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应该就是这儿了!”清田村内,桐花家的小院外,四个穿着短打褂子,用布条遮着口鼻的汉子,围着桐花的院子,转了一圈,这才确定道。
“开锁!”压低了声音,在夜色里,却是显得格外扎眼。
说话这人旁边的一汉子,闻言顿时上得前去,走到院门口,从怀里掏出一细铁丝,然后塞进了锁眼之中,转腾几下,那锁着的锁头,便是开了。
“成了!”他推了门,向另外几人招呼了一句,然后率先进了院内。
月光羸微之下,院内几架还未糊上纸的冥偶架子于众人视线中,一览无余。
这东西,似乎刺激到了为首之人,他几步上前,将直着的纸偶架子,全部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抬脚一顿猛踩,直将竹架子,踩了个稀巴烂,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嘀咕着。
“该死的,该死的,让你抢我生意,让你砸我饭碗。”
那人情绪越发激动。以至于嘀咕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旁边之人见势不妙,忙捂住了他的嘴,悄然提醒道,“掌柜的,轻点声,别把人给吵醒了!
”
在旁人的提醒之下,那人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他咬着牙,放低了声音,切齿道,“烧,给我烧!我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怎么跟我抢生意!”
旁几人听了吩咐,忙是搬了柴火,堆在了几个屋子的门扇前,然后从腰间解下一酒葫芦,将里面的酒水尽数淋在了柴面上,取了火折子,互相示意了一下,就要往柴火上点燃而去。
当是时,一声暴喝从院门口响起,正是厉卢的声音,“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桐花和厉卢一路走回到院门口之际,却发现原本已经上了锁的院门虚敞着,下意识里以为遭贼了。
厉卢让桐花往旁藏了藏,然后握着剑柄,便是推了院门而入,正巧看到几人试图纵火这一幕,顿然开腔,果是将众人吓了一跳,有做贼心虚,下意识里将火折子吹灭,也有俩股颤颤,直接将火折子扔了出去的。
沾了酒水的柴火,碰火即燃,火苗子瞬间燎到了纵火之人的裤腿上,带出耀红的火苗子。
“快走!”
“救我,救我!”
纷乱一瞬间便起,厉卢当即冲入院内,将最先往院门口冲将过来的之人,一脚踹到了地上,然后飞奔到燃了火的房门前,一脚将薪火给踹散了在地上,然后只往欲逃离的几人冲了过去。
来的宵小之辈,都是不通武艺之人,厉卢不过几下,便将众人直踹在了地上。
最先被厉卢踹倒在地,也是离院门口最近之人,瞧着厉卢这横扫八方的模样,心惊肉跳,自是一刻也不敢待了下去,踉跄着起身,就往院门外冲了出去。
“站住!”厉卢见此,大喝一声,正待要追了上去,却瞧见那人才刚一脚跨出了院门外,身形已是软软的往地上栽倒了下去,露出门外站着的桐花,还有其好好扬起的手里握着的一块石头。
桐花低头瞧了一眼,被她砸昏在地上的人,一脸嫌弃的抬脚提了俩下,然后将手上的石头往道上一扔,跨门而进,提了水桶,对着院内散落着还在冒火苗子的柴火淋了下去。
厉卢趁此空档,拿来绳索,将四人拖住一处,绑了个结实,捆在院子中,塞了嘴巴。
做完这一切,厉卢走到桐花跟前,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垂头向桐花告罪,“小姐,是属下提防不利,害小姐受惊,还请小姐责罚。”
桐花瞧着满地散落的竹架子,正气闷着,不妨厉卢来了这么一手,倒是愣了会这才醒过神来!
“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厉卢未起,但却抬了头,冲桐花问道,“小姐,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这……”桐花瞧着满院的狼藉,一扫而过被火苗舔黑了门扇子,再望着不远处万籁俱寂的黑夜,最后将视线停在了被捆的几人身上。
“先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把门栓了,待歇够了,再来想想该如何处理。”
厉卢闻言,一脸错愕的望向桐花。怎么着也没想到桐花是个这样的处理法子。
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冲着桐花所站的方向走了几步,正欲向桐花提起,此事可完全交由他处理。
却见桐花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是转身直接往卧房而去,又一迟疑,已经进了屋内,门已当其面关上。
桐花是大人死都要护着女子,厉卢自然没有闯进屋内和桐花说事的勇气。
他转身到了院门口,将院门栓上,然后走到几人跟前,俯身冲着几人盯了一会儿,瞧着身体控制不住,瑟瑟发抖,却佯装昏迷的俩人,一股恶念于心头起!提来水桶,拿来水瓢,冲着四人一个一个自头顶淋了下去。
第74章 (已补章)
桐花这日日里让自己忙的脚不沾地, 所以回屋,沾枕便睡,倒也真没对院里几人有过多想法。
一觉睡起, 便是天明, 桐花收拾利落,出得房内, 瞧着满院的水渍,还有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四人, 但是愣了一愣, 疑惑望向坐在旁边的厉卢。
“厉兄,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 不妨事,属下只是让他们清醒一下。”厉卢一脸恭顺的站在旁边, 向桐花解释道。
“呜呜,唔唔唔……唔!”被厉卢折腾了一晚上的四人, 这会瞧见桐花,就跟瞧见了救星一般, 只碍于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挣扎中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向桐花求助。
桐花全然无视几人,转向灶台之后, 煮了粥,又弄了点小菜,分了一碗出来,剩下的让厉卢全带去了镇上。
厉卢检查了一番捆着几人的绳索,见无松动之疑, 这才放心的端着了早食,往镇上而去。
桐花端着粥,于小桌前,无视于几人腹中饥饿所发出的咕噜声,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食,然后将昨日被拆散踩踏已不成模样的竹架子捡起,搁于柴火处,重新抽了竹子,取了篾刀,于院里片起竹片来。
几人看着桐花全然无视自己的模样。越发心惊,挣扎的动作,也是越发大了起来,终于,其中一人费尽气力,终于将堵了嘴的布条蹭掉了,“唔唔……噗!姑娘,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桐花手上的活未停,抬头看了那说话之人一眼。
“我搬来此地,不过半年光景,所周遭的人,没能认个全识,倒也面熟了几分。不过,我对几位,倒是全无印象,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处,得罪了几位,竟让几位不惜代价,连夜纵火,我看若非要不在屋内,诸位怕是想要烧死我吧!”
“我也不想的,都是史掌柜的指使我的,说是只要能烧死姑娘,就给我五俩银子,我欠了赌坊五俩银子,赌坊说要是再还不起钱,就要把我腿给折了,我这也是没法了啊!姑娘,你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旁边一人,见同伙这么说,顿是急了几分,一口将嘴里的布条吐了出来,急声向桐花谄媚道,“唔唔,姑娘,反正你也没有损伤,就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这一回吧!只要你肯饶了我,我回去之后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坊,日日叩拜,以谢你的大恩大德。”
桐花听着二人言语,于脑中回了个弯儿,却是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否认得过姓史之人,手中的篾刀一顿,桐花将竹片儿撇下,单提了篾刀,走到几人身旁,一脸嫌弃的将剩下俩人嘴里的布条扯下,冷声问道,“史掌柜是谁?为何恨我至此?”
其中最是瘦弱的一个汉子,听得桐花问起,顿是抢了个先,忙向桐花解释了分明。
“掌柜的是汀兰镇人,和鞠白师婆,在一个镇上,掌柜的开了一家史大纸扎铺子,鞠白师婆需要纸偶都是在掌柜的铺里拿的,可是从今年起,鞠白不再照顾掌柜生意了,我家掌柜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是姑娘截胡了这比生意,之前碍着姑娘这有位大人,不敢动手,最近听闻那位大人走了,我家掌柜的铺子开不下去了,恶胆生念,就强拉了我们几个,上姑娘村来了!”
说到此,那人更是哭丧着脸,冲着桐花哀嚎道,“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掌柜的说,要是我不来,就要弄死我,我胆子小,怕的很,只能跟了过来了好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出事,不然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柱子,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何时逼过你了!姓林的娘们,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又咋地,老子跟你讲,你识相的最好放了老子,不然老子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