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公主贵(122)

作者:长安小郎君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别走别走!我不许你走了!”郑濡急了,当成真话似的又紧紧环住了云安的胳膊。

二郎一直看到现在,像个局外人,这时才插了一句:“濡儿,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呢?”

谁知,郑濡全当听不见,背着二郎,却对云安说道:“二嫂,有些人若不是将功折罪把你送回来,他就在北庭饮风吃雪,孤独终老吧!反正我也快忘了他了!”

几句话说得众人哄笑,郑濡还越发得意,摇头晃脑地瞥了眼二哥,又做了个鬼脸。二郎佯作生气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看云安,不过一笑而已。

……

修文坊郑家的门庭依旧轩峻挺拔,云安几乎没有什么疏离感,仿佛从未离开过。夫妻才刚安顿下,正准备看看久别的人境院,郑濡便又来了,把云安从二郎手里夺走,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当年分离诸多遗憾,如今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姑嫂两个从上午聊到傍晚,用饭也停不下来。直至起更,二郎亲自来接人,这还磨了半天才罢休。

“若我不来,这丫头怕你要留你过夜!真是个疯丫头,哪一日给她许门婚事,趁早嫁出去为是!”二郎好似吃妹妹的醋一般,出来了还不停抱怨。

“她是你一手带大的,这话说说罢了,我不信你真舍得!”云安只是笑他。

二郎轻哼了声:“她都十六了,真是该议婚了,明天我就去同大哥商量。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知怎么,云安忽觉一阵心慌,步子也迈不动了,满眼晕眩,倒在了二郎身上。

二郎原还沉浸在嫁妹的思绪里,直到云安倾倒才惊觉,“云儿?!云儿!”他大声呼唤,在皎月之下看着云安的脸色竟是一片惨白。

于是,二郎赶紧抱起云安跑回了人境院,慌忙叫临啸去请医家,吓得离魂一般。他这才反思,今日一时高兴忘形,没拦着云安,教她过于劳神,只怕又触动了旧症。

云安躺下缓过一时,醒了,却全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只看二郎皱眉忧虑的样子,对她道:“云儿,今晚不许再闹,必须就诊。”

云安回头细思,也觉得自己最近太奇怪,点头应了:“好吧。”

洛阳是自家地界,做什么事都不难,临啸一去,不到两刻也就回来了。请的是个年高的医家,抚着花白的胡须,将云安两手的脉象反复把过,十分仔细。

怕不能根治云安的症结,二郎又细细解释起来:“不瞒老先生说,我夫人近半年来身子都不大安,曾有月水不至的症候。如今又犯了,是否还是气血郁结的根源,可用些活血通经的方子?”

老医家一直专注,忽听这话,却惊怪起来:“活血通经的方子可是要出大事的!有孕之身是最忌讳的!”

哦,不是一样的症候,不能用从前的方子——这是二郎第一反应,然则——“什么?!有孕之身?!!”

这可真是个惊天的消息。

“是,老夫这点还是能确定的!月水不至正是怀有身孕的缘故,令夫人不是病了。恭喜郎君,添丁之喜,已近两个月了!”

这一下,莫说二郎久久迟钝,云安自己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耸着肩,捂着嘴巴,整个人都是僵的。她是不遮不掩地说过要给二郎生个孩子,可真有了,一有便是两个月,简直是吓人。

这老医家一生行医,倒也常见年轻夫妻不知有孕,一笑道:“莫急莫慌,孩儿降生还早呢!待老夫开几剂安胎的方子,好好将养着,母子平安不是难事。”

二郎眉头紧皱,像刚跑过似的,大喘着气,这才回应:“是是是,一切都听先生的!”

其实,二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不过是强撑着。

一路送老医家出去,他还细细询问,原来云安早先的嗜睡易乏,畏寒发热,统统都是怀孕的症状。这为人父母的消息,他们早该在关桑镇就得知了。

只是,就算二郎知道怀孕的种种征兆,他也不会往这件事上想。他牢牢记着柳氏那日的话,倘若云安此生都不能有孩子……他原是打算一辈子都警醒着,不去提此事,也要刻意引导云安不再想,就怕不慎被云安发觉,徒增忧患。

“云儿,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回到房里,云安早已接受了现实,又欣喜又好奇,两只眼睛在灯烛的映照下熠熠生光:“你高兴吗?我觉得是女儿!你要给她取什么名字?”

二郎不言,眼睛渐渐潮热,蒙起一层雾,只不过再怎么模糊,云安的笑脸都映在他心里。他能不高兴么?可云安永远不会知道,他此刻更多的是庆幸,是觉得云安太不容易了。

“她一定很像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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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家和宁

原是夫妻两人归家,不想还藏着一个小人儿,这不仅是意外之喜,也是郑家久违的喜事。长兄自然关怀备至,二郎更则寸步不离,可云安自己却和从前无异,吃了几剂安胎药,不仅症状全无,胃口也更好了,成日还是吃喝笑闹。

已是夏至,天气渐热,夫妻两个在人境院的水亭里纳凉闲乐。云安歪在阑干上,两条胳膊吊在外头,给池子里的鱼儿投食,投完了便转过来,又给自己喂一口金乳酥。

“你已经吃了两盘了,不撑吗?”二郎一直看着云安,从两盘小山吃成了一马平川,“稍待午食吃不下了怎么办?”

云安仰面轻哼,很不服气:“就你话多,要是换成濡儿,她肯定把什么好吃的都让给我!”

二郎无奈一笑:“我才不让她来呢!从前是她闯祸,那日也是她让你不得休息,险些出了大事。”

云安白了二郎一眼,重又趴回了阑干上,口中念叨:“从我嫁到你家的第二天你就告诉我,与你小妹玩要护着她,她爱哭又怕疼。后来我知道是你一手带大了她,格外疼爱,便一直记着要保护她。那时马儿发狂,我脑子里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要让她平安。所以你啊,不过是嘴上怪她,面上哄我罢了。”

云安自顾地说了这么多,心里也是随意的,可二郎还是头一回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便觉得原来自己这么过分,这么委屈她。

许久,不见二郎有声音,云安侧脸一看,才发现他盯着自己,眼色凝滞,似乎是把说笑当真了。“你怎么了?我取笑而已。”

“这些话为什么从前不告诉我,后来也不跟我说?”一开口,二郎满腔歉疚,“濡儿自然是我疼爱的小妹,可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也要事事以她为先,不惜伤害自己。云儿,是我言语不周,也没有想你所想,我错了。”

“我可没你多心,不会连妹妹的醋都吃。”云安心里着实感动,一笑而已,但不觉又想起另一件缘故,“濡儿也就罢了,怎么回来几日都没见长嫂呢?她回娘家去了?”

提起这个,二郎显出难色:“那次事后,大哥责怪长嫂持身不正,一直与她冷着,家中事务也不让她插手。没过多久,长嫂便主动提了休妻,可修吾不忍父母分离,一直苦求大哥,后来大哥终未理会。自此,长嫂便搬到了西郊的永明观,至今未归。”

原来还有这段曲折,云安倒是很意外,那日也没从修吾脸上看出半分。不过细想来,以崔氏那种性子竟能主动提出离婚,这般低声下气,大约也是真心悔改的。而郑楚观生性宽厚,既未绝情出妻,也不过是还呕着一口气,没台阶下罢了。

“大哥一直操持家业,为你奔走。他还许诺我娘,今后让我当家做主,所以碍于我们,他怕也不会想着自己夫妻和好了。”

二郎点头道:“我日前也劝过,让大哥接长嫂回家团聚,他不肯,也不肯说起这些。云儿,你愿意原谅长嫂么?”

云安含笑抿唇,眼珠一转,忽站起来:“走吧,出去逛逛!”

“当心些!”二郎不料云安突然一个大动作,心头跟着一揪,忙起身将人扶住,“怎么突然就要出门呢?”

云安洒脱地拍了拍他的肩,仰面道:“去试试,看能不能像帮阿姊一样,先接长嫂回家来,到时大哥总不至于赶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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