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狂(97)

作者:千溪雪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良久良久,久到尚如卿恍惚以为过去了很多年,季淮冽才有反应。

暖炉的炭火烧得很旺,不时爆出火花。梦鱼睡得香甜,发出呼噜的囫囵声。红玄也在不知不觉中把头埋进羽毛里睡着了。殿内无风,火光映着两人的面容,似真似幻,亲近又遥远。

他一把甩开尚如卿,让尚如卿呆愣了一下。他的目光染上深不见底的幽怨和恨然,声音也染上浓烈的愤恨和无奈,还有隐约可察的冰冷:“卿卿,我那么喜欢你,你能感受得到对么?”

尚如卿一僵,欲言又止。他却不等尚如卿的回答,继续道:“你又是否如我喜欢你那般喜欢我?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如果什么都不是,你又有何资格要求我为你放弃我辛苦得来的这一切?若你不喜欢我,我得到和失去什么又与你何干?”

尚如卿知道是她任性,是她对不起他。可这是她的本性,她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他明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还不放手,她又能如何?现在却拿这些话来压她,他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么?

季淮冽此时的气势逼人,那汹涌而出的情感从眼中传到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竟无法动弹半分。他逼近她,双眸透出红色的光芒,似乎随时能将她吞噬。

“你喜欢我么?”季淮冽重重的吐息打落在尚如卿脸上,尚如卿不由自主得往后退。季淮冽却步步逼近,直到她后背抵在雕画着飞天龙凤的粗大梁柱,退无可退才停下。

尚如卿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季淮冽怒极反笑:“原来是真的,你心里有别的人。是十五弟么?所以为了他,你要我放弃皇位,放弃我努力拿回的一切?”

被人误会的感觉不好受。尚如卿急切开口否认:“不是的……”

季淮冽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紧紧捉住尚如卿的右手,近到她脸旁截断她后面的话,沉声道:“尚如卿,不管你心里有没有别人,我都不会放你走。你不会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将你占为己有。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想让你过得更好,想让那些嘲笑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想让所有人都恭敬得喊你一声皇后娘娘。 ”

“我不知道你……”尚如卿又想说话,季淮冽还是没给她任何机会:“你不必再说什么。哪怕你恨我,我都不会放手。无论你还是皇位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季淮冽毫无身手可言,按理说尚如卿要挣开他容易得很。可不知道为何他的力气竟然大到让尚如卿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兴许是他的气势过于冰寒刺人,让尚如卿的手脚都不听使唤。

“季玄雅,你听我说。”尚如卿急忙想说什么。季淮冽却一意孤行得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梁柱与他之间,危险又阴森的气息自上而下落在尚如卿头上,身上:“以前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但现下,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别人的事。你记住,你只属于我。”

尚如卿怒瞪着季淮冽,愤然吼道:“你疯了!”

季淮冽哈哈大笑,猛地空出一只手扯开尚如卿系在身上的斗篷。没等尚如卿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在尚如卿的颈脖处啃咬下去。

还未曾有异性如此亲近自己,也未曾与异性有过这样的亲密举动,尚如卿下意识惊呼一声,心底竟然爬起密密麻麻的恐惧骇然。

好不容易寻了一处空隙,尚如卿一脚踹向季淮冽:“你干什么?”季淮冽反应却迅速。身体往后一倾,退开几步,躲过她的攻击。

尚如卿捂住被季淮冽啃咬的地方,满脸涨得通红,一副羞愤难当的神情。她瞪视着他,气息变得混乱不堪:“季淮冽,你不讲道理!动手动脚算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季淮冽瞧着尚如卿气愤不已,一张小脸又羞又恼的模样,竟然还觉得她十分可爱。他想自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他伸手抹了抹尚有她肌肤触感的嘴唇,对着她笑:“如果我疯了也是因你而疯。不讲道理亦是跟你所学。你尽管动手杀了我,让十五弟重新坐回皇位。”

“你!”尚如卿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他肯定是觉得她不会对他动杀心才敢说这样的话。

虽然她确实不会动杀心。

且不说将军府被他的人监视,如同瓮中之鳖。光看如今形势,季淮冽一死,那些暗藏的各方势力就会汹涌而至。到时长安大乱,上到宫中下到百姓全都得遭殃。

不如说,现下这个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只要再过些时日朝中各方稳定下来,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只人季淮思一直逃下去,性命就不是问题。

“卿卿,是我过火了。”不知过去多久,季淮冽恢复理智般缓和了语气,像犯错的孩童似的低声道:“我不该向你发脾气,虽然你那些话着实教我受伤不浅。放心罢,十五弟对当年一事并不知情。我不会怪罪他,更不会伤害他。谢御史也是受人之托,我亦不怪他。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冷血无情之人。”

猫与鸟

“卿卿,是我过火了。”不知过去多久,季淮冽恢复理智般缓和了语气,像犯错的孩童似的低声道:“我不该向你发脾气,虽然你那些话着实教我受伤不浅。放心罢,十五弟对当年一事并不知情。我不会怪罪他,更不会伤害他。谢御史也是受人之托,我亦不怪他。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冷血无情之人。”

尚如卿所有的愤怒羞耻都在这一刻定住。她深深凝望着眼前的男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要继续怒斥他的无礼还是向他表达自己的真心?

她并非有心那么说他,也从没想过他是冷血无情的人。只是自小耳濡目染,以为皇家没有亲情可言,都为了争夺权势地位而不惜手足相残。谁知道那其中会出现多少季淮思和季淮冽这样的牺牲品?

毕竟季淮思是萧太后之子,又曾坐在这个皇位之上,更何况季淮思身边还有不少支持他的派系。对季淮冽来说他始终是个心头大患。换作是她,也认为砍草需除根。

“我没有那样想你。”心中思绪万千,奔腾汹涌,可出口的话却只有这么一句。尚如卿有太多话想说想问,到最后都无法化为言语。

事实上她确是于他有愧。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不知不觉间欠了两个姓季的情。这些沉重的感情明明都是他们强加在她身上,她却被动的先欠了季淮思的情,再来是季淮冽的。

或许姓季的都是她的克星。她就该听尚天昊的话,听尚重远和尚明风的话,躲得他们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扯上关系。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季淮冽望着她,久久不语。他上挑的双眸中满是深情又满是疏离和求而不得的戚然与幽怨。许久,他背过身轻缓的叹息:“你能平安回来,我很高兴。日后你不必再冒险,我已经有这个能力保护你。”

知道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尚如卿决定择日再议:“季玄雅,我能保护好自己。想来你公务繁多,我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尚如卿转身欲走,季淮冽却立即回过身喊住她:“你要去哪儿?”

“回将军府。”

“卿卿,你回去便不会再来宫里了罢?”

尚如卿顿了顿,背对他道:“怎会?你如今是天下之主,一声号令,谁敢违抗?我也怕掉脑袋。”

季淮冽听出尚如卿话语间带有的怨气。他攥紧手中的断发,慢慢走到尚如卿身边。刚才的一幕已经让尚如卿有了心理阴影。见他靠近,她很快机警的退后与他隔开一段不小的距离。她面向季淮冽,目光不小心落到他手上的断发,不禁为之吃惊。

季淮冽也注意到尚如卿的目光所及之处。他将断发递到她跟前,无奈又苦涩得笑道:“我始终觉得这缕头发不是断情,而是与我的结发之物。”

尚如卿辩驳:“不是……”

季淮冽忽而伸手抵在尚如卿的唇上:“我说是就是。你今生都别想从我手中逃出。将军府不必回了,往后这宫里就是你的家。等登基大典开始,我会携你一同登上帝座。让世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御玄帝的发妻,是一国之母,是我的皇后。”

“你什么意思?”

季淮冽看着她,用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你若拒绝的话,将军府与十五弟会如何我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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