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条件吧。”
乔琢言主动表达和解意愿,某种意义上的和解。
“什么?”
“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报警。”
她不是怯懦,也从没怯懦过。
罗阳辉“哈哈”笑出声,看来人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就会变成别人的把柄。
他摘下墨镜露出眼角的疤痕,直视乔琢言,“你毁了我这张脸,也毁了我的后半生,怎么看都是我更吃亏一些吧?”
这个疤痕乔琢言再清楚不过,虽然拜她所赐,但还是觉得当时下手太轻,“你只需要回答我“行”或者“不行”,注意听题。”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刚出狱的时候辰庚没去接你吗?”
罗阳辉自问自答,“他谎称人在国外,其实那段时间他压根儿就没出国,只是不想让你耽误他赚钱罢了。”
听完他的话,乔琢言低下头继续吃面。
罗阳辉也有耐心,边喝牛奶边看窗外风景。
等乔琢言吃完,拿纸巾擦擦嘴,说:“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面对铁窗失去自由,就放手去做,但作为过来人忠告你,里面暗无天日。”
没有自由,意味着没有意义。
“呵!你能把我怎么样?”
“把过去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乔琢言说完起身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罗阳辉才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追出来,不过他也是被追的那个,因为牛奶没买单。
收银员用复杂眼神打量着罗阳辉,逃单的嫌疑很明显了。
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甩过去,“不用找了”,马上又喊住乔琢言,“你什么意思?”
乔琢言冲他笑了下。
罗阳辉跑到跟前一把揪住她肩膀,“你手里还有备份是吗?告诉我?!”
没等乔琢言回答就看到一条长腿闪过眼前,紧接着罗阳辉倒地,看他捂着胸口的痛苦程度一定被踹得特别狠。
乔琢言迫不及待看向这位英雄,没想是贺城。
“滚!”
他看着罗阳辉,嘴边缓缓吐出一个字,和刚才的气势成反比,但意思一样。
地上的罗阳辉挣扎了几下,愣是没起来,两任男友相遇名场面,果然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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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躺在地上, 罗阳辉帽子也掉了,整张脸毫不遮掩地露出来,黑色衣服粘上灰尘, 脏得像只野狗。
他忍着痛努力半天才站起来,捂着肚子指向贺城, “是你?”
“是我。”
罗阳辉眼前闪现两年前被打时的惨状, 每一拳都用尽全力一般, 事后有人专门收拾现场,他想告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等于白白吃了哑巴亏……
“我记住你了。”,他伸出食指。
“不必。”
贺城将冷漠放至最大倍。
罗阳辉还没被激怒到彻底失去理智,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恶狠狠地看了乔琢言一眼, 说:“你是我下错的一步棋, 不过接下来我不会再错了。”
说完他转头,脚步踉跄地离开。
……
等他走后,乔琢言问贺城,“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在这?”
乔琢言盯着罗阳辉离开的方向, 若有所思, 他刚刚说的话貌似跟贺城早就见过面了, 什么时候?
啊,对了!乔琢言猛地想起最后一重梦境里的提示, L—error……果然预示的意思是罗阳辉, 错了,完全错了,她被骗得彻底。
“小乔, 回答我。”
乔琢言转过头,“昂?你说什么?”
她刚走神,没听清。
心里本就窝火的贺城,因为乔琢言看另一个男人而忽略他的话,更加不舒服,他挑明问:“不是在家吗?”
彼时撒谎和此时撒谎完全两种性质,乔琢言咬了下嘴唇,实在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早就和罗阳辉联系了?所以才不让敬惟帮忙,对吗?”
“没有。”,乔琢言解释,“在便利店碰上的,我在这吃面。”
虽然没什么可信度,但确实很巧。
贺城将信将疑,“你知道单独见他多危险吗?当初他把你......”
欲言又止,贺城情绪有些波动,长出一口气,“这件事交给我解决,你不准再见他。”
“为什么不见?因我而起的事我没办法置身事外。”
贺城走过来,习惯性地捏住乔琢言脸颊,“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没吵架。”,声音呜噜呜噜,有些不清楚。
当两个人彼此关心的时候最容易滋生矛盾,局内人把这叫“思路分歧”,局外人把这叫“变相撒狗粮......”
身旁陆陆续续有行人经过,不时扭头看他们,还窃窃私语,乔琢言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推开贺城往停车场走,将他抛在脑后。
“乔琢言你站住!”
不得了了,直呼大名......
她虽然没回头,可心里止不住打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貌似把好脾气的贺先生惹恼了。
脚步匀速向前,骄傲如她,余光瞟过去,贺城也没追上来。
算了,等回家再说吧,以乔琢言对贺城的了解,大概率他会主动示好,想到这乔琢言晃悠着手里的钥匙链,开车驶离,也不管晚上要跪搓衣板还是猫抓板。
......
十分钟后,加油站。
自从去过一次新疆,每次看见加油站乔琢言都会想起同一个场景,那时候在南疆包车去红其拉甫路上要给车加油,四川籍司机大叔会要求车上人员在入口处下车,然后步行到前面出口处等,如果非要进去必须持身份证,检查完方可进入,也正因为严格的安检要求吧,才促成祖国南疆现在安稳的治安环境。
回忆完那个场景,乔琢言手捏电话站在加油站院内的花坛旁,里面的花只有一种,在明川叫什么她不清楚,但在西藏,这种被称为“格桑花。”
期盼在一次次开机关机中落空,没有贺城的来电,也没他的微信,不过除了他,别人的信息倒是频繁,比如姓潘的那一位。
蹲着看花的乔琢言碍不住潘骁的夺命连环call,终于肯接。
“喂。”
已经不是上下属关系,“潘总”也不必叫了。
“小乔,干嘛呢?”
“加油。”
那头潘骁一愣,“给谁加油?你在看比赛吗?”
乔琢言手指绕着草叶,“车。”
“啊,原来是车,两天没看见你了,一起吃晚饭吧,怎么样?”
“我男人不允许。”
挂断电话,乔琢言觉得脸颊有点发烫,“我男人”这三个字仿佛是带有魔力的情话,如果听别人说,乔琢言毫无感觉,但奇妙在有一天她会说出来,自然而然地,像天上行云,像蚂蚁搬家。
等油箱加满,乔琢言开车去花市买了几盆花苗回家,她买花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得在雨季来临前把院子弄好,而是她心情不太舒畅,要做点什么打发。
“小朋友”自从到这个家一直深入浅出,童年有些单调,今天乔琢言特意把它抱出来当监工,顺便弥补一下缺失的“亲子时光。”
换上清新绿色的雨靴,戴上手套和草帽,乔琢言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标准的花农,开始为院子除草,最近下过几场雨,杂草比花苗长得还快,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
昨晚睡觉前她跟贺城还聊到这件事,贺城说要不买点药喷一下算了,她没同意,因为怕万一“小朋友”跑出来不小心舔到怎么办,再有她还是更喜欢野蛮生长的感觉,随它们去,但,草必须除掉。
后来聊着聊着她先睡着,也不清楚贺城几点睡的。
这个人......怎么还不回家?乔琢言看了眼手表,才五点钟,还早。
突然特别想他。
思绪转回来,乔琢言看着刨土玩的“小朋友”,笑了下,又低头专心拔草,她干得很细致,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才把院子的草全部拔完,幸亏她不是处女座,否则用的时间更长。
摘掉手套坐下来休息,半瓶农夫山泉“咕咚咚”见底,乔琢言边拧瓶盖,看着太阳西下发呆。
“喵~”
“小朋友”前脚抓着乔琢言裤脚,努力往上爬,它很少叫,除非想干什么却达不到的时候,比如现在。
乔琢言把它抱起来坐到腿上,撸它的后脑勺,问:“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要不你替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