润额并不理想,子公司管理层出走,中高层大换血……都需要他来做决策。

这天秦深到家很晚,都是快第二天两点钟的事情了。

电梯和走道里的灯光很柔和。他进门以后,除了玄关的壁灯是亮着的,其余的房间内都是暗的。

这个点谢景迟肯定睡了,疲惫让他没有想太多,只是松开领带,并脱下了微皱的西装搭在手臂上。

经过起居室时,他看见茶几上摆着的两张纸,本着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的心态,还是拿起来看了看。

是谢景迟的考试成绩单。

秦深皱起眉头,他记得谢景迟上周说过这件事,但他不知道谢景迟把成绩单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周末太阳好的日子或是他不在家的时候,谢景迟会在起居室里学习。大多数时间谢景迟是个习惯很好的人,只是偶尔,他会把自己的一些东西忘在桌子上,所以他很难界定这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数学150的满分,谢景迟考了75,刚好一半。虽然他早就知道谢景迟在学校里的成绩不怎么样,但像这样亲眼看到这种惨不忍睹的考试成绩还是第一次。

到底都在学什么东西。蒋喻的抱怨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捏了捏鼻梁,选择什么都不说。

看完最后一栏的分数,他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另一张纸上面。

看清楚这张纸是做什么用的,他终于能够确定了,谢景迟一定是故意的。

第29章

周五是个寻常的阴天。

前一晚夜里下过一点小雨,空气湿润而清新。夹道边种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月季花开了,花朵有杯口大,花团锦簇地挤在一起,明艳的色彩冲淡了阴天独有的灰暗。

早晨七点多,到学校后,谢景迟像往常一样拿起书包准备下车。

“下午我有会议,可能要晚一点到。”

谢景迟去开车门的手僵在原地。

秦深好整以暇地回看,他目光心虚地飘落到别处。

“你看到了啊。”

“我以为你放在那里就是等着我去看。”秦深的话里听不出太多感情,“难道不是吗?”

“也没有非去不可。”谢景迟很有些煎熬地小声说,“你愿意的话……给她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你来的。”

“你知道吗,谢景迟?”

明知不会是什么好话,谢景迟还是只能讷讷地顺着他的话往下,“知道什么?”

“蒋喻很好奇你每天都在学校里干什么……”

谢景迟扭过脸,无意中和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神对上。

约莫是在忍笑,司机的脸颊边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略显怪异的表情。

察觉到谢景迟正在看这边,司机把脸侧到边上,却让他上翘的嘴角更加明显了一点。

“也没干什么,听课,休息,除了这些还能干什么?”谢景迟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他只希望这个人能在得到答案以后放过自己,不要再继续这种堪比酷刑的对话。

“是吗?”秦深不置可否,接着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在看过你的成绩单以后我也有点好奇,所以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成绩单是自己放的,要怪就只能怪当时的自己。自作自受的谢景迟没再理他,拿着书包逃一样地下了车。

谢明耀就从来不管他在学校里做什么,他希望在这方面上蒋喻和秦深,尤其是蒋喻能够多多向谢明耀学习,不要整天思考一些没有结果也没有意义的事情。

“小迟。”

二三节课中间的大课间,谢景迟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盯着窗外那颗枝叶繁茂的老梧桐发呆。

刚从办公室回来的陆栩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他是在为下午的家长会发愁。

“怎么愁眉苦脸的?”

被叫到的谢景迟仰起头,从下往上地看向陆栩——仰角的话,陆栩的脸变得很陌生,很难认出来。

“有事吗?”

陆栩看了他一会,谨慎地问出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下午家长会你家到底谁来?”

四月底是高中最后一次大型模拟,机密命题、计算机阅卷,全省叫得上名字的高中都会参加,除了考场还在本校外一切都和高考没什么区别。

高三每次大型考试结束后都会开家长会,这次也不例外。谢景迟本打算像过去一样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谁知班主任老师特地在所有人面前跟他强调,不管之前怎么样,这次他家里人一定要参加,她有话要说,还说如果不来,他干脆剩下的一个月也别来学校里上课了,反正都没什么区别。

谢明耀是肯定不会来的,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就把写了班主任联系方式的成绩单和邀请函放在了起居室的桌子上,这样班主任问起的时候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给家里人看过了,只是对方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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