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靖妍竟然有些心疼两个位老人,平时孙子不在自己的身边,家里很少有年轻人的声音,等到孙子回来看他们的时候,竟然高兴的有些手忙脚乱了,不知道拿什么招待才好。洛靖妍很感动,她很珍惜这样来自老人的疼爱,自己家里冷冷清清,失去了一次记忆之后,关于亲人的印象更加少的可怜。她就像一个在夜间飞行的小虫,渴望着光源散发出的温暖,看到星星微火,就极力的想靠近。
秦一诺看着洛靖妍的样子以为她太累了,脸色不是很好,就和外婆说让洛靖妍先去休息,也不急着回国,改天再聊。外公外婆连忙说快回去好好休息,洛靖妍推脱着说不用,想就这样陪着外公外婆多聊一会儿天,她想自己和外公外婆好久不见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
外婆一听见洛靖妍这个孩子居然愿意陪着自己聊聊天,高兴的笑开了花,外公在一旁笑话她像个小孩子似的,洛靖妍看在眼里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爱情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郑怀笙笑着和外公外婆简单的道了别之后,就端着茶,匆匆的跑上了楼。
外婆笑着用中文说:“好、好、好。”
洛靖妍知道郑怀笙坐在这里也跟着什么都听不懂,心里面肯定一直惦记着楼上的艾伯特。这份爱情让她自己去磨吧,谁也帮不上她。郑怀笙走后就剩下了,洛靖妍和秦一诺,一个坐在了外婆旁边,一个挨着外公坐,听着两位老人说着很多年轻时候有趣的事儿。
郑怀笙跑到三楼的时候,突然脚步慢了下来,蹑手蹑脚的朝着艾伯特的房间走去,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敲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艾伯特的声音,郑怀笙低着头走了进去。
郑怀笙进去的时候,艾伯特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在看一部电影。
郑怀笙将茶放到了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后,也坐了下来说:
“这是在我从秦一诺外公那里要来的茶,你喝喝看怎么样?”郑怀笙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
“谢谢你。”艾伯特还是那样微笑着回答,真诚友好,冷漠疏离。
“刚刚飞来英国,要倒时差,肯定休息不好,这是安神的茶,有助于睡眠的。”郑怀笙说,她看着艾伯特端着茶杯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
“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你也应该很累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一觉。”艾伯特又喝了一口茶,一脸温柔的对郑怀笙说。
“我还好了,没关系的。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你的柜子里有茶具和一些茶叶,就觉得你平时应该也会喝茶,不知道你喝着这个茶的味道怎么样?”郑怀笙看了眼杯中的茶问着艾伯特。
郑怀笙看着艾伯特,他一直是这个样子,语气温柔,和你说话的时候面带笑意的看着你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感情,遥远的让郑怀笙觉得,自己蹦起来也够不到,但是却因为这样一点一点的陷了下去,早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她就要这么一直走着,直到有一天可以住在他的心里,再也不出来了。
“这个茶很好,比我家里的茶叶要好很多,喝到胃里很舒服。”艾伯特看着郑怀笙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屏幕。
郑怀笙顺着他的电脑屏幕看去,说:“是《这个杀手不太冷吧》,我能和你一起看吗?我也很喜欢这部电影。”
“好啊”
两种爱情的模样
写到这里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忘了自己》,那一段已经被用烂了的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无论卑微与宽容,亦或是相守与陪伴,只要是爱情的模样,就会有幸福在里面。
电影的结束,艾伯特面前笔记本的黑色屏幕上映出了郑怀笙放大了的脸,可能是电影看得太过入迷,郑怀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紧紧的坐在了艾伯特的身旁,所以当艾伯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郑怀笙近在咫尺的脸,挂满了泪水的脸。
“No women, no kids. That’s the rule . 不杀女人,不碰小孩,这是规矩。”郑怀笙就这样盯着艾伯特说。
郑怀笙的英文发音一向不是很准确,但是这一句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艾伯特看着郑怀笙还湿润的眼睛,别过了头,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 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Always like thie .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总是如此。’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台词。”艾伯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郑怀笙,盯着桌上的茶杯,只是语气里少了平日里虚伪的温柔,变得更加冷漠。即使这样,郑怀笙还是有些高兴的,至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伯特更接近真实的自己。
她说,“No women , no kids . That’s the rule . 不杀女人,不碰小孩,这是规矩。”,你可以对所有人宽容,却又残忍的拒绝了所有人的爱,那份温柔,是失败的伪装,在爱你人的眼里,是最残忍的拒绝。
他说,“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 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Always like thie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总是如此。”我在刚刚学会去爱的年纪里,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爱,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感情,这份冷漠疏离,不是在推开身边人的爱,我同样渴望温暖,却更加惧怕温暖后的失去,早已经成为了习惯,就像呼吸,无法逃离。
郑怀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艾伯特说了一句“你是一个好女孩”,郑怀笙没有回答,只是将后背挺的笔直,快步走出了房间。
秦一诺和洛靖妍两个人,各自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位老人很少会这么开心,越聊越兴奋,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问题。
洛靖妍路过郑怀笙房间的时候,在门外听了听,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人家古堡的隔音效果好还是大小姐已经睡了。洛靖妍回到自己房间看到床的时候,脑子已经空白了,一头就扎了下去,灯也没记得关掉就睡着了。
秦一诺躺在床上,应该已经翻来翻去的凑够了八百次,大概在翻了第八百零一次身的时候,下床冲去洗手间,洗了一个冷水澡,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了一丝的睡意。脑子里是关于洛靖妍的疯想,从今天飞机上他们的相拥,想到了小时候手拉着手一起去上学,从今天她和外公外婆的聊天想到了自己以后的儿子,他和洛靖妍的孩子…… ……
美好的想象化作担忧,秦一诺还是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静悄悄的溜去了洛靖妍的房间,伸手试着去开了一下门,门没锁,秦一诺就理所当然的进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进到房间的时候发现灯还是亮着的,房间里也没有声音,他以为洛靖妍不在屋子里,走进里面才看见,洛靖妍正趴在床上标准的大字型睡姿。少年立马放慢了脚步,用最小的声音走到了洛靖妍的旁边。
秦一诺试着轻轻地动了一下洛靖妍,发现她睡得很熟,并没有被打扰到,就小心地将洛靖妍翻了个身,又帮她把被子盖好,走过去将灯关掉,只留下了床边的一盏。做完了这一切,秦一诺也没有急着走,就坐在床边的地摊上,静静的看着洛靖妍。秦一诺记着飞机上洛靖妍在梦中流泪的样子,不想就放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如果又会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向她涌来的时候,午夜惊醒,自己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
洛靖妍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她看到了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着的父亲,那时候的洛远扬还是年轻的样子。过了很长时间,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推出了已经筋疲力尽的母亲,跟在后面的护士手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小婴儿满脸通红,气息微弱,直接被送去了监护室,洛靖妍想那应该就是自己了。父亲一路陪着虚弱的母亲回到了病房,在监护室外看了几眼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仔细的询问了医生之后,又回到了病房,悉心的照料着自己的妻子。洛靖妍来到了婴儿的旁边,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渐渐的她发现婴儿的脸越来越红,明显是有些呼吸困难,她想呼喊着叫医生,可是无论怎样的喊叫自己的嘴里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就像一个透明人,没有人看得到她,没有人看得到那个即将死去的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