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钱,就是她念书的学费和生活费。
天空飘着细密的小雨,整个墓地灰青一片,雾霭沉沉。
简姝站在站在父母的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心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生疼的厉害。
顾昭只知道她曾经被凶手带走,父母在找她的途中出车祸身亡。
但不知道,她那天是因为出去找他。
这个就当作是秘密,永远藏在心底吧。
顾昭撑着伞,站在她身侧:“小姝,凶手已经落网,他们可以安息了,你也不用再自责。”
尽管简姝紧紧咬住唇,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她转过身,头抵在顾昭肩膀上,终于放声大哭。
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被父母责罚,可以依靠着他,不用顾忌任何哭泣一样。
顾昭抚着她的背,喉结滚动:“小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简姝哭的失声,像是小孩一样抓住他的衣袖:“可他们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还有我。”顾昭抱住她,“小姝,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
把简姝送回家后,顾昭直接去了公司。
秘书上来道:“顾总,许董让你今晚去一趟会所。”
顾昭揉了揉眉心:“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他没具体说,但我听说,过几天就是许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应该是为这件事……”
上次东山区停工,导致后面的项目无法按时进行,许远征发了很大的火,这段时间都没再找他。
这次许老爷子大寿,很多人都会去,许远征可能是想借此机会,让更多人知道他的存在。
顾昭脚步顿了一下:“沈行最近还每天都在拳击俱乐部?”
“这倒没有,开始回公司打理业务了。”
“他没去找简姝了么。”
“应该没……”
顾昭脸色冷沉,进了办公室。
……
傅时凛打开门的时候,简姝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出神。
听到声音,她连忙站了起来,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傅队长,你回来了,我叫了外卖,热热就可以吃了。”
傅时凛大步走近,将她抱在怀里。
简姝嘴角的笑慢慢收起,小脸埋在他胸膛里,声音闷闷的:“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应该是开心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无法放松下来……我今天去墓地看了我父母,他们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以前那样……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她昏昏沉沉的说了一长串,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傅时凛吻着她冰凉的唇瓣,低低道:“想哭就哭出来。”
简姝眼眶很红,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哽咽出声:“傅队长,有时候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那天要那么冲动,如果我能听他们的话,一切都就都不会发生了,他们会好好的活着……都是因为我……都怪我……”
第184章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傅时凛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简姝,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对错,还有很多不可避免的因素,这些都不是你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简姝才在他怀里慢慢止住了哭泣。
可眼睛还是红的厉害,抽抽搭搭的。
傅时凛揉着她头发,嗓音低低的,极富磁性:“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简姝点头应着,声音还有些瓮:“好……”
“先去洗澡,出来就可以吃了。”
二十分钟后,简姝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鸡蛋羹,吃了一口到嘴里,心情好了不少。
傅时凛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一杯水,隔了一瞬才问道:“下周六你有工作么。”
“下周六?”听他这么问,简姝以为他是要准备安排一场约会,摸出手机看了看最近的行程,“下周六上午有个采访,下午就没事了,我们要去约会吗?”
“可以这么说。”
简姝来了兴趣,高兴的问道:“去哪儿去哪儿?逛街?看电影?还是游乐场?”她说了几个地点,见男人的神色都没什么波动,不免有些好奇,“那我们到底去哪里呀?”
傅时凛道:“我家。”
简姝:“……”
她差点被嘴里的鸡蛋羹呛到,连忙抓过旁边的水杯接着喝了好几口,顿时紧张的不行。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不会傻到以为傅时凛说的他家,会是那个单人公寓。
肯定是指……他家里。
见家长这种事,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也很久很久没有和长辈打过交道了,她怕她说不好话,被傅队长家里人讨厌。
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为难。
心里也正在激烈的做着斗争。
想着要不要让他把这个重大的仪式往后推推的时候,傅时凛却笑着出声:“我外公生日。”
简姝:“啊?”
“我想借这个机会,把你介绍给他们,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简姝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小声问道:“其他……什么事呀?”
傅时凛给她杯子里添水,面色无波:“不重要的小事。”
“……”
合着还是她想多了。
简姝把最后一口鸡蛋羹吃掉,站起身:“我吃饱了,先去睡了。”
傅时凛缓声道:“才吃了东西,休息会儿再睡。”
简姝鼓了鼓嘴,去逗小家伙了。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
现在白长舟的案子出现了很大的漏洞,事情还没有全部结束。
不适合谈其他的。
睡觉的时候,简姝窝在傅时凛怀里,问道:“傅队长,你外公平时都喜欢什么啊,我想给他买个礼物。”
“不用,你去了他就很开心。”
简姝嘴角翘起:“可我第一次见他,空手去的话也不太好……”
傅时凛默了默:“我来准备。”
简姝闻言想了想,买礼物的话,傅队长的确应该比她准备的更会让老爷子喜欢,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正准备睡觉时,男人沉沉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简姝,还有一件事……”
“怎么啦?”简姝抬起头望着他,眼睛亮亮的。
傅时凛薄唇微抿,将她搂住:“算了,再说吧。”
……
五天后,警局。
孟远风尘仆仆的回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傅队,我去那个保姆的老家查过了,她根本没有回去,几乎是完全断了和家里人的联系,车站,机场那边我都问过了,没有她的购票信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得。”
保姆以及和她有关的户头虽然没有款项汇入,但他去她在云城住的地方查看时,发现了好几个购物小票,每一样东西都是上千,以她的生活水平,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购买能力。
现在私下有很多卖卖银行卡的,她极有可能是用了这种方式,来掩人耳目。
傅时凛脸色冷寒:“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保姆家里人是说很久没联系了,但我觉得他们肯定没说实话,问了下运营商那边,那个保姆最后一次打电话回去,是白长舟宣判死刑的前一天。我让那地方的警察盯着的,一旦她回家或者出现,就立即联系我们。”
“她不会回去。”
孟远不太理解:“她家里还有父母孩子,应该会想办法回去看一眼……”
傅时凛道:“不是她不想回去,是她身后的那个人,绝对不会让她回去。”
如此周密的局,保姆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无可避免的漏洞。
必须要靠她,来点燃这根导火线。
可漏洞既然出现,她背后那个人,势必会想尽方法填补。
白长舟已经被判了死刑,这个局便已经完成了。
相比留下一个定时炸弹来说,死人是永远不会有开口的机会。
对方知道,他们不可能因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以及毫无证据的猜测和怀疑,去推翻已经判了死刑的案件。
这时候,周进跑进来,喘着气道:“傅队,刚才江城地方警局打来电话,说河边发现一具女尸,体貌特征和我们要找的人一样。”
傅时凛冷然起身,嗓音低冽:“准备一下,立刻去江城。”
江城和云城相距上千公里,保姆没有使用身份证件,高铁和飞机都坐不了。
只可能是搭的黑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