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九和北王的婚事根本就瞒不住人,而宋婉淑留下的嫁妆,还有沈珺九手里握着的银子也都不是小数目。
到时候无论是冲着北王的权势,还是冲着银钱,沈家都定会来京城分一杯羹。
更别说还有天阈商行放在那里。
一旦沈家察觉到宋宣荣所图非小,或是疑心到了天阈商行,必定会立刻入京,到时候宋宣荣这个舅家的人不仅没了半点念想,甚至很多他想极力隐瞒的事情也会公之于众。
沈珺九闻言淡淡道:“我觉着还不止如此。”
见沈清梧看着她,沈珺九说道,
“大哥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当年爹娘出事之后我们被接回沈家的时候,为什么亲近之人会接连出事,为什么克星之言会喧嚣于尘?”
“我是不认八字克人之说的,要真能克人,沈家早就被我克了个干净,而且宋宣荣也未必真有胆子让我住在宋家主宅之中,而不是随意寻个宅子安顿我们。”
宋宣荣可不是什么不怕死的人,而且他对他们兄妹也从无疼爱之心。
虽说他觊觎他们爹娘留下来的钱财,可如果克星的事情是真的,他也未必敢冒着赔上全家老小性命的危险来谋算利益钱财。
除非,他知道沈珺九不克人。
沈清梧明白了沈珺九的意思后,眼眸之中满是寒意。
沈珺九说道:“我们离开南地进京,到现在也已经两年多快要三年了,可是北王府派人去南地时,却发现南地关于我是煞星,克父克母克夫克族人的传言居然还在。”
第626章 死的蹊跷
“不仅如此,那酒楼茶馆里居然还有说书先生时不时的编个段子,全是有关咱们以前在沈家时克死了那几个叔伯,后来被沈家驱逐的故事。”
这世上稀奇热闹的事情从来都不少。
阳城又是南地最为繁华之处,虽然比不上京城,可是住在那里的权贵富绅极多,又有码头船运商户日日往来,每天一些新鲜八卦从未断过。
照理说他们离开阳城之后,沈家也无意提及此事的情况下,这些传言早该泯灭于众人了才是。
可冬青却告诉她,阳城那边传回的的消息,居然依旧有关于他们兄妹当年在沈家留下的“壮举”。
这可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他们兄妹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前两年在宋家更是默默无闻,连京里头的人都鲜少有认识他们的。
那阳城到京中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到底是谁这么惦记他们,居然时隔两、三年的时间,还能让他们的恶名一直流传于阳城的大街小巷,还能聘了说书人编成了段子,替他们“扬名”?
沈清梧听着沈珺九的话,脸上阴沉之色越发浓郁。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猛的一拍轮椅怒声道:
“混账!”
这群无耻之徒。
能做下这种事情的,只有跟他们兄妹利益相关,觉得他们留在沈家会成为绊脚石,想要急于毁了他们兄妹的。
不是宋家的人,就是天阈商行的人。
沈清梧还记得,因为沈家老爷子不喜欢他们的爹,连带着也厌弃他们兄妹,所以暂时收养他们兄妹那些叔伯,几乎都是在族中不怎么起眼的人。
那些人一些是心善,一些是被逼。
可无论是谁在收养他们后不久总会出事,不是失足就是落水,要不然就是突然重病药石罔效,直接就死了。
如今想来,那些人未免死的也太蹊跷了。
除了沈家老夫人是年事已高久病成疾外,其他的人恐怕都是被人动了手脚暗害了。
那动手脚的人为着的就是落个恶名在他们身上,好能让他们被沈家驱逐,不被沈家的人发现他们兄妹身上关联的利益,以及沈贺留下的天阈商行。
沈清梧胸口不断起伏,脸上满满都是阴沉之色。
这帮人,该死!
沈清梧紧紧抓着轮椅把手许久,胸中的郁气才强压了下来,只是那双眼却依旧酝满了阴鸷之色,“你将李氏的事情答应下来了?”
沈珺九嗯了声:“我跟李氏说过,我会想办法让宋宣林去阳城任职,但是宋宣林要替我们调查沈家那些人的死因。”
沈清梧紧抿着唇,片刻才道:“光靠宋宣林不行,他毕竟是宋家人,若是查到不该查到的,他说不定会替宋家遮掩……”
宋宣林姓宋,哪怕闹的再僵,可如果查出的事情可能关乎他自己前程,说不定他会反悔。
沈清梧不可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宋宣林身上,他脸上满是冷色,缓缓说道:
“阿九,我要去天阈商行。”
沈珺九双眼睁大:“大哥,这很危险。”
第627章 叛徒
“我知道。”
沈清梧满是阴沉的说道,“宋宣荣对天阈商行觊觎已久,而爹娘去后,本该归属于我们护着我们兄妹的人迟迟未曾现身,天阈商行里面恐怕也出了叛徒。”
要不是有天阈商行的人默许,宋宣荣和宋家如何能拿到抚养照顾他们兄妹的“酬金”?
又怎能借着他们兄妹,让宋家一年比一年富贵?
他们兄妹这次遭遇这般事情,他更是断了腿成了残废,照理说天阈商行的人定然会现身才对。
可他们兄妹的消息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他爹留下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人露面,要说不是天阈商行里出了问题,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沈贺天纵英才,能单凭着自己就闯出这般大的局面来,创立下天阈商行,他断然不可能没给自己以及儿女留下后手。
可局面依旧变成这般模样,那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整个天阈商行的人都已经背叛了沈贺,在他死后完全不顾本该是少主之人的死活。
要么是有人拦截了京中的消息,甚至帮着宋宣荣遮掩他们兄妹遭遇的事情,欺瞒了他爹留下的那些本该护着他们的人。
而沈清梧更倾向于后者。
沈清梧眼眸微眯,神色冷漠,“我听闻天阈商行对外有五位管事。”
“如果他们全部背叛,那恐怕早在爹娘死时,他们就已经斩草除根了,也不会每年给宋宣荣大笔的银钱,让他好生照顾我们,甚至还让他为着爹娘留下的印信生出贪念,这般算计我们。”
沈贺留下的后手如果没用,那印信也就等于毫无用处。
宋宣荣那般精明,怎会做无用之功?
可若印信有用,甚至他拿到手后还能得到足够的利益。
那就说明天阈商行里依旧还有忠于沈贺,愿意承认沈贺为主甚至听从手持沈贺信物之人的人。
而这些人,就是他的筹码。
沈珺九闻言觉得有道理,可是……
“大哥怎么知道哪些人还忠于爹?”
沈清梧扬唇,“这京中天阈商行的人,肯定是和宋宣荣有勾连的,否则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过问,至于其他人。”
“你之前不是想借着逼宋家将娘的嫁妆还回来,而宋宣荣自己拿不出银子,寻找外援好能牵连到天阈商行身上吗?”
“既然如此,那不如将事情往大了闹,闹大到只凭借着那一人都收拾不住,而宋宣荣的贪婪也让人心生不满时,自然会惊动其他的人。”
宋宣荣这些年能源源不断的从天阈商行牟取好处,全是借着他们兄妹之名。
可如果宋宣荣索要的钱财超过那与他联手之人的底线,甚至超过那人能够从商行调取的现银数量,那人可还能兜得住?
他可不相信,沈贺当年没有给这些管事的权利留下限制,能够让他们肆意调用天阈商行的银钱,甚至瞒过其他几位管事挪为他用。
沈珺九闻言瞬间就懂了沈清梧的意思,她顿时笑起来:“这事情好办。”
第628章 逼他狗急跳墙
“宋家占了娘的嫁妆多年,那些铺子、田庄都是上好之处,每年盈利绝不下数万,而且剩下的那些银子都是能够生利的,这几年所收利益总不能白给了宋家。”
“我要嫁入北王府,而北王府的人从不吃亏,总要叫宋家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这样才能让我的嫁妆足够丰盛,大婚时风风光光不至于让人瞧低。”
宋婉淑留下的嫁妆,可比沈贺留给他们的那些东西要多的多。
虽然现银极少,可那些陪嫁之物皆是极为难得的宝贝,其中田地、铺面、庄子以及宅院等实产都是沈贺特地挑选过的,每一处都极为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