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由傅恒亲自请婚,这便体现了他对璎珞的珍视,尔后由皇上金口玉言赐婚,这就是对这对新婚夫妻莫大的荣耀了——傅恒是真的很尊重很喜欢他这未来的妻子。
“你竟然对这姑娘这般上心。”皇上有些惊讶,傅恒虽小他几岁,却早早出入上书房,也算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所以皇上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
皇后自然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万一让皇上以为璎珞是个红颜祸水可就不妙了,于是她笑着开口道:“富察夫人、灵筠与本宫也都很喜欢那姑娘。皇上,这可是弟弟恳求姐夫帮忙呢,您的内弟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姑娘,您就成全了吧。”
皇上板着的脸也是露出了笑意:“也罢,横竖都是赐婚,那朕便等着你亲自来求吧。第一日的彩头与最后一日的彩头,存着有始有终的意思,是个好彩头了——朕等你早日康复。”
“微臣谢皇上。”傅恒再度行礼,被皇上虚虚地制止了,“行了,你好好养病吧,等最后一日时,朕把自己的那件七星连珠借给你,保证你那日出尽风头。”
“臣妾还有两件小事需要皇上首肯。”皇后温婉一笑,“其一是世子与郡主二人于身份上已经无所可升,所以皇上赏了他们许多东西,灵筠也是如此。而色布腾巴勒珠尔却是年纪轻轻破例封了辅国公,至于瓜尔佳格格,您原本是想以赐婚做奖励的,但如今赐婚推后,如果不另赏其他,恐怕会有人以为我们看轻了这位格格与苏和泰御史。”
“皇后以为如何?”皇上沉吟道,“朕记得她因为入宫做了灵筠的伴读,被封了六品格格。”
“正如如此。臣妾以为,不如向上一级,晋封她为固山格格可好?”皇后提议道。
“可以。”皇上点点头,对傅恒笑道,“你姐姐在帮你未来媳妇撑场子呢。”
“其二便是,今年选秀之余,内务府也选了一批新的宫女进来,臣妾想,既然如今皇上提倡节俭之风,这宫里其他的宫女该放一批回去了,不必非要熬到二十五岁。还有那些留在宫里做女官的官员之女,若是家里有了婚事的,便送上一份薄礼嫁妆,若是没有,便回府待嫁。”
“总之不短了空缺便好。臣妾的长春宫愿先做一个表率。”皇后福了福身,被皇上扶了起来,“这件事你看着办便好,你本就是后宫之主。”
等到皇上走后,姐弟二人顿时放松了许多,傅恒问道:“姐姐可是要把尔晴送走?”
皇后蹙眉道:“我实在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居然意图挑拨额娘与璎珞的关系,于是便查了查,却发现她素日里虽看着比毛毛躁躁的明玉稳重,但心思却颇深,这种人不适合留在我身边……还好是被额娘给发现了,正巧便寻了这次由头给送出去吧,若是尚书大人为她寻了婚事,我会送上东西,也算是全了主仆之情。”
“姐姐还是太过心软了。”傅恒皱眉,压下眼底的沉浮,他自然知道尔晴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怕恶人先告状,来保大人会以为是我们富察家欺负了他孙女,少不得要敲打一二。”
“你既有了主意,便随你去吧。”皇后叹了口气,“下次可别这么没轻没重了,额娘年纪大了,受不得你这再三刺激。”
傅恒摇了摇头道:“以后少不得姐姐陪着额娘宽心,幸而傅恒如今已觅得良配,以后也可陪同着额娘。”
他认真分析道:“咱们富察氏一族,玛法虽然提出了撤三藩的办法,但去世得太早。伯父们与阿玛都是文臣,我们虽然一直管着禁卫军,但这是在内城。因而这一辈里竟只有二哥傅清如今是驻藏大臣,是名军官。”
皇后讶异道:“你是说……”
“边疆总是不太平的。”傅恒道,“其他几位兄长、堂兄志不在此,那便只能由我去做了,军功才足以护佑家族,并且为我们富察氏博得一个爵位。男儿需得顶天立地,如今傅恒既然到了成婚的年纪,成家立业,自然该考虑这些了。不为别的,至少要给璎珞挣个诰命回来吧?”
“我竟是在宫中困了太久,见识反倒不如你了。”皇后笑了笑道,虽有些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你将会是富察氏一族的骄傲……你不在京城的时日,本宫会帮你照看好璎珞的。”
傅恒一时间忽然有些惆怅,觉得呼吸都窒了窒。姐姐在未入王府以前,也是能与马齐伯父一起笑谈大好河山、胸有沟壑的姑娘,然而今非昔比。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铿锵有力:“傅恒有生之年必会竭尽全力护佑家族,还望皇后娘娘在宫中也不必委屈自己。弟弟与家族会是您的依靠,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们——富察氏将永远以姐姐为荣。”
过了半晌,皇后轻笑道:“姐姐——亦以你为荣。”
作者有话要说:
*尔晴彻底离宫了。
*色布腾巴勒珠尔封辅国公的时间被我提前了两年。
*富察姐弟俩真好……富察家族的骄傲QAQ
第26章 命中注定
皇后离开后,璎珞才端着药进来,见她眼睛又有些肿,傅恒心知方才的话定是被她听去了几分,他故作不知情地问道:“怎么一会不见,你的眼睛又肿成了核桃?”
“怕不是你想吃核桃,见什么都像核桃吧。”璎珞坐在窗边,故意说道,“也好也好,核桃补脑,你最好多吃一点。”
“我又没伤到那里。”傅恒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人又就核桃聊了一会,璎珞这才忽然开口,似有几分感慨地说道:“真好啊。”
“是啊,真好。”傅恒也感叹道。
“你知道我说什么吗,就跟着附和。”璎珞斜了他一眼,把药端了过来,“喏,水温正好,快点喝了吧……别看我,你还想让我喂你不成?这药这么苦,理应一口气全喝碗,一勺一勺喝的话会苦到不行的。”
所以傅恒是真不怕苦吧,之前说自己胳膊受伤抬不起来让她一勺勺地喂,怎么没苦死他。哼,现在这水温是绝对不烫的,看他还能怎么着。
两人离得极近,傅恒接过璎珞手里的碗,苦笑着一口气全部喝完了。璎珞赞许地拿了蜜饯喂他,却不防被他低头迅速地在微肿的眼睛上偷吻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僵住。
“你说得都对,我自然附和。”傅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药是很苦,现在不苦了。”
偷香窃玉,真是学坏了。璎珞把碗放回去,把蜜饯丢进了自己嘴里,使劲嚼了几下,只觉顿时口齿生香。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恒,说道:“少爷总是这般不得体,那就别怪璎珞无礼了。
”
傅恒微微惊讶,他倒想看看璎珞是怎么无礼的。不料下一瞬璎珞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是扑过来一般,不过仍是小心地避开了碰他伤口,她的手臂勾在他颈后,呼出的热气打在周遭带出一片战栗,尔后以一种极热情地姿态,送来了一个充满酸甜味道的吻。
璎珞和娜仁托娅是一样的姑娘——若是喜欢一个人,那便是热烈的,真挚的,轰轰烈烈地去喜欢,表面知礼骨子里却是叛逆的。
如今在草原之上,没有了宫墙的束缚,营帐之中又只有他们二人,管它什么得体不得体呢?
傅恒只怔了一会,他安心地享受着璎珞送上的吻,然后在她得意地想要撤开时,他舔了舔唇,反客为主地把她拉回来,热烈地吻上她的唇。没有隔着手帕,不是脸颊不是额头也不是眼睫,是真真正正地唇齿相依,是爱慕多年后珍视的、带着占有欲的缠缠绵绵。
他捧着她的脸颊,墙上两个人的影子是极亲密的状态,如同交颈鸳鸯,不愿分离。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帐外似有客人来访,这才餍足罢休。
璎珞红着脸跳开,捡了把她之前留下的团扇,匆匆遮了脸出去。原是世子莫日根来访,她请莫日根进来后,本想先行离开,没想到莫日根今天来却是有事找她。只不过这人是个知礼又大方的,愿意当着傅恒的面去说,生怕惹人生了嫌隙。
这让璎珞不禁微恼,她心知自己双唇可能微肿,偏生莫日根要与她说话,罢了,全程捧着团扇遮住半边脸吧,假装自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好了。
“格格与佟佳格格可是熟悉?”莫日根问道,好在他还算个识趣的,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一直拿着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