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肖钦。”
诶。
都把这号人忘了。
男主今天还是挺辛苦的,跑里跑外准备生日派对要用的装饰品,即便是这回儿,也还被她使唤去典氏拖住季然。
想来是去典氏没找到季然扑了空,这才打电话来了。
典意双手合十,极其形式和敷衍地同情了下男主。
肖钦,辛苦了哈。
如果有机会,一定真情实意喊你一声哥们。
典意不自觉的看向季然,对方已经走到阳台外接电话,隔着玻璃门,季然的声音缥缈悠远,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也没这心思偷听了。
周身似乎还残留着季然的气息和温度,典意眨眨眼,指尖用力捏着两颊软肉,疼也不管,就把脸颊当成一坨面团,胡乱揉着搓着。
脸颊很烫。
而且温度还在不断上升。
即便不看,典意都能猜出自己的脸红成猴子屁股了。
心里还有个绕着空旷场地跑圈的小人在疯狂尖叫呐喊。
喊个啥劲儿。
得淡定啊。
典意舔了舔唇瓣,盘腿坐起,两手抵在膝盖骨上虚阖着眼开始打坐。
静了三秒。
还是静不下来啊。
典意“诶”了一声,身子往后扑进沙发里,拽起狗子的毛毯。
狗子正在毛毯上假寐,领土被占领,狗子低低“喵”了声,尾巴晃了下以示不满,随即跳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典意手指抵在两颊,拇指与食指交错,比心状,“狗子不好意思,借你战袍一用。”
狗子嘶了声,懒洋洋眯起眼,继续假寐。
哄好这只猫,典意用毛毯罩住大半脸和身子,双膝屈起,又往下拉了拉毛毯,从上头露出一双眼睛和一截鼻子。
从沙发这儿看去,可以看到季然深邃的深邃清冷的侧颜轮廓,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
惹。
脸颊好像更热了。
她抬手,温热干燥的掌心覆住眼睛。
又眨了眨眼。
除却掌心有些生理性的酥麻痒意外,好像没别的感受了。
但是季然掌心盖住时——
心跳很快。
典意摇摇头,被自己想法吓了一大跳,迅速缩了手。
好一会儿,典意的左右手食指对着,有一下没一下碰撞相抵,视线四处飘着,就是不敢往季然那儿瞟。
不能再看。
再看就想起刚刚那个拥抱了。
明明是个很正常的抱抱,自己这脑子都想些什么的。
典意咬咬唇,有些理不清脑子里那些愈发絮乱的想法。
那边季然的电话挂了,走到沙发身侧,手指往那小山那般隆起的一坨轻轻点了下,“你干什么呢。”
“有点冷。”小山没有动,只传来闷闷的应声。
季然挑眉,“二十多度你说冷?”
“就是冷。”典意微微往下拉被沿,只露出一双眼睛,说,“我觉得盖一个毛毯不够,我今晚得再上两层被子。”
季然不可置否,直起身,“行,那你就在被子里憋着吧,我不冷。”
小山不动,“好,你走吧。”
季然耸了耸肩,唇角微微勾起。
她轻轻嗯了声,“好,我去吃蛋糕了。”
说完,季然就没声音了。
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以丝绸彩带被拉开的摩挲声和门合上的声音作为收尾。
房间重归寂静。
典意:“……”
说好一起过生日的,某人就这么走了???
典意扒拉下毛毯,扑腾着爬起来,一脸震惊看向门边。
季然手里托着蛋糕斜斜倚在门侧,眸底染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笑。
“你又套路我!”典意捂住胸口,一副被扎心了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早习惯了。”
“???”
套路还能习惯的吗!
季然无视女人震惊的小表情,走过来蛋糕缓缓放在茶几上,微微沉眼,“这蛋糕卖相不错。”
“那是当然的。”典意顿时嘚瑟,“我学了好久的,医院食堂阿姨都害怕我了,刚开始学做蛋糕的时候,阿姨们都在旁边排排站,怕我把饭堂给炸了。”
“噗。”季然莞尔,忍不住问,“你炸了吗?”
“那当然是……”典意呶呶嘴,有些不满的瞪了季然一眼,“不告诉你,我也要面子的。”
典意顿了几秒,别过脸压低声音补充,“也就炸了几次吧,有次医院保安大叔也来了,手里还拿着灭火器。”
“我都是按着步骤做的啊,肯定是食材自己炸的。”典意越说越不满,忿忿道,“我的厨艺有那么可怕吗?”
季然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典意:“……”
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嘛。
典意低低哼了声,毛毯重新盖上头,蒙住脸。
季然轻笑,走到典意面前微微俯身,手肘撑在沙发上,半晌,低低喊,“小意。”
“干嘛。”典意手指划出道缝,露出半只眼睛,亮晶晶的。
季然没说话,只伸出手,指尖勾了勾。
咩咩咩?
这是要干嘛。
拥抱教程还没结束吗?
典意大脑短路了一瞬,讪讪松了被子,也学着季然那样伸出手,手臂张开。
季然笑出声。
典意眨眨眼,直勾勾盯着她。
季然唇角上扬弧度趋深,微醺的光线下,清冷的眉眼显得柔和不少,她缓下声,“毛毯给我。”
“?”
“狗子认味儿还有洁癖,这毛毯还没到洗的时候,不能弄脏。”季然倾身,直接拿着毛毯往旁边一丢,毛毯落在狗子身上。
狗子轻轻喵了声,蹭着毛毯懒洋洋翻了个身,睡得四脚八叉。
“吃蛋糕容易弄脏毛毯,你坐在小凳子上吃。”季然睇了茶几旁的小板凳一眼,示意典意坐过来。
典意唇瓣微微嘟着,半晌,不情不愿挪了过去,小声嘀咕,“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讲究啊。”
季然直接无视她的话,下颌微抬,“你切蛋糕还是我切?”
“诶,不用等肖钦吗?”典意眨巴眼,说,“你刚刚没和他说你已经回来了吗?”
“没有。”季然声线沉而淡,气音很短,“我和他说我不过生日的,今天是典氏千金的生日,非我的生日,他愣了下然后说了几声抱歉就挂了。”
“其实请他来也挺好的啊,”典意扫了房间的装饰一圈,语气带了点惋惜,“毕竟这些都是肖钦布置的,他今天还挺辛苦的。”
季然在蛋糕上插上蜡烛,长睫微微抬了抬,淡道,“如果是生日,只想和你过。”
典意心头一热。
季然说这话时,太笃然沉静了。
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信了,完全不觉得这是玩笑话。
典意不受控制抬起指尖,触上季然长长的眼睫,半是玩笑半是调侃,“然然,你这算是以身相许吗,生日都归我了,那人是不是也该归我管了?”
睫毛上传来的触感有点痒,季然却没动,声音很轻,“如果你想。”
“嗯?”典意只觉得季然睫毛绒绒的很好玩,注意力分过去了些便没听清季然刚刚的话,手间动作停住,“你说什么?”
季然摇摇头,“没什么,切蛋糕了吧?”
“好啊。”
季然插蜡烛间隙,典意变戏法般,变出一听啤酒,语调拖得长,“然然,无啤酒不派对啊。”
季然淡淡睨了下颚抵在茶几上套近乎的小女人一眼,“你喝不了,没酒量。”
典意不死心,继续争取,“还是有一点点酒量的,你要是怕我醉,那就只给我一点点咯,指甲盖大小的也行。”
看着有种不达到目就不罢休的小女人,季然沉默了会儿,点头,松口了,“好吧,去拿纸杯。”
典意顿时笑起:“我家然然果然好。”
屁颠屁颠跑去拿杯子。
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季然好笑觑了典意一眼,接过杯子,倒酒。
“喏。”
“好的——”
声音戛然而止。
典意看着晃一晃就能看到杯底的杯子,一阵无语。
可还真行,还真只给指甲盖大小的酒啊。
典意呶呶嘴,趁着季然点蜡烛,不动声色往那听啤酒挪去。
嘿嘿嘿。
干点坏事。
-
五分钟后。
“我觉得我做蛋糕还挺有天赋的,这蛋糕真好看啊。”
典意做的蛋糕卖相挺好的,除了周侧有部分奶油没抹匀,其他和面包店卖的没什么差别,典意歪头凝着蛋糕,深以为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