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番外(32)

这个计划一环扣着一环,韩非张良与王氏互相掣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起顶着魏如的身份,可以与两边既交好又牵制,其中的关系复杂又盘根错节,只要利用得好,所有人都能尽其才而不敢有反心。

而伐赵一事,王翦对战李牧,两个人都是稳扎稳打的将领,谁也捞不到好处,只会陷入对峙,这就给走东郡的白起提供了充足的时间,若是李牧坚守上党,白起所到之处必是战无不克,攻克邯郸只在瞬间。

而倘若赵国令李牧驰援邯郸抵挡白起,则上党空门大开,王翦亦可所向披靡,直接南下袭击邯郸的后背。

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在伐赵前阻止赵王召回廉颇,赵国可用的大将就只剩一个李牧,一旦对上王翦和白起,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大略驾群才,先生的用人之道……真是令人拜服。

赵政深深吸了一口气,“先生倘若为秦王,六国恐怕都不够先生施展。”

嬴政笑了笑:“六国算什么?这世上的疆土,远比我们知道的大得多。有朝一日四海一统,西南北,都任你挞伐。”

赵政谦和道:“那东方呢?”

嬴政略一思索,想起了曾经在系统中看到的地图:“东方是大海,再往东,是无人踏足的丰饶之地。到时给你一份地图,世界就那么大,你闲了就打着玩儿吧。”

赵政:“…………”

打着……玩儿吧?

???

第24章 这片刻的光阴

最后这话把赵政逗笑了, 嬴政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认真还是玩笑,谁都没有明说,但是那一刻, 他们都清楚地了解彼此。嬴政了解赵政,是因为这少年本就是他自己。赵政了解嬴政,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这直觉非常奇妙, 赵政不由道:“有时候看着先生, 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一样,是不是很奇怪?”

嬴政只是带着一点笑意, 春风似的眸子看着赵政, 微微摇了摇头。

高高的宫墙在两侧形成紧张的压迫感,风从尽头吹了过来,嬴政手中的纱灯扑朔了几下, 险些熄灭。

两个人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驰道这里。

赵政被勾起了回忆, “我记得先生第一次在梦里找我,醒来之后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他还记得驰道尽头的大门打开时的样子, 先生独自提着灯,站在深蓝昏暗的阴影中, 深色的胡服紧袖勾勒出清瘦的身形,眼底都是寂寥。

那一幕无缘无故就印在了他的脑海。

赵政道:“我当时说了什么?”

嬴政做思考状:“想听实话?”

“当然。”

嬴政将纱灯给了赵政, 让他站在宫门下的阴影中, 后退几步,负手而立,用淡淡的眼神看着赵政:“夜深人静,秦宫森严, 你最好不要乱跑。”

赵政也想起来了,他笑道:“大王是在关心魏某?”

视线对上,赵政朝他调皮地眨了下眼。那种先前就有过的久违的异样再次涌上了嬴政心头,让他的心跳一点点的乱掉。他别过眼,轻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望了望夜色,道:“很晚了,要不要回去睡觉?”

“要。”赵政提灯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嬴政的手,“别馆太远了,先生今晚宿在咸阳宫吧?”

手指被轻柔地包裹,明明轻轻用力就可以抽出来,但是嬴政没有。他想着不能让赵政觉得尴尬或者伤心,便默许了这样亲昵的行为。

或许还有一些他自己都下意识避开了的情绪在干扰。

他道:“咸阳宫是大王休息办公的地方,是否不妥?”

赵政进一步握紧了他的手:“先生要去韩国了。”

是了。此去凶险,撇开意外,也要三个月后才能见到。而且回来后还要安排白起的事,马上就会换一个新的身份。

这么一想嬴政也有点不舍了,他回握住赵政的手:“好。”

回到咸阳宫,两人各自一番洗浴,准备入睡时已经很晚了。

赵政没有再批奏书,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躺在了嬴政身边,后者也是一样的装束,长发像绸缎般散开,正在看书打发时间。

水汽和香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窗外清风一吹,格外的清新。

赵政轻轻抽走了嬴政手里的竹简,温声道:“睡觉了先生。”

嬴政嗯了一声,疲倦地闭了闭眼,“伐韩之后,你要妥善安置韩国宗室。”

“学生知道。”

韩国作为第一个被灭亡的国家,倘若以暴力压制,诛杀王室,恐怕会引起其余诸国联手抗秦,而且,要拉拢韩非和张良,也必须善待韩国宗室。

赵政熄灭了案上的灯,四周顿时陷入黑暗,赵政面朝嬴政躺下了。

未几,淡淡的月光透过了窗纱,视野渐渐清晰,嬴政侧身躺在里面,微微低着头,合着眼道:“我必须用魏如的身份去韩国,暂时和秦国撇清关系,你知道该怎么做。”

赵政低低嗯了一声,从嬴政的声音里听出了无限的疲倦。他帮嬴政盖好了凉被,轻声道:“睡吧先生,你累了。”

嬴政的目光落在虚空处,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赵政,你累不累?”

一个人维系着偌大的秦国,各种纷扰的事务,对他们来说处理起来虽然不难,却高处不胜寒。

一个人每天都面对同样的景色,同样的事务,哪怕是坐在王位上,时间久了,也会觉得疲惫。

“学生也累。”赵政凑近了一些,“但是看见先生,就觉得不累了。”

嬴政只是握住了他的手:“都会值得的。”

“嗯,学生知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边人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赵政抬起头,就这么片刻,先生已经睡着了。睡着的的时候也是有些蹙着眉的,赵政忍不住用手指抚了抚,然后移到他的发鬓,轻轻摩挲着。

黑暗中,少年的眸光幽深莫测。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色没入了云间,阴影将一切都遮住了。短暂的昏暗中,年少的秦王轻轻吻住了眼前人的眉心。

这片刻的光阴,悄然的一吻。

竟恍若永恒。

……

半个月后,韩国,新郑。

相国门前,红衣少年被人拎小鸡似的丢到了外面,一个穿着官服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鬓边有几缕白发,被一丝不苟地梳进玉冠中。他手里拿着一枝刚折下来的柳条,直往少年身上抽:“你还敢给韩王上书,还敢说大逆不道的话!你脑袋不想要,老子还要!”

少年躲过了柳条,大声道:“我说的难道不对?!父亲你身为相国,不为王上分忧,不思索如何抵抗秦国,只会逢迎王上喜好,你不配做相国!祖父要是知道你是这么做相国的,他都要被你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你你你!!”男人勃然变色,扬起柳条又是一顿毒打:“你要气死我才甘心?!你跟那个韩非,你们懂个屁!”

这一次少年没有再躲,柳条打在他脸上,抽出了一条横贯下颌和脖颈的红痕,瞬间就肿了起来。他用一种愤恨又坚定的目光看着男人。

男人没想到真的失手打了这少年,愣了一下,伸手想要抚摸儿子的伤痕,却被那少年避开。

“不懂的是你!父亲!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韩国再不联手其余四国抗秦,迟早会成为秦国的刀下鬼!你……”

“啪——!”

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少年脸上。

“你给我回去!”男人托着他往相府内走,“大街上非议国事,你找死!”

然而他还没走出去几步,少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甩开了他,瞪了他一眼,就跑远了。

“张良!”男人大吼,“你小子有本事别回来!死了都别来找我这个父亲!”

少年跑远了,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巷子里有一家酒肆,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

这是他常来的地方,心情不好了就来赊两坛酒。他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想到在这里还赊欠着一笔不小的酒账,不太好意思叫酒。

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又非酒不能熄灭。

纠结之际,伙计早就准备好了两坛店里的招牌酒,送到张良面前,看见他脖子上一条红杠,脸上一个巴掌,惊讶了一下:“相国这回真打你啦?”张良横了他一眼:“这什么话?他有哪回不是真打?要不是我会跑,早给他抽得见我祖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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