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了点晚饭,结了账,旅店周围的街本来就是夜市,此时虽是夜晚,却不显宁静与黑暗。没走多久,我就看见远处有个拿着水晶球的占卜师,就像中国古代的某某半仙一样,往常遇到这些,大抵是江湖骗子,就眼不斜视地掠过去,可今天,我却阴差阳错地走了过去。
“小姐想知道什么。”老妇人披着斗篷,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
“不是我,是别人的。”我不安地搓着手。
“占卜乃己隐私之事,非亲近之人,不得问。”她看了一眼我,玩味一笑,“但是,如若小姐坚持,我便可向神请示。”
我点点头,思索着现在的江湖骗子还真的有模有样,规矩都给自己罗列了一大箩筐。
“请小姐稍等片刻。”
我沉默下来……等待的时间里忽的有些焦躁,倒颇有些魂不守舍。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玩的游戏情节,不会吧……
“我已请示,神准许了你的请求。不过,你看到的,只能是现在,而不是未来。”她的手一挥,魔法球上便显现出了画面。我看见了礼人一个人蜷缩成一团,把脑袋深埋在双膝之上,在黑暗中了无生气的模样。心脏顿时收缩,这里不会是……
“姐姐!许汀姐姐!”声音中的焦急掩饰不了,奏人慌忙而来。心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刑房!
第七章
“姐姐!许汀姐姐!”声音中的焦急掩饰不了,奏人慌忙而来。心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礼人!
“礼人他……他……”奏人尽力压制住哭腔,心急如焚,可始终按耐不住情绪,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奏人,没事的,慢慢说。有姐姐啊,姐姐在呢,姐姐在。”我轻声安抚奏人的情绪,休假也在一旁温顺地低叫,似乎是附和我的话。
“礼人……父亲,父亲要惩罚礼人!要把他关进刑房!”说罢,他便开始泣不成声。
我将休假塞给奏人,然后将他们抱起,顺手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从镇上到逆卷家,就算用跑也要半小时,更何况我还带着一个孩子一只狗。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我告诉奏人一个秘密,姐姐是仙女,有魔法的!”我刮刮奏人的鼻子,强装镇定,苦笑道。
“骗人。”奏人停止哭腔。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用手捂住了奏人的视线,心想着瞬移到逆卷大宅,“三,二,一。”
一阵眩晕过后,周遭的景物便成了我熟悉的模样,我们在宅子的大门口。
“姐姐,你……也是吸血鬼吗?”奏人问。
“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仙女。”
“仙女吸血鬼!”奏人总结。
我无奈,将怀里的东西全部给了奏人:“带着这些,去找绫人,然后和他待在一起。”
“对了,父亲……可能还没有离开。”奏人担忧地说。
趁着这段时间,我用习琛的能力,似乎感觉到科迪莉亚和里希特已经进入了刑房。
科迪莉亚,你是找虐吗……那我就帮你一把,送你早日上西天。
“记住,不管你父亲问你什么,你都一口咬定看见有人往地下室的方向去了。”我交代,“如果他问你是谁,你就说不知道,但是感觉很熟悉。明白了吗?”
“嗯!”奏人乖巧点头。
从大门到宅子正厅的路很长,也很黑,我摸着休假的头:“你和奏人要相互保护啊。”
刚想用瞬移直接到刑房,可心脏是一阵剧烈的绞痛。我想起了当时变出扇子后,同样的绞痛,原来,不是偶然。来不及想那么多,我继续施法,瞬移到了地下室门口,忍受着新一轮的绞痛,头上的汗珠滴落有些模糊视线,可脚步却无法慢下来。终于,我看见了一束火光。
俩人就如同绫人溺水的河岸上一般,科迪莉亚娇媚的容颜,里希特的面孔不可控制地燃烧着欲望的禁火。他们毫不避讳地调情,黑暗中躺着一个身影,我看不清楚,可是浓烈的鲜血味道,让我有些反胃,那是礼人。
他们还是注意到了我,投来了不善的目光。我忽略他们,走到刑房前。
“这种地方,你一个下人,不该来。”里希特首先出声。可这明显不是警告,而是直接宣布了我的死刑。
我不做理会,徒手将铁柱往两边辦,形成了一个足以让我通过的椭圆形。
我没有迟疑地将礼人扶起,治疗了一些伤,缓和了他的皮肉痛苦。
我将两眼空洞无神的礼人抱在怀里,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心里本该承受的绞痛又深了几分:“科迪莉亚太太这么做,谁都对不起。”
我不想再用疑问句来让她做出毫无意义的回答。我只想给她定下罪,她本就还该承担的罪名,不需要任何无意义的反驳与争论。
“你!”科迪莉亚似乎想攻击我,却被里希特拦住。
“呵,下人罢了,还用不着你出手。”里希特冷哼,“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继续治疗礼人,“一位母亲,不仅不主动承担自己的职责,担负起对孩子的抚养之责,教育之责。更是连!连勾引自己孩子的那种龌龊行为都能丝毫不知廉耻的做出来!你别说你自己根本不懂得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呵呵。”科迪莉亚突然笑了,可那双绿色的眼眸不同于礼人的澄澈,而是充满了浑浊肮脏的污垢,“我的孩子,还轮不到你来管!”
说着,她施了法术,魔法团朝我打来,却在快要命中之时消逝。
“我这人,没什么特别,就是运气好,比如,打不死。”习琛这家伙,被我说成那样,还是给了我免死金牌。我能想象如果没有这份能力的后果,正在给礼人治疗的我根本挡不住这种突然偷袭的把数。我垂下头,看着礼人依旧没有好转的面色,我焦虑地唤了他一声,“礼人?礼人?我是许汀啊!许——汀——”
“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别妄想你那点同情心能给你带来什么!”科迪莉亚不满地回答。
“既然招惹了礼人,不管你是母亲还是什么,你都应该好好对他!”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悄悄靠近,我眉头一紧,顿时心燃烈火,科迪莉亚,“在他的面前和身为他父亲弟弟的里希特公爵调情,你认为,你是一位好母亲,还是一位好妻子?”
“嗯哼,那又如何,这世上的男人,都是我的玩物而已,是吧,里希特?”科迪莉亚抱紧了里希特,捏住了他的下巴,娇唇一点。
“是的,科迪莉亚,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属于你。”
“看吧,我并没有强迫他。”科迪莉亚骄傲地仰起头。
“你把……逆卷礼人当什么了!把他的父亲当什么了!”即使是早有预谋的一场策划,我还是情不自禁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我不是说了吗,玩物啊哈哈哈哈哈……”科迪莉亚恐怖地笑着,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科迪莉亚,是怪你心肠狠毒遭报应,还是太过狂妄自大,逆卷透吾还未离开家门,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备胎来中伤礼人呢?
“是吗,科迪莉亚。”逆卷透吾醇厚的声音响起,科迪莉亚脸色大变,里希特却黑着一张脸,似乎是怪罪自家哥哥的突然到来,毁了自己的好事。
“卡尔……”科迪莉亚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谄媚地走向前,“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都分不清楚了吗。”
“科迪莉亚,你的行为与‘玩笑话’是对一个男人尊严的巨大侮辱啊。”卡尔海因兹语气轻佻,他狭长眼睛眯成一条缝,性感与危险并存,似乎下一刻情绪就会失去平衡,冲破表面的恻隐,嗜血的獠牙将会深陷每一个人的肌肤。
“哼,小姑娘,出门在外,身处别人屋檐下,不要以为自己有了庇护就为所欲为不知天高地厚。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不然,下次,我会把你一块儿带走。”他忽然转向我,留下警告,就被黑烟包围,转瞬之间,面前的三人全部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地下室唯有一点烛光点亮一方黑暗。借着烛光,我瞧见了光亮四周刑具上,所凝固的暗黑血迹,竟在脑海中与礼人的伤口重叠在一起。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绞痛便也深了几分。
“我、我没有……!”礼人似乎是被拖入之前的痛苦回忆,他不停地推搡,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嘴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