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城摸她头顶,“我忘了,你一直都不太听话。”
乔琢言反击,“你不也一样吗?”
“我听你的。”
甜言蜜语落到旁人耳朵里,假装无意看一眼,忍着笑。
大概排了十分钟左右终于轮到他们,期间有导游过来上门推销,但被乔琢言给婉拒了,她比较倾向自己观看。
大昭寺里面供奉着释伽牟尼十二岁的等身佛像,不仅在中国,在国外也同样闻名。
观览四十分钟后两人从里面出来,看到原本就有很多人朝拜的寺庙正门貌似更加拥挤了。
大昭寺紧邻八廓街,乔琢言被贺城牵过去溜达,走走看看,又去了小昭寺,路上还买了一件纪念品——唐卡。
跟贺城家一楼卧室挂的那幅一模一样的图案,或者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同一幅,乔琢言看到第一眼便下决定,一定要买下来送给贺城。
看来她对“唐卡”的执念蔓延到见缝插针……
傍晚时候两人走到布达拉宫对面的广场。
白天的布达拉宫还没来得及看,但是晚上也很漂亮,有种让人看一眼就被惊艳到的感觉,这个拉萨市内最高的建筑,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你站在那里,它近在眼前,可你能了解的只是皮毛而已,一如北京故宫。
“明天我们去布达拉宫怎么样?”,站在药王山观景台,乔琢言提议。
“可以。”
“票好买吗?”,这是个现实问题。
“没事,多花点钱就能买到。”
贺城是有钱人,起码相对乔琢言来说很有钱,所以这样优质的男人,怎么看上她的?
乔琢言把这个问句美化了一下,问贺城:“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贺城看她,鼻尖沾着夜光,笑了声,说:“本来没想认真。”
他指那晚的一夜情。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乔琢言心头一颤,“别骗我。”
贺城指向远处的布达拉宫,“诸佛都在,不敢说谎。”
乔琢言倚着墙,笑得春心荡漾,小白牙露出标准八颗。
“笑什么?”,贺城问。
“开心啊。”
因为开心,所以笑了。
“我的事,你一直都不问,不好奇吗?”
“好奇。”
但她懂得分寸,忍着不问而已。
“给你讲讲。”,贺城揪住乔琢言胸口的一粒纽扣,走下药王山观景台。
从广场走到停车地方,乔琢言终于知道了贺城的“来龙去脉”,有钱人家的私生子,婚外情的“铁证”,很富有戏剧性,可在贺家这段家族纠葛中,还有一点点不寻常的地方。
贺城的父亲叫“贺知生”,年轻时候在云南跟贺城的妈妈相恋,未婚生子,不过贺知生并没和她结婚,离开云南一年后,和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领了证,并生下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就是贺喜。
所以严格上来讲,贺城妈妈不是第三者,在贺知生婚后也没有打扰过他的生活一丝一毫,只是同意他把贺城带回去抚养,而她终生未嫁,一直在云南生活。
这就是贺城的故事,在一个关系复杂的家庭长大,除去他父亲,还有一个后妈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难免他性格会有些孤僻,或者在那样的家里,话少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妈妈,在云南还好吗?”,乔琢言小心问。
“很好,我给她在大理买了套房子,她找人装修成客栈,每天除了招待客人就是种菜,养花,对了,她还养了两只金毛和五只猫,每年客栈固定关闭一个月,她给自己放假,去别的地方旅行,我都难得见她一次。”
从贺城话里能感觉到这份生活的美好之处,乔琢言闻着拉萨城里寺庙燃香的味道,说:“你妈妈提前过上了年轻人羡慕的退休生活。”
“要不要来北京?”
“?”
弯转得有点突然。
贺城看着乔琢言,“和我一起生活。”
“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回来找你。”
马路上静得能听到两人的走步声,贺城拉住乔琢言的手,十指扣紧,掌心相对,“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我帮你实现,只要你别让我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其他的我都想办法满足你。”
乔琢言笑着想了下,说:“有一个。”
“什么?”
她抬头望着头顶的月亮,喃喃自语,“如果在现实世界里你也能爱我,就好了。”
“说什么?”
乔琢言摇头,“我饿了,想吃……咖喱。”
他四处探头,“找找。”
……
第二日,在贺城打了两个电话后终于买到了布达拉宫的门票,不过要晚一天,所以他们的行程临时改去纳木错,距离拉萨240公里,单程开过去大概四五个小时。
乔琢言车技不太行,只能全权交给贺城开。
中间路程风景轮换,有时山路,有时平坦,还路过很多住着藏民的村子,最后在梦境边缘,停留在眼前的画面是纳木措上空的银河星辰,以及在湖边散步数星星的两个人。
远处山上,五彩经幡随夜风一卷一舒,香灰飘散,诉说虔诚。
作者有话要说: qwerty 全文存稿完毕,日更。
第十四章
早晨八点半,酒店自助餐厅,乔琢言正往杯里倒牛奶的时候贺城突然出现,她手上一抖,牛奶洒出杯外。
“早。”,贺城拿餐巾纸把桌上洒的牛奶擦干。
“……早。”
“座位在窗边,牛奶我来打。”
杯子被贺城拿去,“加糖吗?”
“不加……”
昨晚的“拉萨一梦”还清晰印在脑子里,已经第二次了,乔琢言只要握着那个镶金海螺入睡就会做与贺城有关的梦,而且还那么真实,像精心编造的剧本一样。
在第一个梦结束的时候出现“逻些”两个字,后来她查过,“逻些”是“拉萨”的藏语音译,之后第二个梦就发生在拉萨,而这次梦境结尾,同样的提示竟也出现了:“0619。”
这个日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而梦里有关贺城的身世,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要用什么来解释梦境里的一切?
不行,得想办法问出来。
拿完餐食,找到座位,乔琢言坐在贺城对面,把原本两盘的食量减少到一盘。
不过比较两人吃的东西,贺城的偏西式,乔琢言的偏中式。
“是先去你家还是去墓地?”,他问。
“想先回家看一下叔叔。”
这位叔叔是乔琢言妈妈回明川后再嫁的丈夫,虽然他之于乔琢言不像亲生父亲那样亲密,但他真的对乔琢言很好。
贺城没问“叔叔”是谁,而是说,“吃完饭回去收拾一下,我在大堂等你。”
看来乔琢言拗不过贺城,还是要送她去。
……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但乔琢言还是在屋里待了半天,她给辰庚打电话,委婉询问有关贺城的事,不成想辰庚只知道他家以前在明川,后来搬到北京,他现在在明川做生意,其他的辰庚也不太了解,挂电话前还问乔琢言怎么了,她没顾上解释。
酒店停车场,乔琢言上车后贺城直接把车开走,没开导航,速度一如既往,快到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不对。
“贺城。”
“嗯。”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路?”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贺城说:“问了辰庚。”
“辰庚不知道我家在哪。”
贺城笑了一声,“我想知道自然就能,别想多。”
乔琢言一头雾水,难不成当他的助理还得背景调查不成?
车子拐进小区,正好停在单元门口,老式小区大多开放式,外来车辆登记后就可以出入,但贺城的车子没登记而是直接被放行,因为保安认得乔琢言。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谢谢。”
打开车门,乔琢言一只脚刚落地就被贺城拽住,“等下。”
他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盒东西塞给乔琢言,“这个给你。”
乔琢言以往回家看他们都是直接给钱,从不买东西,她看了一眼盒子,什么时候买的?或者说,是别人送的?
“我不能要。”
贺城大手一挥,“抓紧时间。”
说完人又钻回车里。
乔琢言拎着两盒海参,长出一口气,走进单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