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13)

当火焰渐渐熄灭,锈迹斑斑的鳞片断裂成几块,彻底与灰烬融为一体。

……

班西费了点功夫把鳞片碎块捡回了家,他的灵魂回到了□□,湿漉漉的液体从眼睛里止不住地向外流。

班西知道那不是眼泪。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眼眶里滚烫生疼——使用杖时的能量过载,这双眼睛报废了。

“奥吉莉亚。”班西在黑暗中呼唤他的守护灵,他听到奥吉莉亚轻鸣着回应他,把一个罐子咕噜咕噜滚到他手边。

班西摸索着打开罐子,澄清的液体里漂浮浸泡着两颗红宝石。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眼睛的损耗率有点高?”班西把眼眶里两块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石头抠出来,两眼黑洞洞地看向奥吉莉亚,被那位大小姐很是嫌弃地扇了两下。

嘎嘎。

不是有点高,是快成日抛。

奥吉莉亚吐槽,催促班西快点替换上新的眼睛。他这两眼黑洞洞的样子又诡异又吓人,比多少恐怖片特效都逼真,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觉得是原材料不行,跟土地的能量不匹配。”班西一边撑开眼眶把宝石塞进去,一边推卸责任,“下次用本土产的材料试试看,玉或者玛瑙的能量兼容性应该会好一点,我们争取做到半年抛。”

奥吉莉亚翻了个优雅的淑女式白眼——趁着班西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

第二天见面时,时律发现班西的眼睛颜色变成了偏红的琥珀色,阳光下如澄澈温暖的火苗,很是好看。

这是时律见到班西的第三种眼睛颜色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犹豫着开口道:“你的眼睛……”

班西停下把玩鳞片碎块的动作,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了。”

他那双新换上的琥珀色眼睛微笑时笑意如水波映漾,柔化了他身上的疏离感,让时律一紧张就绷紧阴沉下来的脸色也被温暖得放晴了一些。

时律摸摸鼻子,“我就是有点好奇……啊,如果不能说的话不用勉强,我就是随便问问。”

“没关系,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班西把鳞片放下,十指交叉摆出个准备讲长篇故事的姿势,“之前我跟你讲过神圣誓约的事情,那个誓约来自于二十年多前。”

“曾经有一只猫喜欢过我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班西:施法材料没了【叹气】

作者:莫得评论【叹气】

生活不易,一起叹气

第10章

一只来自于猫王国的贵族猫小姐,邂逅了来自异国的旅行画家。

画家笔下留下了教堂恢弘的落日,也留下了她的一颗芳心。

多么标准的爱情故事开场。

“但我的父亲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狗派。”班西耸耸肩,“用他的话来说,猫见了我母亲就跑的瞬间,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那个连家里出现一根猫毛都不能容忍的男人,面对一只猫扑进怀里的热情示爱当场倒地浑身起满红疹,由于严重的猫毛过敏在ICU里住了一个礼拜。

站在那位猫小姐的立场上,班西理解那是何等的羞辱与打击,足以让她余生都在社交圈里受尽嘲笑。

“所以她诅咒了我的父亲,诅咒他的孩子永远不能拒绝猫,不论任何无理的请求。”

他父亲当时还是个快乐又无知的普通人,对诅咒没有任何抵抗力,甚至在班西出生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被诅咒过,对那只猫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猫毛糊了满脸的濒死体验。

但诅咒的确在他的独生子身上应验了。

“第一次是我五岁的时候,因为猫的呼唤从三楼跳了下去,差点摔断脖子。”

他们这发现了加诸于班西身上的神圣誓约,也发现这个誓约永远无法解除。

“神圣誓约只能由施法人解除,但我出生的时候她就死了。”班西耸耸肩,“估计她也没想到我父亲的孩子会是个巫师。”

诅咒的时候头脑发热只顾着泄愤,谁能想到他父亲最后会入赘到罗斯巴特家。诅咒一个家系悠久血统纯正从出生就被验证是天才的巫师,所需要的力量足以在班西出生瞬间抽干她的生命力。

那时候班西尚且不知道诅咒事情的母亲还去参加过她的葬礼,真情实感地为那只毛绒绒默哀了一会。

就算不能拥有,那也是一只猫啊。

当然在诅咒的事情暴露之后,他母亲抵抗住罗斯巴特家的猫奴天性,强行把所有带毛的生物拉进黑名单,在她过世之前班西的五百米内不允许出现任何带毛的生物。

狼人都不行。

而随着班西的母亲过世,他成了这一代嫡系的独苗苗和铁板钉钉的下任族长,这个诅咒的危险性被无限放大。

再来一次从三楼掉下去,罗斯巴特这个流传数百年的姓氏就可能就从此湮灭于历史了。

“于是为了避免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我做了点预防措施。”班西指指自己的眼睛,回归正题,“我用眼睛作为代价,在神圣誓约上附加了一层诅咒。”

“凡以恶意与仇恨向我提出的请求,所有关联者都会受到十倍于我的反噬。”

父母,子嗣,亲族,朋友,乃至于交谈超过三句话的陌生人,只要向班西提出一个会缺胳膊断腿的恶毒请求,就能瞬间达成连带自己在内的全灭结局。

班西承认自己其实真的有期待过。

可惜惜命的猫和惜命的人更多,尤其隐隐约约知道些内幕的猫王国上层,远远看见班西时那厌恶恐惧混杂的表情,就差给他表演个“不要靠近我啊!”。

班西防着他们搞事,他们更害怕班西钓鱼执法搞死他们全家好吗!

时律听完班西讲的故事,一言不发地端起水杯,就着空无一物的杯子喝了一口。

他对班西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利用诅咒扭转局势的操作听起来相当爽,但是与此同时还有这么一个疑惑萦绕着他心头,让他没办法立刻给班西鼓鼓掌称赞一句干得漂亮。

班西不能拒绝猫的请求,那他这样长得跟猫找不出区别谁看了都说是猫但其实不是猫的……

算不算在内呢?

于是讲完了故事准备接着研究鳞片的班西,一低头就听见时律清了清嗓子。

“?”

班西看看一脸认真的时律,有很多的小问号。

“帮我倒杯水。”时律这句话说得字正腔圆,活像在跟班西说还钱。

班西看看时律手里端着没有半点放下意思的水杯,也摸不透他这句话表达的情感,只能字面意义上的站起身去给他接了杯水回来,又顺便端了盘零食给他当下午茶,无语地看着时律被顺毛了般露出微笑。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放弃揣摩这位的心思了,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风雨欲来再下一秒又莫名其妙被哄好了什么的,他复盘了自己跟时律见面到现在的全过程,也没总结出什么规律。

总之就很喜怒无常,猜也猜不到。

“对了,”时律喝完班西给他倒的水,吃着班西带来的零食,嘴里嘎吱嘎吱暂时放弃自己算不算猫的纠结,“明天我有个朋友想过来看看,是管理中心那边后勤部门的。”

他说的朋友就是他前两天为了搞定火车事件打电话叙旧的朋友。时律醒来后记忆不全,对那位自称钟双明的朋友没有任何太多印象,但钟双明对他非常热情,热情到时律一度怀疑对方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亲爹(bu)。

这位爹接到时律主动打来的电话激动得疑似当场掉毛,伴随着背景音里“主任!主任你的毛!”的惊叫,二话不说答应把这事给平下去。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电话那头钟双明用力擤了下鼻子,“文件材料都是全的,理由也合情合理,就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活在天朝上国老想着给外国友人找麻烦,揍一顿就老实了。”

说到底他们这些妖怪的世界,还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虽然钟双明名义上的职位是管理中心的办公室主任,管着整个管理中心所有工作人员吃喝拉撒的后勤部门总管,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酒窝,看上去又软又甜战斗力不足五。

第二天班西就收到了交上去的文件审批合格,正式给火车登记备案事件告一段落。

而钟双明这么出力气帮忙,时律也不好意思拒绝对方想登门拜访试图进一步修复友谊的请求,好感度更是往上窜了又窜。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