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不想再跟风岚动气,只丢下一句,“等等吃不下饭,你自己跟妈妈解释。不许向我求助!”
“嗯!”风岚答应得好听非常。
族长家即使在偏僻的宇智波族地中也处于远离中心区域的位置,依山而居,林深如许。宇智波富岳当初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自家的居住地,不知是为了体现族长不容侵犯的威仪,还是为不能给族人争取更优越待遇的自贬。总之现在,无论是鼬、佐助还是风岚,都很喜欢这个遁迹尘嚣的清净之地。
夜幕初降,远处的人间灯火渐隐渐黯,更显得此刻星河若璨;青石道旁的石灯笼已被点亮,明灭熹微,仿佛点点星子遗落人间,无声无息照着归家的路。止水背着风岚,和鼬一起走过半山青石步道的千级阶梯,终于回到了族长家。
风岚很少有不高兴的时候,还没到家门口,便兴奋地大喊着:“妈妈、佐助,我们回来了!”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美琴看到站在门外的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有些嗔怪道:“风岚,你今天到那里去了?回来得那么迟,我刚刚还想着,等鼬回来让他去找你呢!”
风岚从止水身上一骨碌滚下来,小跑着扑进美琴怀里,小猴子似的吊在她脖子上,用粉嫩嫩的小脸蹭了蹭她的肩膀,软糯糯地说:“我今天在大湖那边玩,正好碰到哥哥和止水哥哥,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对不起,让妈妈担心了。”
美琴被她叫得心头发软,哪里舍得再多责备她,只抱着风岚,温柔地笑着交代:“下次别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玩,想去的话让哥哥带你去。”
“风岚知道了。”风岚仰着头对美琴直笑,好不娇憨可爱。
一旁观摩的鼬其实很想跟风岚说:撒娇是没用的,等下吃不下饭还是会挨骂的。
“妈妈,止水哥哥很辛苦,背了风岚一路,我们今天可以留他下来吃饭吗?”风岚继续奶声奶气地跟美琴撒娇。
对于女儿的请求,美琴马上笑着同意:“当然可以。”随即抬头对止水说,“止水,真是麻烦你了。快点进来吧,晚饭马上就好。”
“这……没关系的,不用麻烦了……”止水摸着头,笑得有些勉强。留下吃饭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也一个人生活,只是,他实在是害怕看到族长大人那副棺材脸。
风岚从美琴身上一跃而下,跑过来拉着止水的手,硬拖着就往家里走:“来嘛来嘛!止水哥别客气,咱们都这么熟了,我都没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什么?”
“等等,风岚……”止水被风岚拽得没办法,只得转头向鼬求救。
“鼬,别站着不动,快让止水进来。我先失陪一下。”此时房里似乎有什么动静,美琴这才恍然想起厨房里还煮着东西,嘱咐了鼬一声,慌忙转身跑回了屋。
母上大人的命令鼬自然难以违抗,只得给了止水一个爱莫能助的怜悯眼神。止水欲哭无泪。
在人家家门口,止水怎么都不好对这家的小姑奶奶动粗,风岚又是使了吃奶的劲,不一会儿就把止水拖到了玄关。
“风岚,你听我说,”止水一只手扒着门框,连连道,“我今天真的有事,下次再留下来吃饭吧!替我向夫人道声谢!”
风岚止住了动作,回头眨了眨眼,招了招手示意止水俯身。止水不知她又想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蹲了下来与她齐平。风岚踮了脚尖,凑近止水耳边,压低声音道:“止水哥哥你别怕,今天爸爸不回家吃饭。”
止水:“……”
风岚见止水有些动摇,又说道:“止水哥哥,美琴妈妈要是知道我因为吃章鱼烧吃不下晚饭一定会骂我的。你如果帮我吃掉我的晚饭,妈妈就不会骂我了。”
止水更加无语了。原来叫他留饭是为了给自己找挡箭牌啊!真是服了她了!
止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那么,打扰了。”
“好耶!”风岚欢呼一声,蹬掉鞋子就往房间里跑。不一会儿,只听见屋里一阵鸡飞狗跳:“佐助,我回来了!过来,姐姐抱抱。”
“风岚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对姐姐不可以直呼其名啦!我今天可是带了好吃的章鱼烧回来给你吃哦!”
“谁信你啊!上次也说章鱼烧是带给我吃的,最后我只吃了一个,剩下的还不是都被你自己给吃掉了啊!!”
“这次不会的,我最多就吃一半。”
“你是吃一半后忍不住又吃掉另一半吧!!”
此时的鼬刚刚进屋,默默拎起被风岚踢飞的鞋子摆好,对屋内的动静视若无睹。
“有一对活力四射的弟妹真好啊!”止水羡慕道。
鼬长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
后来,止水只要路过街那家章鱼烧店,都会带一份章鱼小丸子给她吃;再后来,一直反对她乱吃零食的鼬,代替了止水的日常;再再后来,宇智波族地街口的那家章鱼烧,她想吃,却再也吃不到了。
第9章 第三章·蛋糕、章鱼烧
时间回到现在。风岚依旧在忍者学校的练习场吊儿郎当地丢着手里剑和苦无,继续着自己的影后生涯。
“田中银七看到你手里剑的命中率,一定很后悔当你的班导吧?”
突然传来的人声,冷淡的音调,嘲讽的语气,这让人一听就想胖揍一顿再踩上几脚的态度,风岚用苦无上的红穗想都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
自家的呗!
风岚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不好,认真丢个手里剑,被田中班导看到;瞎丢了几个手里剑,却被佐助给逮到了。
如果反过来的话,那就完全没有毛病了。
对于这个日常鄙视她的弟弟,风岚也完全是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实力越差我越浪」的态度。她对着佐助无赖至极地说道:“肚子饿,眼睛花,看不见靶在哪儿。”然后看着满脸写着「你简直是宇智波一族的耻辱」的佐助别提多开心了。
“……过来,吃晚饭。”佐助抬手举起一个方格布包起来的包裹,抬了抬头示意风岚到他那边去。从小跟风岚掐架掐到大的他很清楚,和风岚这种皮厚得可以当木叶的防御工事的人是没什么可动气的;有话直说,没话把她晾一边,这才是跟智障相处的正确方式。
风岚微微一愣,一时百味陈杂。她慢慢地向佐助走去,双手接过便当抱在怀里,眯眼笑道:“想不到,你居然会给我送晚饭啊!”
佐助不答,扭头向一旁的长椅走去坐下。
风岚早就习惯了佐助这性子,也不计较,只坐在佐助身边,仔细地解着便当。
明月别枝高悬,照着几家笑语欢声,几家飘零浮沉。万家灯火之际,更显得偌大的练习场寂寂空落,无人问津。
“晚饭吃的是什么?”风岚听着周围草木深处传来的细碎虫鸣,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不都打开了吗,还问。”佐助不客气地回道。
“……”听着佐助这仿佛她欠他五百万的语气,风岚很想恶心佐助一下,嗲嗲地来一句「伦家就是要你告诉我嘛!」。但转念想想,她这么说估计会被佐助一便当扣脑门上。于是作罢,只好老老实实地打开饭盒亲自验证。
便当捧在手里是温温的热度,开盖的瞬间番茄的酸甜气息夹杂着肉香扑鼻而来。风岚转头看向佐助,讶然道:“诶,番茄炖牛肉耶,你刚做的啊?”
“昨天剩的。”佐助面不改色地否认道。
放屁!
风岚暗自鄙视道。昨天剩的番茄炖牛肉是她做的,她这个专职厨娘切的牛肉,跟佐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切出来的,能一样吗?承认给姐姐做顿饭很丢脸吗?傲娇个毛线啊?
风岚有心捉弄佐助一下,以手抚胸,做痛心疾首状:“唉,你看我天天给你做饭做了这么多年,偶尔一天没空,你就给我吃剩饭剩菜。佐助,你好没良心啊!”一边还作势抹着眼泪,边哭颤声唱道,“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弟叛逆伤痛我的心~~你讲的话就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姐姐真的很受伤~~~~呜呜呜呜呜~~~~~”【注】
佐助的脸皮狠狠地抽了一下,似乎极力忍耐才没一个豪火球给风岚丢过去。
“呐,”风岚看把佐助逗得差不多了,便把那个少女心满满的蛋糕盒塞进了他手中,笑嘻嘻道,“刚刚松田老师请我吃的,我留了一块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