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目光微垂，低声道：“由着你。”
纵着你。
后三个字没有说出来。
林依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笑意。这只小猫，怎么这样胆小，分明是喜欢自己靠近她，却又要违背内心，离得更远一些。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心呢。
两个人回到房间，林依然先去洗澡。
浴室里淋浴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乐窝在沙发上，用薄毯蒙着自己。
脸红的厉害，身上也有些发烫。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有些乱。她的脑子仿佛在太阳被乌云遮住的时候，就跟着一并去了。
林依然的意思，是答应做她的女朋友么。
她怎么就能答应呢。
林依然出来的时候沈乐正把自己埋在毯子里纠结，小小的人，被毯子裹着，格外可爱一些。
“不去洗澡么？”林依然问她。
“去。”沈乐闷声道了一句，把眼睛从毯子里露出来。
林依然裹着浴巾，修长的脖颈落在眼底。沈乐愣了一愣，放下毯子，火速冲向了浴室。
带着水汽的地方充斥着沐浴乳的味道。
脑海中是林依然的样貌。只是单薄的一层浴巾，该遮的地方是遮住了可露在外头的，香肩雪臂，皓腕红唇，没有哪一处不让人遐想。
唇边是方才的触感，微温却又灼烫。
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妹产生这样的想法呢，沈乐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匆匆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林依然正在床上看书，是一本英文原著。沈乐现在的状态，能认得出abc，但组合在一次，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要睡觉了？”林依然看她上床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问了一句。
沈乐“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话。
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甜味，林依然看沈乐背对着自己，问她道：“以后怎么办，如果遇到结合热。”
沈乐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是有种东西叫抑制剂吗。”
“打算一直用那种东西？”
“嗯……”
除此之外就只能自己忍着，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她不想随便乱来。
沈乐把枕头拉下来一些，目光垂了一垂，她没好意思说，林依然的信息素让她很安心。毕竟不能次次结合热，都把这人锁在身边。
蓦地，眼前的光被挡住，沈乐一转头，看到了俯身过来的林依然。
“班长……”沈乐看着她，眼睛睁大了几分。
林依然垂眸，与之而来的是带着些凉意的信息素。
“喜欢么？”沈小猫既然不说，她就自己问。
“喜欢什么……”沈乐的大脑开始不能思考，呼吸也跟着发烫。
“信息素。”林依然道。
“我……”沈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喜欢一个人的信息素，这种话可以说出来么，她不太确定。
林依然道：“你之前说因为心里欢喜才会对一个人笑，既然希望我坦诚表达内心，为什么你自己要遮掩。”
沈乐听见这话，愣了一愣，林依然说的对，她向来活的坦白，没必要在这些小事想纠结。
过了很久，沈乐突然道：“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信息素这三个字，说起来莫名的羞耻。一定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醉了，她现在不是自己，她在胡言乱语。
林依然看着她，问道：“那现在，想做什么？”
“想……”沈乐抬眸，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没有说下去。
林依然就这么看着她，许久才道：“沈乐同学，你是一个成年人，不会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吧？”
沈乐听见这话，略略蹙了眉头，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她想做什么呢，说句实话，这一刻她想被安抚，被标记。
可她不想在林依然面前失态，她从来没有过，也不想有这么丢人的时候。
她从前可是曜城最A的alpha。
自己和自己纠结是最难的时侯。沈小猫的呼吸声重了一些，整个人都沾了些薄粉色，像是一道点心，可口的不得了。
林依然好看的眼眸，一刻也没离开过，她舍不得。
从alpha到omega一定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可是沈乐这样的一个人，是alpha还是omega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沈乐，是沈小猫，不能被一份鉴定报告所定义。
大概是纠结终于有了结果。
沈乐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能让我吸一口你的信息素吗？”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沈乐居然纠结了这么久。
林依然心下叹气，点了点头。
沈乐坐起来，伸手揽住林依然，将自己埋进了她的脖颈之中。
她喜欢林依然的信息素。
不是一丁点，是非常喜欢，或许是因为结合热的缘故，又或是酒精的促使，她喜欢到一刻也不想离开。
林依然愣了一愣，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仿佛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犯法的事。沈乐心下一轻，就这么静静的窝在人颈间。
两人隔着薄薄的衣裳，身上的温度都有些烫。
“你能咬我一口么。”
良久，林依然听见沈乐道了一声。
沈乐说罢，离开林依然的脖颈躺了下去。她实在有些难受，上次结合热忍过去的结果，就是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今晚要是自己再忍过去，明天床都下不来。
林依然会意，俯身将唇落在了她脖颈后的腺体之上。
带着些锐度的犬牙轻轻辗转，沈乐闷哼了一声。
像是小猫的爪子在心上轻轻一挠，林依然咬的更加重了一些。
在脖颈处的动作对沈乐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
林依然感觉到身下的人想抱着她，可是又碍于面子，双手很老实的紧绷着。
“没关系的。”林依然在她耳边道了一句。
沈乐受到鼓励，伸手环住了林依然的腰。
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裳，房间内四溢着信息素的味道。最暧昧的姿势，却都又各自克制着。
一直到结合热过去，沈乐睡下。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匀称，脖颈处红了好一片。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林依然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眸光微潋，她希望下一次，沈乐会把信息素这三个字去掉。
第22章
第二天一早明月收拾了东西，等在山庄的园子里。
雨过天晴，原本灰蒙蒙的竹子被冲刷之后格外青翠一些。
沈乐醒过来的时候，原本用来当睡衣的T恤一半都撩在了脖子上。
回想起来昨天晚糊里糊的，搂着林依然的脖子，说喜欢人家的信息素，她真想一头撞在床头的柜子上。
还有比这更丢人的时刻么。
“该起床了。”林依然低声道了一句，她已经在穿衣裳，略微有些乱的头发散在前胸，遮住好看的弧度。
眸光清冷又迷人，沈乐很羡慕她此刻的冷静。
“我，昨天是不是，挺丢人的。”沈乐低下头，这么问了一句。
林依然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着她道：“结合热是天性，你不能和生理需求抗衡。就如同饿了就要吃饭，而不能硬撑着。”
有些事情，不可能总是一个人面对，林依然希望沈乐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样么。”这种话没有人对她说过，小时候磕磕碰碰也总是自己忍着的。
林依然道：“已经很好了，你的自制力。”
这样的自制力，即使在alpha中，也是很难得的。
林依然这么说她，叫沈乐心下一动。虽然有不少人夸过她，但从林依然口中说出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要是没有林依然，她该怎么办呢。
沈乐深呼了一口，淡定的把衣裳整理了一下，道：“那……早安，亲爱的。”
从今天开始，林依然就是自己的挂名女友了。她不能还和从前一样，那样显得太过疏离。
林依然的目光滞了一滞，良久道了一声“早安”。
不亏是沈小猫，“亲爱的”这三个字，叫的要多勉强有多勉强。是上刑场么，居然这么艰难。
“今天感觉怎么样？”林依然问她。
沈乐点了点头道：“比上回要好一些，谢谢你。”
林依然没有回应。
谢谢你，好陌生的一句话。明明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
沈乐仍旧看着她道：“等你分化的时候，我一定也陪着你。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