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
顾瑶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感觉到顾笙冰凉充满怒意的目光一直自己身上，顾瑶只觉如芒在背，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瑶的双腿很不争气地发颤，心脏也似要跳出嗓子眼。
终于在顾瑶快要顶不住时，顾笙拉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车窗落下，顾笙刀削般的侧脸缓缓露出。
他目视着前方，不带一丝感情，冰凉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顾瑶回过神来，完全不敢耽误时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上前两步，伸手就去拉后座的车门。
却发现后座车门拉不开。
即使看不到顾笙的表情，顾瑶也大概能猜到，他此刻的脸肯定更黑了。
顾瑶只能硬着头皮，绕过大半个车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还未等顾瑶系好安全带，顾笙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利箭，瞬间跑出几十米远，将顾瑶吓得惊叫出了声。
顾笙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成直线向前疾驰而去。
顾瑶吓得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眼都不敢睁。
很快顾瑶就发现顾笙没有要上桥的打算，下了个坡后就一直往前开去……而前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快停车，停车啊。”
看着车子离海边越来越近，顾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伸手就去抓顾笙握着方向盘的手，想让他停下来。
可顾笙却不为所动，就像听不到她的话，感觉不到她的害怕一样，整个人都魔怔了似得，甚至连车速都没减一下。
他就像看不到前面有危险，一直往前开去。
“停车啊。”
顾瑶急得大喊，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连害怕都忘了，只有绝望。
还有上官御的模样在脑海里剧烈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眼看着离车子就要扎进海里，顾瑶害怕得闭上了眼，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蜷缩在车椅子上。
车子猛然停下，即使是系着安全带，顾瑶整个人还是由于惯性而往前猛地栽去。
要是没有这安全带，只怕顾瑶已经从车椅上摔了下来，足以想象这车刚才开得有多快。
顾瑶的头发都有些凌乱，她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整个人都惊魂未定，大脑一片空白，脑子还是懵的，身子不停地发着抖。
好一会儿，顾瑶才从刚刚的绝望中回过神来。
咽了咽口水，呼吸紊乱，整个人都一动不敢动。
第382章 不听话，就带你一起死
顾笙转头看向被吓傻的顾瑶，心里就像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到呼吸都痛。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松开，突然朝顾瑶靠近，顾瑶害怕地往车门边缩去。
看到她的躲避，顾笙的心更痛。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瑶瑶，听话，别和陌生人接触，尤其是男的，乖乖在家。”
“……”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带着你一起死。”
他声音轻轻，可说出的话却让顾瑶害怕到心态快要炸裂，只想逃走。
她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整个人都贴在了车门上，头上的那只手更是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这不是她的二哥，不是……
他是魔鬼。
还在海边欣赏着自己画的艾斯，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那道离他越来越近的身影。
面上神色如常，眼中却没有了刚才面对顾瑶时的真诚，反倒多了几分洒脱和桀骜。
上官御来到艾斯身旁站定，瞥了眼他身前支着的画架，以及画板上的画。
眼前闪过曾经和顾瑶的种种，心脏跟着狠狠一痛。
眼眶竟有些发热。
真正将一个人爱进骨子里时，哪怕是看到任何一点能他记起她的东西，他都能瞬间红眼。
上官御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看向了艾斯，带着浓浓警告和威胁气息的话语响起：
“离顾瑶远点儿。”
顾瑶？艾斯轻挑下眉峰，似是有些意外。
随即侧头看向上官御，冲他灿烂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们，认识吗？”
上官御将手抬到他面前，一幅银色闪着寒光的手铐从他手里落出。
“我怀疑你和不法分子白冥门有关，现在要带你回去进行调查。”
“原来是上官上将啊，幸会幸会。”艾斯一脸恍然，却依旧嬉皮笑脸，完全不把上官御的话当回事。
“白冥门？麻烦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告你污蔑哦～”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有没有目的，立刻，马上滚回圣城去，别再出现在京城，否则我让在里面待一辈子。”
“不是，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艾斯有些好笑：“你上次抓了我几十个兄弟，把我从正规渠道买来的武器全部私吞，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跑来威胁我了，你没搞错吧？”
“我再说最后一次，离顾瑶远点儿。”上官御不想和他说那么多没用的。
“顾瑶？”艾斯一脸戏谑地打量了上官御几眼。
“我想起来，顾瑶好像喜欢你，追了你两年来着是不是？”
“……”
“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干嘛还管人家的事。”
“……”
“等等。”
艾斯突然想到某种可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上官御：“你不会是喜欢我，所以看不得我和其她女孩子走太近吧？”
艾斯瞪大了眼，甚至还十分调皮地往后退了半步，完全用看基佬的眼神看上官御。
“别给我装疯卖傻，明天你要是还在京城，我会让你再也没机会离开。”上官御说完，转身离开。
“嗤。”艾斯满不在意的嗤笑声在背后响起。
第383章 你们一个个都心理变态
“我说你们啊，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一个喜欢人家不说，跟个变态似得一天到晚跟着人家，管得比老妈子还多。”
“一个装作不喜欢人家，却又连人家交什么朋友都管。到底是你怕顾笙，还是顾笙怕你啊？！诶我说要不你跟顾笙凑一对得了，我看你俩挺适合过一辈子的，然后顾瑶就归我了。”艾斯觉得这很不错。
上官御忍无可忍，转过身，怒不可遏地瞪着没句好话的艾斯。
恨不得把他嘴给撕了。
“看什么，我说错了？你们以为自己那样做是为顾瑶好，可结果呢？人家快乐过吗？”
“自己给不了人家幸福，还不准别人给，我咋感觉你和顾笙都一样心理变态呢。”
“你到底调查了她多少？！你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学画画，不行啊。”艾斯说着转了转手中的画笔。
“顾瑶要是受到一点伤害，我饶不了你。”上官御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艾斯无所谓耸了耸肩，似乎并没有被上官御的威胁影响，继续欣赏自己的画。
然而十几秒后，艾斯却手一伸，直接将画从画板上扯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在了沙滩上，然后也转身走了。
两分钟后，艾斯折了回来。
看着沙滩上被海风吹着跑的纸团，弯腰捡起，重新摊开。
“我画了一下午的，干嘛要扔。”
艾斯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带着画一起离开了。
——
车子驶进顾家大门，最后停猛地停下，顾瑶惊魂未定地坐在副驾驶上，双腿仍不听使唤。
顾笙侧头看着脸都吓白了的顾瑶，抓着方向盘的手一寸寸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有些骇人。
看顾瑶的眼神从原本的占有欲慢慢变成了痛恨。
这就把你吓成这样，当初你是怎么狠下心去自杀的？！
顾笙心情突然烦躁。
他收回目光，打开车门下了车，狠狠甩上车门，径直离开了。
留下依旧还未回神，恐惧未散的顾瑶。
顾瑶在车里足足坐了十几分钟，才缓过了劲。
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双腿却依旧发软，路都走不稳。
顾瑶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直照顾她的女佣见她回来，似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可又有些犹豫，见顾瑶脸色不好，最后还是没说。
顾瑶没注意到女佣的表情，扶着楼梯自顾自地上了楼，将房门关上，有些狼狈地瘫坐在地。
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无助从四面八方袭来，让还处在恐惧中的顾瑶瞬间红了眼，眼泪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