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扯的理由在说出之后才想要认证,乔琢言仔细回忆,好像还真没有。
贺城像看穿她一般,一手拄着门框,往前又迈了一步,咄咄逼人。
乔琢言后退,两人身子毫米之差。
“开门。”
贺城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灼…热…
如果说乔琢言信了方才贺城和吉他男的对话是想帮她脱身,那现在又算什么?
走廊昏暗的光线此刻显得那么的暧昧,乔琢言闻到他的味道,肩膀往下一塌,不自觉攥紧手里的房卡。
这时楼下传来脚踩楼梯的声音,逐渐逼近。
贺城眼角下瞟,在他刚要后退的时候乔琢言打开了房门,在门缝只剩一人通过时贺城走了进去。
……
一片漆黑中,乔琢言被di到墙上,那种明知是梦却怎么也不愿醒的错觉,让她失去理智,失去清醒,不顾一切地。
客栈大/床/发出轻微/吱/嘎的声音,随着夜渐深越难自/持。
当月下西边,当房间安静下来,贺城埋在枕头里,问她:“你在明川哪里?”
她气丝游离地回答,“明川大学。”
今夜过去自此一别,她在贺城心中或许会留下一个印记,或许,不会。
……
梦境转瞬回到两个月之后的明川大学,乔琢言和阿嘉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准备去食堂吃饭,这时有个外系的同学在门口喊她。
“小乔,校门口有个男人找你!”
“谁啊?”,阿嘉代乔琢言问。
“一个超帅的男人,人家等你呢,快点啊!”
同学说完就跑路了。
乔琢言追过去,喊道:“哪个门?”
“北门。”
当乔琢言和阿嘉一起出现在同学提供的位置,看见坐在摩托车上面的贺城,他一手拎着头盔,正在抽烟。
那是乔琢言第二次见贺城,却是阿嘉的第一次。
他从摩托车迈下来,将另外一个头盔扔到乔琢言怀里。
“想去兜风吗?”,他说。
……
那一天,乔琢言坐在贺城身后,跟随他穿梭明川,横跨江水,黄昏的时候,他们爬上一座已经废弃的江上铁路大桥。
据说这座铁路大桥由俄国人建造,有近百年的历史,新桥建造后,这座历尽沧桑的铁路大桥就被列为历史建筑,供游人观览。
走到桥中央,贺城停下来,乔琢言也停下,跟他一起望向西边,太阳已经落下水平面,只剩昏黄的光晕洒满江岸。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乔琢言趴在栏杆上,喃喃低语。
贺城转过身,背靠栏杆,胳膊搭上去,“我也没想到。”
“……你来早了。”
早了三年。
在命运正常的轨迹里,我们相识于三年后的一个春天,而非现在。
第八章
这一夜过得“魂飞魄散”,乔琢言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手背搭着额头,直勾勾地盯住天花板,贺城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叫她发慌,而更让她觉得诧异的是醒后脑子里不断闪现两个字——“逻些。”
梦境的尾巴,像电影落幕一样,这两个字印在黑色背景下,在暗示着什么。
乔琢言惊出一身汗,“逻些”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想起什么猛地起身下床,从床底拉出行李箱,一通猛翻后找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前几年走南闯北所有的票根。
一张张仔细查看,终于看到了期望中的那张车票,贵阳到镇远,硬座,3小时57分……票面有些磨损,边缘的信息都看不清了,不仅是这张,连同其他票根都有或多或少磨损,一如褪色的从前。
捏着车票,再回想昨晚梦里出现的那位叫“安林意”的老板娘,她是巧合出现?还是和明信片上的落款是同一个人?现实记忆混杂幻想,荒诞的梦境隔空摄取人心。
乔琢言莫名想起以前上学时读到的“庄周梦蝶”,庄子他老人家提出一个哲学问题——人如何认识真实,如果梦足够真实,人没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醒和梦既然都是一种境界,那她梦到的一切也是真实的吗?
疯子,疯了!二十六岁的人还这么不切实际,想的什么乱七八糟……
把车票放回原位,行李箱推回床底,乔琢言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有辰庚的未读信息。
她没想到在辰庚说完去机场接贺城的第二天他就回来了,而辰庚大手一挥,说忙不开,让乔琢言自己去接。
昨晚做了那样“不堪”的梦,乔琢言本能想拒绝,而且贺城走的时候明明开了车,她再开一个车过去就多此一举,但辰庚既然开口,还是得去,毕竟人情要还。
乔琢言觉得还是先不想“逻些”这一茬,越想心里越没谱。
……
为了这趟来之不易的“远行”,乔琢言化了个“妖艳贱货”妆,换上新买的风衣和高跟鞋,背上斜挎的小包出发。
事先没跟贺城联系,根据辰庚给的航班号,乔琢言准时出现在“到达”大厅,不像其他接机的人一样蜂拥挤在一起,她只是远远站到旁边,能识别到某人出来就行。
看着显示屏上的航班落地信息,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贺城终于走出来,他手推行李箱,穿着连帽卫衣,戴黑色墨镜。
虽然武装有些严实,但乔琢言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他的独特气质自带吸引力,乔琢言是凡人,躲不过。
贺城显然没看到接机的人,出来直奔出口。
乔琢言走过去,心跳声如响鼓重锤不止,越想忘记昨晚的梦就越不自控地想起细节,尤其是床上,贺城的喘息声犹在耳边……
走到跟前,乔琢言一声不响地和他并肩,贺城发现后转过头又转回去,面色如常,“你怎么来了?”
“没想来,辰庚叫我接你。”
“怎么来的?”
“坐地铁。”
贺城没再说什么,手下的行李箱发出轻微的滑动声,朝出口拐去。
……
明川今天依然是雨,乔琢言出发的时候还是小雨,眼下雨势大了很多。
走出出口,一阵风刮过来,带着春雨的清新味道。
两人心照不宣地既没在原地躲雨,也没有借共享雨伞,而是照常往停车场走,贺城把帽子戴上,墨镜摘下来挂在领口。
“要我帮你拿行李箱吗?”
穿了五厘米高跟鞋的乔琢言差不多到贺城嘴唇的位置,她伸手过去,被贺城拦住,“不用。”
手揣回风衣口袋,深呼吸的瞬间乔琢言闻到贺城身上的味道,和雨水很像,又有些不同。
行李放入后备箱,乔琢言坐进副驾驶,关门后第一件事是系安全带。
贺城看她一眼,笑得别有意味。
“要先去公司一趟。”,他说。
公司?
昨天在事务所,乔琢言有问过辰庚“贺城是做什么的?”,他把话题岔开了,现在想想,可能辰庚是不想说。
“……”,今天冒然接机,乔琢言肯定不能再打扰贺城的计划,“那一会儿进市区你找个方便的地方把我放下吧。”
“今天有事吗?”,贺城把车钥匙插/进去,启动车子。
“没事。”
“一起去吧。”
乔琢言不知道贺城要见的是谁,竟然带上她,“不太好……”
“吧”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贺城顶回去,“没事。”
……
明川市群益开发新区,离机场差不多半个小时车程,两人一路无话,车里只有雨刷来回摆动的声音。
贺城说“到了”的时候乔琢言歪头看向窗外,视线里是一家温泉度假酒店,乔琢言没听过酒店名字,也没见过。
不过这一片离市中心还有段距离,周围建筑不多,显得空旷,明川市这两年大力发展周边新区,房价也跟着涨起来,刚才过来的时候乔琢言有留意附近有以这家酒店名字命名的公寓和别墅群。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车场停下,乔琢言打量外观主体,不同于其他酒店建筑的中规中矩,这家在设计方面明显很用心,楼层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大,楼体呈不规则形状,正门空地还有几件抽象派艺术建筑物,加分不少。
下车后,酒店门口一个保安模样的高个儿男人小跑过来,到贺城跟前叫了声“贺总您好!”
乔琢言仰头望着酒店名字,难不成他是这的老板?
贺城打开后备箱,对保安说:“把这箱搬到前台给人资部赵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