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面色有些奇怪,嬷嬷见状给小黄门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笑脸讨好:“老太君年岁大了,受不得惊,可是……那里边儿出了什么事?”
小黄门捏了捏荷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太君,“咱家也就是个跑腿儿传话的,当不得老太君奉承,福安郡主赶紧的吧,皇上正等着呢!”
老太君见状心里一跳,拉着福安郡主的手道:“去吧,你也许久没去看你皇帝舅舅了,对了,还有太后她老人家。”
福安郡主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乖巧的应了声,还不等再说什么,就听小黄门又开始催促了:“郡主还是赶紧的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福安郡主勉强的笑了笑,跟着小黄门出府,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一路上,福安郡主神思不属地拧着手帕,几次向小黄门打听宫里动静,却没打听出来只言片语,只觉得心里更加不安了。
就在福安郡主心里的不安到了顶点的时候,马车停下了。
“到宫门口了,福安郡主请下车。”
福安郡主揪着帕子的手狠狠地扯了一下,急忙收敛了神色,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小黄门在前面引着。
福安郡主以往也是来过宫里的,可是这不是去凤仪宫的路,也不是去寿康宫的路,甚至不是去后宫的路。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从袖子里取出一只荷包塞过去,“公公,这似乎不是去后宫的路啊?”
小黄门接了荷包,转脸笑道:“皇上这会儿还在乾清宫呢!”
福安郡主有心想再问,却对上小黄门别有深意的眼神,顿时心里抖了抖,悄悄地咬着嘴唇。
“启禀皇上,福安郡主带到。”
皇上闻言却是神色不明,“宣。”
“臣女福安拜见皇上。”福安郡主心里惴惴的走进大殿,行了大礼。
皇上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转向殿外,“宣周先生,与明珠郡主觐见。”
周先生,大家都知道是周神医。
可明珠郡主……这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时候还有个明珠郡主了?
“草民见过皇上。”周先生进了大殿并未行跪拜之礼。因为皇上特允许他不需跪拜。
“明珠见过皇帝舅舅。”林菀,如今的明珠郡主却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靖康候看着大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浑身如遭雷劈,这个明珠郡主……不管是声音,还是身形都像极了当年的淮安。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孩子……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活着?靖康候脑子里乱极了。
福安郡主眼底闪过阴霾,林德忠那个废物,竟然让这个小贱/人逃出来了!还有梁达那个老阉狗,平日里威风地恨不能蹦到天上,却连个小贱/人都看不住!废物!都是废物!
“明珠,上前来。”皇上招了招手,看着靖康候笑得神色莫测,“靖康候,你瞧瞧这是谁?”
“皇上……”靖康候眼神飘忽,“臣……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福安是公主留给臣的唯一血脉,这……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殿外忽然传来徐谓言的声音,群臣转身,只见徐谓言带着玄衣卫的人押着永宁侯夫人以及她身边的大嬷嬷进了大殿。经过靖康候的时候,徐谓言忽然诡异地笑了,“靖康候,你的老姘/头可是什么都招了,你确定还要负隅顽抗,罪加一等吗?”
靖康候看着永宁侯夫人,只见永宁侯夫人衣衫上染着斑斑血迹,蓬头垢面,狼狈不堪,顿时赤红眼死死地瞪着徐谓言:“狗贼!你竟敢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徐谓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儿的事,笑得邪气横生,“侯爷怕是不太明白我玄衣卫的规矩,希望侯爷能一直嘴硬下去,到时候徐某必定让侯爷深刻体会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刚退烧,差点以为我要死了,烧了三天一直退不下来,真的是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谢天谢地,阿米豆腐。晚安,我去吃了药,赶紧睡。
第37章 第37章
若说朝堂上有哪几个不可招惹的存在,那么徐谓言就是头一个。
沈嵩虽然冷酷无情,可到底还是有理智的,而徐谓言,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除了皇上,大概没人能治得住他。
对上徐谓言阴冷邪魅的笑,靖康候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理智瞬间回笼,再不敢多说什么。
永宁侯夫人被推到跪在地上,磕到了膝盖上的上,忍不住抽了口气。她撑着地,一侧头就看到旁边的明珠郡主,扭曲的脸色越发可怖,张嘴就道:“贱种!当年我就不该心软留你一命!”
明珠郡主冷冷一笑,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不知廉耻的贱/人,你留我一命?简直是笑话,留着我好给你出气,顺便给你那个宝贝奸/生女铺路?”
永宁侯夫人被打的捂着嘴趴在地上,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明珠郡主回身走到皇上跟前,“皇上,明珠请求皇上允许我改姓,我要跟着母亲的姓,和靖康候府断绝关系!”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儿女和家族断绝关系的,可是一想到明珠郡主的身份来历,以及靖康候府那一堆破事,大家又觉得可以理解。
“妹妹何故如此?”福安郡主吓了一跳,眼神一闪,委屈道:“妹妹可是怪我占了你的身份?可我也是不知道的啊,老祖宗也是不知道的,妹妹到底是父亲的女儿,是老祖宗的亲孙女,老祖宗若是知道了岂不……”
“啪!”
明珠郡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又是一巴掌,“谁是你妹妹?一个奸/生女,也配和本郡主攀亲?莫要打量着本郡主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派去法华寺的刺客是你买通的吧?刺客楼里可都是有账册的!”
福安郡主脸色一白,如果把这贱/人哄骗去了靖康候府,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由不得她了。可惜老天不长眼,竟是让她遇到了沈嵩和徐谓言这两个煞神!当真是天不佑我!
“准了。”
皇上大手一挥,此事放到早朝上,只是为了把明珠的身份昭告天下,让京中世家都看到明珠深得盛宠。
早朝过后,京城里掀起了一股流言,靖康候杀妻灭子,用奸/生女代替原配嫡女,混淆皇家血脉,犯了欺君之罪,满门抄斩,不满十四岁的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司坊。
永宁侯夫人婚前私通,残害皇家血脉,罪不可赦,菜市口问斩。永宁侯治家不严,降爵永宁伯,罚奉三年。
一桩惊天换女案就此尘埃落定。
定远候府里,明珠郡主看着叶锦瑶一□□爬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倒是沈月白见她这个样子,却是道:“好了,你就别笑她了,刚开始还不如这个呢!”
叶锦瑶到底是个现代人,写不来毛笔字,练习许久也不怎么见效。就这几日的改观,还是沈嵩偶然看到,实在头痛,才写了份字帖送过来。
“唉,不写了不写了,”叶锦瑶丢了毛笔,瘫在椅子里,“那个什么福安郡主呢?”
“她啊,”明珠郡主想起那个一度成为她噩梦的女人,忍不住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听说是刚入教司坊,就被心仪许久的某个世家公子打点了银子,让人照顾着。”
“那这个世家公子怕不是个傻的。”叶锦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这样的女人也敢沾,怕不是想要被家里老爹给打断腿!
“可不是,听说这人啊,回去就给家里祖父把腿都给打断了。”提起那鸠占鹊巢的,明珠郡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摆摆手转了话题,“说起来,我方才来的时候可是遇见长青候了,怎么,他又来接你回去了?”
说起这个,叶锦瑶就一脸烦闷,“什么回去,不过是看我身上有利可图罢了。我在蓟州府被关在岚华院十几年,就连差点被人害死也不见他看我一眼,如今不过是与你们有两分情面,这不,就巴巴的凑上来了。”
沈月白闻言若有所思,“若是这样,阿瑶倒是不必担心。我听说梁达和张鸷的案子已经出了结果了,怕是过几日皇上就会下秘旨,命三叔去寻找钱氏一族的宝藏,届时必然是要带着阿瑶一起上路的。”
“寻宝?”叶锦瑶听了眨了眨眼,“难不成有线索了?”
钱氏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因为子嗣单薄的缘故,已经没什么知情人了。就连嫡系一脉,也只知道要打开宝藏,离不开嫡系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