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竟然会做这么多种点心啊。”鼬有些惊讶。
雏田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您过誉了。”
“雏田喜欢甜食吗?”鼬咬了一口大福;“好像比店里卖的要甜一些……”
“我问过德间叔叔。”雏田因为自己的手艺被喜欢而非常开心;“他说宇智波家都嗜甜,所以多放了半份糖。”
“谢谢你,雏田。”鼬微笑着。
或许是因为家传瞳术的原因,雏田觉得鼬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锐利而深邃,但是装着不是虚无,而是满满的温柔。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
雏田从小受到的教导,如果战斗中遇上了宇智波,一定不要直视他的眼睛。她在年幼的时候也无数次的见识过宇智波一族百年不遇的天才,宇智波鼬使用瞳术。
无悲无喜,睥睨群雄,血色流转的双眸。
所以此刻的温柔就更加珍贵。
珍贵的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这是她专属的,可以独占的,可以肆意挥霍的,温柔。
成为鼬新娘的第三十四天
“好疼。”雏田的额头被鼬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缩了一下。
“在发什么愣。”鼬挑了挑眉,忽的换了个话题;“花还喜欢吗?”
“病房里的花是您送的?”雏田楞了一下;“是金鱼草?是非常好看的花呢。”
“在花店看到了,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鼬看着面前脸颊上还带了些婴儿肥的少女,但仍依稀可见长成后艳丽的面容;“但是我倒是觉得,这样成簇小朵的花并不太适合你。”
他迎着雏田疑问的目光,没忍住掐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我觉得,睡莲这种更适合。”
像睡莲这种自在的开花,开的肆意,开的艳丽,开的嚣张,这样才适合雏田,他的小姑娘,不该过着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生活,她本该活的肆意,活的艳丽,活的嚣张。
她本该过着这样的生活。
鼬忽的望向门口,几秒种后门被敲响。
“我来送茶。”美琴将两杯热茶放在桌子上;“你们慢慢聊。”
“是。”雏田乖乖巧巧;“谢谢您。”
待美琴离开后,雏田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叨扰的太久了,我该告辞了。”
“不急。”鼬严肃起来;“宁次执行任务去了,你最近的修行怎么样?”
雏田老老实实的回答;“还在修养期所以还没有恢复修行……”
“等休养好了来找我吧。”鼬微笑着;“中忍考试之前,要来一次幻术的集训吗?”
“真的可以吗?”雏田睁大了眼睛;“不会打扰到鼬先生吗?暗部的工作……”
“没关系的。”鼬左右看了看,对着雏田招了招手,在对方的耳边小声说;“可以用影分身逃班哦。”
“诶?”雏田有些意外;“还可以这样吗?”
“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鼬小声说;“要替我保密啊,雏田。”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我送你回去吧。”鼬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还穿着族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换成木叶忍者马甲的打算;“就这么出门吧。”
两个人前后下了楼,美琴正在准备晚餐;“现在就要走了吗?雏田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多谢您的招待,夫人。”雏田鞠躬;“已经叨扰很久了,我这就告辞了。”
“那么下次有机会再来玩。”美琴送到门口;“鼬要好好的把雏田送回家哦”
“是,母亲大人。”鼬打开门,雏田再次行礼后跟着鼬走了出去。
鼬走的不太快,临近晚上,宇智波族地开始逐渐热闹了起来,周边的商铺人来人往,逐渐有了烟火气息。
“很少看到鼬先生穿族服呢。”雏田看着来来往往的一群宇智波们,有些好奇的问;“明明族服也很衬您的气质……”
“因为暗部的工作不太适合穿有家族标志的衣服。”鼬回答道;“久而久之就已经习惯了。”
实际上不是的,上一世的他因在村子与家族之间左右为难,本能性的厌恶一切会让他与宇智波家联系到一起的东西,这个习惯也是在他在衣柜里发现了不止一件族服才逐渐改掉。
“是这样啊。”雏田点了点头;“不过偶尔看见鼬先生穿族服的样子,还真是……”她歪着头斟酌了一下用词;“闪闪发光呢。”
“这种夸赞实在是……太过了。”鼬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
“是真的,是那种,即使在一群人中,闪闪发光到一眼就能够看到的,仿佛太阳一般耀眼的鼬先生啊。”雏田抬头望着对方,对方的面容笼罩在背光的阴影中无法看清,但是雏田就是知道此刻的鼬先生一定是在注视着自己,并且因为这样的注视感到非常幸福;“是像明灯一样指引着方向的,鼬先生啊。”
她又被揉了头,明知鼬先生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孩子,但还是忍不住奢望着,自己在对方面前是不同的。
“还真是……让我受之有愧的夸赞啊。”鼬把雏田的头发揉乱;“不过既然雏田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让你失望啊。”他的声音很温柔;“我会努力成为雏田所仰慕着的那个人的。”
也许是因为鼬的声音太温柔,太宠溺,以至于过了很久,雏田仍旧能回想起那一天在宇智波族地的街道上鼬的声音。
“已经到了,多谢您送我回来,鼬先生。”在日向宅门口不远处,雏田停下了脚步。
“嗯,快去吧。”鼬仍旧站在门口,准备跟之前一样目送对方离开。
“其实我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跟您说……”雏田有些不安的用脚尖磨蹭着地面;“即使我非常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安理得的接受鼬先生的偏爱,在您的指导下修行,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她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行啊,鼬先生,我不能这么自私,明知可能会对鼬先生造成困扰,却还是默认您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她笑的有些苦涩;“能够感受到您的心意,就已经很幸福了。”
那女孩子这样说;“谢谢您,鼬先生。”
“这份温柔,我收下了。”鼬虽然意外,但是很快就释然了;“感受到了雏田为我着想的心意,那么等到我闲下来的时候,一起修行吧。”
“是,那么,我先告辞了。”雏田深深鞠躬;“请您路上小心。”
不是的,她心理并不是这么想的,不是这样的……即使内心在拼命叫嚣,但是抬起头之后的脸上却毫无阴霾。
雏田在窗口看着鼬离开,手指越握越紧,然后突然回头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都扫到地上,杯子破裂,茶水在地板上肆意蜿蜒开来。
“雏田大人?”有侍者敲了敲门;“您还好吗?”
“不小心将被子打碎了。”对着推门进来的侍者,雏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已经快收拾好了。”那侍者鞠躬离开了。
随手将毛巾扔到地上,将一片狼藉掩盖住,雏田没有心思去管其他,她将脸深深的埋进双手中,有些神经质的低低笑出了声音。
不是的,她并不像自己说的那么无私,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是这样想的。
人类往往将欲望的满足当做幸福,她也一样,她因鼬的爱护而感觉到极致的幸福,又因贪婪而造成的更多的欲望而觉得空虚和痛苦。
想要触碰他,想要让他的目光只注视在自己身上,想要占据他的心,想要让他察觉到自己的爱意……这些隐藏在温柔善良的假面具下的阴暗和不能言说的贪婪,反复折磨着她。
因为她明知自己不过是个普通而又渺小的人罢了。所以要温顺,要善良,要用一切能伪装出来的美好品质去吸引他,就像是张开网等待飞蛾落入网中的蜘蛛,就像这么多年她一直做的一样。
萤火不能与皓月争辉,正如现在的她,连站在那个人身边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但是,内心这一股,掩盖不住的恶意是怎么回事……
啊,她感受到了,这不知为何而来的恶意,就像是在发觉花火有着出色的天赋之时,想要将亲妹妹杀死的恶意一样,时隔多年在这个明明是对自己释放了善意的男人身上,又产生了相同的恶意。
因为这个男人太过耀眼,所以就想要用阴谋诡计掩盖住对方的光芒,这样的珍宝只要藏起来自己欣赏就好了,哪怕是要用什么手段让他蒙尘,或者是让他不再完美,用最深的恶意和诡计去伤害他,折磨他,然后再拯救他,将他纳入掌心完全的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