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你想起来的那样,我没什么可说的。”
乔琢言无奈点点头,“我们大学同学四年,够狠。”
“你不也挺狠吗?说分手就分手,折磨他就能满足你高傲的自尊心对不对?”
已经不是以前简单的吵闹生气,而是撕破脸了。
乔琢言皱眉,认识这么多年她好像一直都不太了解阿嘉,或者每个人都有另一面,遇事才被触发。
阿嘉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到桌上,咖啡溅到手背和桌面,但她已经顾不上了,“今天就把想说的一次性都说了吧,上大学时候有多少人在背后说你傲你知道吗?对追你的男生爱搭不理,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能瞧不起人啊?每次你冷脸拒绝别人都是我帮你说好话,擦屁股,是不是你心里一直认定我只能做小跟班啊?对,我是喜欢贺城,你们又没结婚,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他,就算他不是我的,他也不可能是你的,一场车祸你就把他忘了,这么看你也没有多喜欢他吧,只不过看上了他的钱,别忘了你们分手前他连银行/卡都交给你随便刷!”
阿嘉气得直喘,眼泪在眼角打转。
这些乔琢言都记得,只是贺城卡里的钱她一分没动过。
“你是我朋友,以前。”
乔琢言靠着椅背,望向窗外大雨瓢泼,说:“我拒绝那些男生是因为我不喜欢,我也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相对你们正常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我在失去父亲和弟弟之后又失去了妈妈,如果大家心里有杆暗称,我才是可怜的那个……”
起身背上包,乔琢言给阿嘉留下最后一句话,“过往不究,后会无期。”
如果换做以前的乔琢言,她会用同样的语气,但狠毒十倍却不带一个脏字的话回过去,可经历这么多事,她觉得没有必要了。
朋友之间需要真诚,可惜阿嘉没有。
冒着大雨,乔琢言走在以往熟悉的校园小路上,背后是再也不会见的人,还有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
和阿嘉见完面回到家里,乔琢言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可“小朋友”扑过来一直蹭,瞬间把坏情绪推到一旁。
都说养猫是为了治愈,乔琢言充分认同这句话。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快九点了,贺城还没回来,她抱着猫咪在家里四处闲逛,“一不小心”走到地下车库。
家里有两辆车,一个路虎,一个大G,贺城今天开后面那辆去的酒店。
按亮墙上开关,乔琢言朝路虎走过去,站在车头,盯着那枚属于贺城的黄金海螺看得发愣,也许第三重梦境里面留下的“HC”就是指向贺城的。
如果真有神明这回事,当她握着自己的海螺,梦见的是有关自己的事,那换成贺城的海螺呢?会不会梦见以他的角度发生过的一些事?
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乔琢言回楼上找车钥匙。
第二十八章
时间倒回两年前的七月二十号。
在度过一段睡眠不足, 坏情绪持续暴涨的生活状态后,贺城从北京飞回明川,下飞机第一件事直奔市刑警大队, 事先和王敬惟通过电话,让他帮忙找个人, 现住址或者工作单位都可以。
警队门口, 王敬惟递给贺城一支烟, 说:“你让我找这人干嘛?还是女的。”
贺城滑着火机,不答话。
“不说明白我可不告诉你啊,别诱导你犯罪。”
点完烟, 贺城把打火机扔给他,硬碰硬。
最终王敬惟挨不过,败下阵来, 说:“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找去吧。”
“谢了。”
“不对啊。”, 王敬惟像是才反应过来,“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爱得死去活来,这才一年就换人啦?”
贺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被甩的现实,就算分手, 最后的场面必须势均力敌, 所以他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事情弄清楚。
“我先走了, 你电话保持开机,我随时可能找你。”
“诶!我们局长都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贺城胳膊搭在车门上, “王叔懒得管你。”
没错, 局长即是王敬惟的父亲。
“贺城!别以为仗着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你那套对付小姑娘还可以,拿下我想得美!”
车子一溜烟开走, 只留给王敬惟一阵尾气的难闻味道。
……
按照手机里的定位,贺城把车开到阿嘉租的房子,没等下车就看见阿嘉从单元门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塑料,走到垃圾桶前一样样拿出来,看一眼后丢进去。
等她扔完上楼贺城才下车,如数拣回刚才被扔掉的东西,如果是普通垃圾贺城当然不会捡,关键他认出里面有之前他送给乔琢言的礼物。
没有人清楚贺城此刻是什么心情,他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抽到咳嗽不停才掐灭……那些东西阿嘉不可能平白无故扔掉,一定是受乔琢言委托吧,想到这贺城怒火中烧,可看到乔琢言跟他的合照,怒火逐渐熄灭,变成一堆死灰。
离开阿嘉那,贺城开车到群益开发新区,和乔琢言在一起没多久后他就着手开始弄“斯堡来”酒店,大半年过去,酒店主体早已完工,只剩周边部分设施还待完善。
贺城无心视察进展,只是绕着工地乱走,直到撞上郭肆酒,他面露惊讶,“你怎么在这啊?回明川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嗯,潘骁来了吗?”
郭肆酒笑得无奈,“他一身小少爷毛病,指不定在哪玩呢。”
贺城指着酒店大门,说:“去里面看看吧。”
“走,晚上一起吃饭,正好聊聊开业时间和活动。”
本来这个酒店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乔琢言开的,现在被分手,贺城忽然有点儿提不起兴趣,但做到这个程度如果放掉,又不符合他的脾性。
……
一个半月后“斯堡来”正式开业,王敬惟特意来捧场,不过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来告知贺城一件事情,商量怎么办。
待热闹退散,宾客走得差不多了,王敬惟才找到一直忙不停的贺城,把他叫到天台。
“什么事这么避人?”
静下来,贺城才有时间抽支烟,天台风大,他点了两次才点着。
“你之前那个女朋友,好像出事了。”
打火机停在半空中,贺城咬着烟忘了抽,“什么意思?”
“你先深呼吸,我说了你可别急。”
烟拿掉,“别逼我动手!”
为了保命,王敬惟把他收到新出炉的消息赶紧讲出来,“昨天晚上我跟一个朋友喝酒,然后说到最近手上的案子,他提到了小乔,本来案件没什么特殊的,因为自首的嫌犯长得太漂亮,他就记住了。”
“说重点!”,贺城已经没了耐心,就差扯王敬惟脖子。
“小乔把他男朋友……”,王敬惟特意强调,“是现男友,她把她现男友扎伤了,据说是防卫过当,但是她那个男友要求警方以故意伤害定罪,现在找不到小乔防卫过当的证据,局势对她很不利。”
“小乔在哪儿?我要见她。”
“拘留期间不能见,还是想办法找找证据吧,等你有时间我带你去案发地看看。”
贺城把烟头掐灭,“现在就去。”
王敬惟知道贺城旧情难忘,为防日后怪罪,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如实告知。
……
火速赶到事发地,王敬惟被贺城开车的速度吓到,有点儿反胃,加上路上他一句话不说,脸色阴沉,气氛降至冰点。
下车后王敬惟拄着电线杆缓了半天才没让自己吐出来,警察在普通市民面前露怯,太丢人了。
“在这条胡同吗?”,贺城指着面前的小巷。
“对。”,王敬惟顺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你看这条街要拆了,根本没监控。”
贺城四处转圈,然后指着附近一家面馆,说:“这家不是有监控吗?”
王敬惟摇头,“警察之前去过了,店主说他们有监控,但是事发前后那几天刚好忘了开。”
贺城想了想,走进面馆。
已过午饭时间,面馆里没什么人,收银台有一个老板模样的在嗑瓜子,在他面前有两台电脑,一个放着电视剧,一个是监控画面。
贺城眯眯眼,朝收银台走过去,“来两碗面。”
老板头都没抬,指着墙上的菜单,“哪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