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26)

我不愿与她纠缠,更深切明白她与慕浱的男女关系至亲至疏,远非我一个部下可比,遂没同她发飙:“你我都是为尊上办事,何必咄咄逼人呢?”

她面上的笑愈发清甜娇艳,芊手抚过鬓边华艳珠翠:“咄咄逼人?你不过是个洒扫侍奉的婢女,我是要整治你,怎么就咄咄逼人了?”

婢女!我觉得这个剧情走向很对我的胃口!

我一挑眉,笑而不答,等着她跳坑。

哪知萧瑟沉不住气坏了我的事:“你怎么对我们主子说话呢?”

姑奶奶,我这边正酝酿情绪呢,你这么一搅和我还怎么接词!

“主子?”金叶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关键词,上挑的眼角尽显娇媚,“你是尊上的姬妾?”

这剧情虽然改了改,到底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刚刚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萧瑟就再度发声了:“你别乱说!”

金叶眸光一厉,一个巴掌直劈萧瑟面门。我不料她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出手,便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那一掌下手不轻,就算她修为不高也用了七成内力,加之她指甲锋利,萧瑟脸上立刻破皮见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

“你有毛病吧!”我怒目向她,凝了法力为萧瑟疗伤。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不怕死地火上浇油:“她对我不敬,我打她合情合理。”

好,好一个合情合理!生命本来就有尽头,她还偏偏抄近路,这就怪不得我了!

在我正按捺不住的这个当口心头顿生一计,我可以正巧趁此机会对她略施惩戒,以试探慕浱对她究竟是何意,更为自己立威。思及此,我阴测测地盯着她,一手大力扯过她的广袖,一手随意将她的臂膀一折。

“放肆!你做什么!”她在惊惶之下拼命挣扎,几个侍女也上前欲阻拦。

然而我就算再弱鸡也不会制不住她们。

我顺手打出一道仙障,一手不断往她手臂关节处灌注法力。

在监牢时我曾目睹过慕浱撕下犯人手臂,那如今我断了她臂膀想来也并非难事。

我深知慕浱的内力至深至纯,我的气息内功修为皆不如他,如此便唯有以快取胜。

“南昭!”一清冷男声喝止我。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般一颤,瞬间失了章法,施法的动作也缓了下来。他眼疾手快破开我的仙障,细细查了金叶的伤势将她护在身后,继而斥道:“你是越发疯魔了!下手没个轻重!”

我冷冷一哼,毫不客气回怼:“我给她脸面了,她无颜,我能奈之何!”

“她如今多大,你又多大了!”他目光如炬,毫不留情斥我,在大庭广众之下。

慕浱一向日理万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心头疑云更重,难不成他二人是存心设计我?

那目光简直让我无所遁形,如冰凌般向我射来,我整个人如坠冰窖,浸得周身发寒。

完了,戏做得过头了,这下玩大了!

稳住,冷静机智如我!

我将计就计,索性做戏做全套:“我怎么样你管不着!我是神尊的幺女,犯错自有父尊母后管我,不用劳烦您!”

这话一说我就后悔了,我的用词太过刻薄,直指他多管闲事且牵扯到他父母双亡的隐痛。

这年头本来当梨园子弟本就不易,更何况我还没有戏本直接就演,不出岔子才怪。

如我所料,他遽然变色,却又很快沉寂,唯余静默。

我嚅了嚅唇,未发一言。

他不置一词,也不罚我,只将我拘禁在院中,对外一律宣称我生病需静养。

萧瑟到我跟前哭了几次,口口声声请罪说是她多事反倒连累了我。我同她讲让她不必自责,原就是我的过失,她却哭得更凶。次数多了我也心生厌烦,不再多留她在身前,如此一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无。

所幸赤血倒是能给我带来些新鲜话儿。

他着力添油加醋地同我讲金叶得知我真实身份后的惊慌失措,我知道他想逗我笑,但是我真的笑不出来。

最后他看着我这副模样大约于心不忍,劝慰道:“将军,你要快些好起来,英杰的事还没审理完,你这样待在房中做个瞎子聋子,神尊和正统可怎么办才好?”

“我没有消沉,”我坐在桌旁支着脑袋,悠悠答他,“慕浱禁足我并非是因为我打金叶未遂,而是我说错话了。”

赤血大感惊讶:“我以为你在生金叶的气。”

我摇头:“金叶此人看似娇纵无脑实则精明尤甚,我同她在名玉阁就已结下梁子,当时之事闹得这么大,她还能不知道她得罪的人是我吗?

如今看来怕是她投靠了慕浱,奉命故意设计激怒我,而后名正言顺地将我禁足以折了我的眼线。”

赤血持怀疑态度:“不能吧,金叶背后可是摄政王一党,怎么可能呢?”

重重疑虑漫上心头,如藤蔓般将我紧紧缠绕。有片刻的死寂,我终究吐出那个不可能的可能答案:“你说,会不会慕浱与摄政王早有勾结,而现下他们想趁着前任花君的死掌控花族,继而推翻正统?”

迫于外界压力,慕浱关了我两天便放我出来了。

他再次召见我是在禁足令方解的午后,长身玉立于书柜前,神色不辨。

我暗自腹诽,他果然不负变态的称号,这样深奥难懂的经文在他看来就跟打发辰光似的。

“你可知错?”

合着他是让我过来认错的?

按着话本子(1)的套路,刁蛮小姐哪有主动认错的,不都是等才子求和嘛。

我作赌气状,铁了心缄口不言。

他叹了口气:“也是我不好,明知你和金叶原本就有怨在先还让你们共处一个屋檐下,这确是难为你。然则她只是打了你的侍女一掌你就要折了她的手臂,未免太过了。”

我把他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把早已打好的腹稿原封不动地背出来:“尊上多虑了,我既能折了她的手臂自然也能接回去,您大可放心。至于您觉得我做的太过,我倒不这样想,她差点毁了萧瑟的容貌,我要是不略施小惩只怕日后难以服众,更寒了下头人的心。这若是在军中,她多出怨言怒其主将,更教难制妄议是非应判勾军谤军之罪,理应斩之。之前是我不懂事,如今她是您心尖子上的人,我怎敢轻易对她动手呢?”

他以手扶额,嘴角笑涡浅浅隐匿,眼中有流彩闪过:“你原来是在气这个。”

我故意不买他的账:“尊上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只能默默受了,又能如何?”

他像是知晓了什么有趣的笑料般,哑然失笑:“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说完继而朗声大笑,止都止不住。

我从未见过他笑得这般肆意,有些发懵,忽听他又道:“我对金叶并无他意,你不必过于紧张。”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她,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她接进府里啊!

眼看着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又不说了。

功亏一篑,可惜可惜!

我的禁足一解,复职也是顺理成章。

慕浱闷不吭声地暗中支走了我在大牢的所有眼线,这下我可真成了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到了。

看来他为了调走我,给我下的禁足令十分有必要。我深觉得我这一计跟他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得情报不成反被削了势力。

我再去大牢已是几日后了。

慕浱身边的小侍卫显然是一路疾飞过来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将军,尊上让您赶紧去一趟大牢,英杰将军出事了。”

哈?我这才请了几天的假大牢就出事了?

我作惶急状:“出了什么事?”

“有贼人来劫狱,正巧被尊上撞见。”他顿了顿,继续道,“虽然尊上动了怒,但是您也不必这样惊慌。”

慕浱亲点我去跟进英杰审理的进度,现在大牢出了事,我又是负责人,真要问责第一个拿下的就是我!我的俸禄啊我的考评升迁啊!慕浱都发火了这还不够严重吗?

我现在无暇控制表情,只是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呢?”

“贼人见劫狱不成,就对尊上出手了。不过您放心,尊上没事,贼人也被擒了。”

我很无奈,这哥们像是故意在吊我胃口,说话跟挤牙膏似的。

“那尊上怎么处置的?”

“尊上只说把他们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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