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喂不进去。
最后风漓湮只能将药膳练化吸收，然后注入温小艾的体内。
然而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温小艾就像陷入了梦魇一般，嘴里不是君陌闫就是聂九阙。
“看来这药膳对她也没什么用了……”风漓湮已是无计可施了。
那古书上的禁制他看过了。
用是能用，只是温小艾如今的情况不适用。
风险很大。
一个运作不当，温小艾的身体就会受到严重的损害。
轻则散了修为，重则恶疾缠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个废人。
找族长商量之后，几人只能联手将她体内原本的禁制加固了些。
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连七天，温小艾反复高烧，虚汗冷汗打湿了几床被单，最后总算是醒了过来。
短短七天，她整个人就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瘦了一圈，眼窝都陷了下去。
温小艾整个人虚脱了般，连抬手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看着随时都要闭眼再次昏迷过去。
大脑昏昏沉沉，让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清醒着。
“小艾，起来吃点东西先。”叶祁赶忙端了熬好的粥过来。
放到一边后，伸手去将温小艾扶了起来。
风漓湮则去拿了湿毛巾给她擦脸。
这些天，一直都是他们两个寸步不离照顾着她，除了侍女帮她换衣服擦身子除外，他们两个几乎没离开过床前。
温小艾大脑一片混沌，浑身无力半躺在叶祁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胸膛，眼前阵阵发黑。
“君陌闫……”
她半瞌着眼，虚弱地叫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
叶祁愣住，随即苦笑。
他该庆幸小艾叫的不是聂九阙吗？
第1121章 是她辜负了他
“君陌闫……”
“小艾，是我。”叶祁轻声开口，喉头却止不住地发哽，一颗心早已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叶祁哥……？”
“是我。”
温小艾神智逐渐清醒过来，然而占据她大脑的，全是族长那张无情的脸和狠心的逼迫，以及那一句：叶祁对你的喜欢和你对君陌闫的喜欢是一样的，你怎么对得起他，你要么嫁，要么他死。
铺天盖地的无助和痛苦席卷而来，温小艾险些承受不住几度晕厥过去。
“叶祁哥……”
她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叫了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
“我在呢，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先喝点粥，一会儿把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叶祁说着，一只手摸上了温小艾冰冷的额头。
摸到的却是一手的冷汗。
“早知道你会先对个凡人生出感情，我想叶祁也不会一直什么都不说，如今想说，也没法说。”
族长的话在大脑里如警钟般敲响。
——“小艾，君陌闫为你做的这些，叶祁哥一直都在做，而且做了五百年，你不记得了吗？”
眼泪跟着滑落，温小艾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瓣，愧疚地说了句：“……叶祁哥，对不起。”
是她对不起他。
是她蠢，是她辜负了叶祁哥。
在知道叶祁对自己的感情后，温小艾对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愧疚到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几百年的时间，喜欢一个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她明白了，懂了，可她却转身喜欢上了别人。
温小艾觉得自己可恶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自己和君陌闫的感情太过艰难，所以此刻的她才深有体会这种爱而不得，甚至连说都不能说的感觉有多么的痛苦和悲哀。
叶祁哥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她害了呢。
“怎么了？”温小艾突然的道歉让风漓湮和叶祁都不知所云。
叶祁微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小艾？是不是还不舒服啊？”叶祁摸着温小艾冰冷的脸，给她擦着眼泪。
只当她是意识还不够清醒，在说胡话。
风漓湮给她把脉，她的脉象依旧紊乱，体虚得不行。
“好了，没事了，先把粥喝了。”
叶祁拿过汤勺给温小艾喂粥，温小艾却一点儿也不想吃。
“听话，先把粥喝了，不然没法喝药。”
“我不想吃……”
“不把身体养好怎么行，听话，你要是没什么胃口那就喝一点。”
“……”
风漓湮拿过叶祁手里的粥，重新喂到温小艾嘴边。
“把粥喝了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商量事情。”
“……还商量什么？”
温小艾微垂着眸，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不停从眼眶滚落下来，长而卷的睫毛上挂着晶莹。
此刻的她，真的很想自己不要醒过来，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
她不想面对这些，不想嫁叶祁，不想和君陌闫分开，不想在君陌闫和族人之间做选择。
温小艾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得风漓湮抓狂。
第1122章 姐姐你别哭了
“我还有得选吗……？”温小艾认命般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满心的悲凉与绝望。
风漓湮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安慰的话都觉得不太合适。
如果她不愿嫁的人不是叶祁，那他就是拼尽一切也会帮她一起抗拒这场婚姻，可这人是叶祁啊，他不能这么做啊。
叶祁手指微曲了两下，半握未成拳的手无力地张开。
他垂眸看着软绵绵躺在他怀里，一脸苍白毫无生机的温小艾，唇角微动，似有什么话要说，可又不愿说。
眉眼间尽是犹豫与挣扎，就好像心里在承受着什么莫大的酷刑般。
是了，这对他来说，可比酷刑残忍多了。
“小艾……”
他挣扎许久，好不容易痛下心来，然而刚开了口，却被风漓湮制止打断了。
“叶祁。”
叶祁抬眸，下意识看了过去，却见风漓湮微寒着脸，朝他微摇了摇头，示意他打消内心的想法。
本就不甘不愿的叶祁便也就此住了口。
“听话，先把粥喝了，你这样大家都会担心的。”风漓湮再次将粥送到温小艾唇边。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能不能出去。”温小艾有气无力说了句。
两人虽不放心，但看温小艾这样，也只能给她空间。
风漓湮：“那你答应我，一会儿要把粥喝了，还有药也得喝了。”
“……”
两人起身，离开了温小艾的寝殿，却不敢离开，而是来到了大殿候着。
“你刚刚要干嘛？悔婚吗？”风漓湮质问叶祁，也谈不上质问，更多的还是担心他。
“……”
叶祁微攥了攥拳，没否认。
“你还真要当个正人君子，成全小公主和别人？”
“我没有。”
叶祁否认。
他可以为了温小艾拒绝这场婚姻，但不代表他就是成全她和别人。
他没那么伟大。
他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大度绅士到成全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携手。
风漓湮微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叶祁的手臂，没多说其它。
这场婚礼，难受痛苦的不止是温小艾。
他刚刚得有多痛心，才能开得了口，跟温小艾说不娶不嫁……
房间里
原本清清淡淡的香味，这会儿却全是药味了。
温小艾有些费劲地侧躺过身子，伸手抱住了被子，单薄的身子蜷缩了起来。
她好冷。
不止是身体冷，心也冷。
这个从未让她受过一点委屈，满是安全感的避风港，坚强后盾，此刻却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竟有逃离的想法。
可是她逃不了，也不能逃。
温小艾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无助地哭着。
“姐姐。”
房间里，忽然多了一道白色半透明的身影。
少年看着床上哭得浑身都发抖的温小艾，心里跟着难受了起来，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哭腔。
温小艾身子一僵，止住了哭泣，随即很是费劲地转过身来看向床边的少年。
当看到少年后，温小艾的泪腺更是止不住，因为她想起了在人界的时候。
“包子……”
“姐姐，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少年伸手，想要替温小艾擦擦眼泪，想要摸摸她的头，想要抱抱她，可却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