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那叫茉莉的花旦给自己敬了酒……后面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谢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而且看样子……他们昨晚应该互相做了,而且还很激烈,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印象?
他抬头看着老管家,从老管家低垂着头的样子来看,这老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便套他话:“我与太子殿下昨夜的动静,你都听见了吧?”
这话吓得老管家那本就受惊不小的心脏差点停跳,不知这祖宗想要干什么,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着卫楠磕头,颤声道:“殿下想让老奴听见,老奴便听见;若殿下让老奴听不见,老奴这就去刺聋耳朵。”
“你别怕,你把昨晚……我与太子殿下……成句的对话念给我听一遍。”
本就受了一夜摧残的老管家又被折磨了一遍,仔细搜寻记忆中听到的成句对话,过滤掉那些毫无意义的呻/吟。
“哥哥,可还满意?”
“哥哥,你喜欢策儿吗?”
“喜欢……我爱策儿……我想策儿……”
“哥哥……哥哥……我……我疼……”
卫楠耳中听见这些淫/靡不堪的话,老脸一红,挥手打断了几乎要羞死的老管家,道:“本王知道了,张叔辛苦了,劳烦你叫人把温泉池水放满。”
如蒙大赦的老管家颤颤巍巍退下去了。
卫楠疑惑地看着沉睡的谢策,没有从老管家的话中看出任何破绽。他便把昨夜的事情下了个总结:谢策实在太想念他了,又惧怕聂如兰,只好在自己出宫时悄悄跟在后面,看见自己被茉莉灌酒,以为茉莉想行刺自己,便把喝得烂醉的自己抱回了明王府,然后两人……
自以为猜到真相的卫楠俯下身来轻轻吻了一下谢策的额头,看着他白皙的脖子上布满斑斑红痕和齿印,心中充满了愧疚感,低声道:“日后我再也不饮酒了,把策儿折腾成这样,是哥哥对不起你……”
他前一日封毒针的效果还没有过去,便抱着昏睡不醒的谢策到后面温泉屋内,让下人将躺椅放在泉水中,让谢策躺在躺椅上,然后把所有人赶出去,自己一点点地给谢策清理。
看着大量的浊/液流入水中逐渐化去,卫楠有些吃惊,自己昨晚这是做得多狠?他也很痛,还有伤,可是他肚子里却没有东西。昨晚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正胡思乱想着,手上一时没轻重,终于把谢策给弄醒了。
“哥哥……”谢策嘶哑的声音在卫楠耳边气若游丝地响起。卫楠听到谢策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抬头看着谢策虚弱的模样,心疼了。
“哥哥在,昨晚是不是楠哥哥又粗鲁了?”卫楠低头吻了一下谢策的额头,惭愧地说道:“日后我再也不饮酒了……”
谢策听他如此说,心里一下揪起来,紧张地问道:“哥哥还记得昨晚的事?”
“我……能记起来零星半点……”卫楠想挽回一点颜面,随口扯谎道。
“那哥哥说说,我昨晚什么时候见到你的?”谢策看到卫楠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便知他在撒谎,当即心下放心起来。卫楠记不起来昨晚的事便好。
“我……我当时喝得有点晕,没太看清……但我记得你不要脸地缠着我。”在卫楠心中,谢策近三个月没见到自己,看见自己后,一定是要缠着他做的。
他又板着脸佯怒道:“你也太粗暴了,上次谁说过以后不这么粗鲁的?”他哪里还记得,昨晚谢策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又何止是被粗鲁地对待。
“那你也报复够了……都不知道要了我多少回……”谢策有气无力地躺着,嘴里抱怨道。
他看着卫楠,话头一转:“哥哥,我没能保住周宪……我很想让他活过三个月,让你再见他一面……可是我没能做到。”
卫楠鼻头一酸,强忍着哽咽道:“我都知道了,辛苦你了……我昨日求着你师父放我出去一天,就是想去祭奠一下他……这皇宫不属于他,我没脸在宫里给他烧纸。临渊河流向灵山,周家世代镇守国门,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谢策终于知道卫楠昨晚为什么那么反常,平日滴酒不沾的人竟然接了生人的酒……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卫楠,有气无力地道:“哥哥,搬回文武殿吧……只要你答应,我便去和师父说。”
卫楠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谢策,犹疑地问道:“你师父……会同意吗?”
谢策被卫楠小心翼翼的样子刺得心中一痛,哽咽着道:“哥哥如果信任我,就放心交给我。”
卫楠看着谢策,笑了一下,沙哑着只说了一个字:“好。”
谢策毕竟年轻,而且卫楠重伤初愈,身上还带着化功散的毒。到下午时,这两人的状态就完全调了个:谢策精神抖擞地坐在马车前,亲自赶着马车往文武殿而去,而失了封毒针功效的卫楠则手脚酸软地倚在车厢内,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
“吁!”谢策勒马的声音将卫楠昏沉的脑子唤醒了,他努力伸长左手,微微跳开车帘,便看见聂如兰盛气凌人地站在马车前,与谢策形成了对峙。
“师父,你拦在这里作什么?”谢策温言细语地问道。
“我说过,三月之期未满,你敢偷偷见卫楠一次,我便延长三月!你自己说,现在怎么办?”聂如兰脸色阴沉似锅底,死死地盯着谢策。现在谢策是真正的太子,而且在宫内,总得给他一些颜面,否则聂如兰定然已经对谢策拳脚加身了。
“师父知道怎么办!师父自告奋勇要帮弟子照顾明王,就当替我护他无恙。但昨晚,明王却差点被人刺杀,若不是弟子刚好路过,只怕他此时已经丧命。为此,师父有什么要向徒儿交代的吗?”谢策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
卫楠有些惊讶,睡了一觉起来,谢策怎么就变得如此勇猛,竟敢与跟聂如兰较劲?
聂如兰已经从跟随卫楠的人了解昨夜的事了,他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吩咐随从不允许女子靠近卫楠,才让他被那女子亵渎。此事是他对不起谢策,顿时气矮了一截,侧过脸不看谢策,缓缓道:“此事是为师的疏忽……”
“既然师父无力照顾明王,便让弟子来吧!师父年迈,还是不要操心太多事了!恕弟子无礼,先行一步!”谢策说完,便驾着马车直接进了文武殿。
卫楠放下车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那赶车的人真的是谢策?才一夜功夫,这人吃了什么仙丹妙药,竟一夜转性?
不管怎么说,谢策敢于反抗聂如兰的掌控,卫楠还是欣慰的,当即随他住进了文武殿。
卫楠对芳菲楼那晚的事情没有半点怀疑,这归功于谢策第二日便把芳菲楼老板抓起来,很直接地告诉他自己与卫楠的关系,然后让他把残局处理干净,重新给那戏子编个对明王不利的由头,还要做好细节,不能留下任何线索引起明王怀疑。
那暗卫没想到他手下的戏子竟敢觊觎明王殿下,卫楠出事后他本就惶恐不已,又被谢策这一番恐吓,回去后便快速派人查了催/情药的来源,将与那戏子密切接触之人通通灭口,并给她编造了一个与周家人有仇的身世,让手下人去将细节做到位,并严守此事,统一口径。
“哥哥,你不要再接外面那些女子的信物了,好吗?”谢策躺在床上,把卫楠抱在怀里,把头腻歪在他脖子里,娇里娇气地问道。
卫楠手脚酸软无力,头脑也昏昏沉沉,心里有些不悦,语气也不好起来:“以前是形势所迫,你以为我愿意接吗?整天与我吵!这些仕女的兄长父辈都是朝中高官……为了笼络他们的手段而已。我人都住进你寝殿了,你还吃什么醋?”
谢策听卫楠这样说,一下开心起来,嘴都咧到了后耳根,吃了好几月的干醋后,他才知道卫楠接这些东西竟然是为了他,当即八爪鱼似地手脚并用缠在卫楠身上腻歪着不肯放开他。
卫楠一向身强体健,即便受伤,痊愈后养好身体便自由行动了,哪像这次这么窝囊,养了几个月的伤终于好了,却被化功散困住,像个废人一样整天昏睡,行走都困难,偏偏谢策还死活不愿给自己行封毒针。他心中正烦躁,被谢策这样不要脸地缠着,推又推不开,更加烦躁了,昏昏沉沉间伸出右手想推开谢策的嘴。
他觉得自己是用了至少五成的力气,但实际上在谢策看来,就是欲拒还迎的勾/引。他一把抓住卫楠那戴着黑手套的义肢,不要脸地亲吻起来,边亲还边说:“我爱死哥哥现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