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她又成为了那个他所熟知的风岚。
“你都看到了?”风岚见佐助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她没由来的心里发慌,试探着问道。
“……”佐助垂下眼睑,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向她走进,继而擦肩而过。
风岚目光微垂,最凶悍残暴的一面竟就这样暴露于佐助面前,暴露于,单纯无知的弟弟面前,似画皮被扒开的姣好皮囊,徒留丑陋腐败的血肉任人唾骂,徒惹厌恶。
她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到底,她还是没把黑暗挡在身后。
“喂,愣着干什么,回家了。”
风岚闻言,猛地回头,见佐助在不远处驻足,依旧是不耐的脸色。
她微微一愣,勉力勾了勾唇角,慢慢跟在了佐助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佐助听着身后微沉的脚步声,心中百味杂陈。他曾经以为,他是唯一一个被杀戮与梦魇折磨得崩溃的人;直至今日,他才恍然觉察,也许,那晚的事,对风岚的影响,更大、更颠覆。
她变了。从花团锦簇的平野,骤然塌陷为让人无法直视的无尽深渊。
那曾经、开朗活跃,无忧无虑的风岚……
他握紧了拳,任胸中无法疏解的恨意翻涌。
“佐助……”
后边传来的轻唤让他停住了脚步,但是他却没回头。片刻后,他听到风岚缓缓踱步上前。他垂眸低视,风岚展开双臂,在地上形成如翼般的倒影,然后蓦然合拢,拥住了他的双肩。
她将下颌放在他肩头,收紧双手,似要把他牢牢护在怀中。
“佐助,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她低喃着。
“嗯。”佐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却默默伸手,抚上了风岚的手背,拢紧。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他对自己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依旧是番外。正文五月初再更。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艾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第十五章·血遁分-身
风岚在回转寿司店里的时候就觉得宁次有些不对劲,这孩子,虽然对她不假辞色,可对于其他人,还是相当知书达理,呸,是彬彬有礼,很有世家子弟的风范的。按理来说,对同是分家的日向日原,不应该是这么恶劣的态度啊?
她有些奇怪,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寿司店,悄悄地跟上了宁次,没想到竟撞到了两个中二少年对磕吵架的一幕。
于是趴在草丛里暗中观察的风岚只能扶额无话可说。
宁次兄啊,真正不简单可正是这位你认为傻白甜的好队友宇智波风岚啊!
喂,愚蠢的欧豆豆啊,她这个团宠真的没被欺负啊!就连打UNO决定谁离队的时候,都是她输了一局,宁次说三局两胜;她输两局小李说前面的是练习赛;她输三局天天说下一局再定胜负。都放水成这样了,还能是被排挤?
还有,宁次,你骂二柱子就算了,别把咱这整个宇智波一族都扯进来啊!现在在木叶,也就一半的宇智波是听不进劝自以为是的小屁孩,另一半可是相当开明的,你只要稍稍对她瞪一瞪眼她就怂的呀!
佐助啊,你再被戳到痛处也不能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日向家的宗家分家之别可是宁次心中最不能言说的痛啊!你看你看,一说人家就要打起来了吧?
风岚见两人马上就要「决战紫禁之巅」,暗暗骂了一声: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便冲了上去……
……
然后,此时风岚正呈大字状仰面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就该让这两人打下去,最好打个两败俱伤,都不能参加中忍考试。
宁次和佐助默契地打飞风岚之后,两人不自觉地对看一眼,又是“哼”地一声嫌弃扭头。
话说决斗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以是被风岚这么一搅局,两人都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
佐助看了一眼慢慢吞吞从草地上爬起来、舒展着筋骨的风岚,就知道这人皮厚耐揍,是没事的。于是一转身,就往演习场的方向走去。
宁次也没打算继续扯着佐助不放,朝另一个方向,也准备离开。却不想他刚转身就被风岚给叫住。
“诶,宁次君!”
“有事?”宁次微微转头,见风岚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慢慢地站了起来。
风岚翻了翻白眼,心想:废话,没事找你闲扯啥?H漫画吗?我们有这方面的共同话题可聊吗?找你聊这个,还不如找卡卡西!
“你为什么让我远离日原君?”风岚双手背在身后,向宁次走近,笑眯眯地问着,看似心无城府。
“你是什么时候来了?”宁次眸光一凝,犀利审视于她。
“你们开始吵架的时候,我当时正好找到了落在练习场的苦无,回头就撞见你们了。”风岚依旧笑得缺心少肺,用手指挑着苦无尾端的圆环给宁次看,示意自己没有撒谎。但其实上,苦无都长一个样,谁知道她拿的是不是弄丢的那一把。再者,她有没有弄丢苦无还两说。
“哦?”宁次微微抬高的声调听起来说不出地讽刺,“那你看戏还看得真开心。”
“哈哈……”风岚摸着后脑勺干笑着。
宁次又冷笑着道:“日向家人不都虚伪至极吗?不是还把你从小队里赶出去了吗?不是排挤欺负你吗?现在又找我有什么事?”
“诶,我说啊,”风岚觉得自己真是冤,摊手无辜道,“埋汰日向家那些话是佐助那二货说的,关我什么事了?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被你赶出第三班的?明明是我一直想把你踢出去的好吧!再者,我抄你作业抄了六年,拖你后腿拖了一年,凭我们这交情,我当然是信任你!”
风岚双手抱胸,往后一倒,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我可不是那种听不进劝的死脑筋宇智波,咱们好队友,有话就当面说清楚,别弄得跟那些智障连续剧里一样,为一句断章取义的话误会个二十多集。所以,宁次,为什么让我小心日原君?”
宁次仔细端详了她片刻,见她目光坦然,也无半点勉强与嘲弄的意味,终是轻轻一叹,放缓了语气道:“……你还记得六年前,宇智波和日向的新年团拜会吗?”
风岚不想他竟提起这件旧事,瞳孔微缩,心头猛地一紧。
这一桩桩一茬茬的,怎么都堆到了今天?
风岚将抱着手肘的左手微微上移,不动声色地抚上了自己右臂的旧疤,扬唇嗤笑道:“嗯,毕生难忘啊!”
宁次这次倒是没在意风岚的态度,继续说道:“当时日向家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扎伤你的那枚钉子的来源。于是,日向家高层就逼布置演武场的负责人担下所有责任。”
风岚皱了皱眉道:“我当初有听到过一些传言,说日向家为了团拜会上的意外处死过一名族人。我觉得为了这件小事就处死某个族人的做法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不像是日向家的作为,所以就完全当作是谣言忽略掉了。今天听你这么说,难道是真的?”
宁次点了点头,严肃道:“那个负责人不堪日向与宇智波两家的同时施与的重压,终于在某一个晚上,自杀了。”
风岚彻底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沉下了脸色:“那这件事,和日向日原有什么关系?”虽是这么问着,她的心里隐隐已有了答案。
果然就听宁次低声说道:“死去的那个负责人,是日向日原的父亲。”
……
风岚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一手托着下巴,嘴里叼着笔,望着窗外的晚霞发呆。她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一年中忍考,三年大模拟》,但书页许久都没被翻动。
与宁次谈话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似残阳余晖映照之下重重楼影,沉甸甸地积压在她心头,让人喘不过气。她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常常与鼬和止水一起赏过的落日。
那时的鼬和止水总会在训练之余,带着年幼的她攀上峭壁高树,坐于万丈深渊旁悠然小憩。当时,她又害怕又兴奋,一边伸头往悬崖边窥探,又紧紧地抱着鼬的腰不放手。只记得那时放眼望去,霞绡万里、山烟拢翠,平湖水阔、沙鸥翔集尽收眼底。山河壮丽,让人的心境也豁然开朗。比不得现在,蜗居龟缩于这尺寸之地,抬眼低头皆被四周的公寓矮房局限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