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只摄政王(6)

这话说到了李卓远的心事上,他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随和,“我是一番好意,瑶儿妹妹也太刻薄了些。”

“你说谁刻薄呢?”还没等怒火越大越大的念瑶开口,墨玉已经上前一步挡住了念瑶。

墨玉年龄大且身材比一般姑娘的壮实,小时候齐铭欺负念瑶的时候,墨玉便没少仗着身强体壮替念瑶出气。

李卓远还想分辨,下一刻墨玉一胳膊便推了过去,“问你呢,你说谁刻薄?!”

墨玉的手推在了李卓远的肩头上,一般人被这么推一下,譬如齐铭,则会被推的往后一趔趄,可李卓远瘦弱,小身板看起来还没墨玉一半壮实,被这么一推,当即趔趄着倒在了地上。

于是他一个大男人便这样被墨玉推到了,一屁股摔在了身后的雪堆上。

“噗嗤”一声,念瑶在后面没忍住,笑了出来。

“诶唷,姑娘你可看着呢,奴婢可没使劲儿啊,这不是讹人嘛这……”墨玉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还掐着腰,这会儿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并非是墨玉逾越,因齐伯奉宠着念瑶的名声实在太大,他又是三品的督查院长,就连一品大员也能随时参奏,墨玉又是齐伯奉亲自寻来看护念瑶的,早些年就连齐铭都被墨玉收拾过,更何况李卓远这么个没名没品的远方亲戚。

“李公子,您能起来吗?要不奴婢拉你?”

李卓远闷着头没应声,没面子的自己拍了拍屁股起来,才刚起身,便被身后冬青树上的落雪砸了满头,狼狈的再也说不出一句教训人的话来。

周围行走过的下人自然没错过这一幕,各个捂着嘴偷笑,李卓远拂掉一些雪后,一声不敢再吭,黑了脸迅速离去了。

看李卓远得了教训,念瑶心里的气儿这才算消了些。

说来也是巧合,那冬青树上堆积的雪虽多,可正好在李卓远起身那一刻掉下来。

念瑶抬头去看这棵‘正义’的冬青树,却在旁边的墙头上瞧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落下。

“等一下。”

念瑶说罢便匆匆走到了墙外,接着就看见齐泽一身黑色正欲离去。

她属实没有料到竟然是齐泽,要知道他昨天可是在雪地里跪了五六个时辰,纵然没有残废,也总是要养上几天的吧。

可此刻的齐泽连墙头都能爬了,他是个铁人不成?

“你腿好些了吗?”念瑶缓缓走上前问道。

齐泽闻声转身,念瑶这才发现,齐泽的腿走路姿势仍有有些怪异。

看来他也不是个铁人。念瑶默默想着,等齐泽说话。

此刻周围仍旧有下人来来往往,齐泽眼神中全然没有上午念瑶去看他时的戾气,平静的好似能溢出水来。

那平静又淡漠的样子,好似换了个齐泽,念瑶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去看的他。

齐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念瑶,漆黑的眼眸中是念瑶看不懂的幽沉,平顺的呼吸声轻轻在她耳边接连不断,许久,齐泽方扯动嘴角。

“这跟你有关系吗?”

他声音低沉,眼神像藏了潭水般幽邃,话中的寒意在这冷冬中更显狠厉,念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心中打起了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齐·铁人·爬墙头·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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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责罚

新雪初化,一些下人没来及清理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碗口大混杂了水的灰褐色泥坑。

齐泽衣袖微微挽上去了一截,倒是格外利索干练,许是齐泽方才跳下去时没留神,裤脚上溅染了不少泥点,这样一身衣裳穿在齐泽身上,与他那张脸格格不入。

齐泽唇色仍旧有些泛白,却已比之前好上许多,他肩膀骨架比年龄大的李卓远还要健壮,站在念瑶身侧足比她高上一头。

他像是会变脸般,眼中的寒意被渐渐隐去,随后浅声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你。”

这是念瑶第一次以这个角度同齐泽说话,他话中分明将姿态摆的很低,可眼神中深不见底的晦暗仍旧冷的可怕。

念瑶微微抬着头才勉强跟齐泽对视,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揉搓着袖口,尽量将心中的慌乱压下去。

“嗯,不用谢。”只要你往后别记恨上我,日日送糕点过去都行。

“方才墙头哪儿……是你吗?”

齐泽闻言并没有急着开口,他静静看着念瑶,叫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片刻后才淡淡开口:“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这腿才好了一些,走路都是勉强撑着,哪里还能上得了那么高的地方。”

“可……”可刚才念瑶看的真真切切,的确是有个黑影从墙头落下,等她追出来,这边儿也只有齐泽一个人。

但齐泽说的也有道理,念瑶揉搓着袖口的指尖松了松。

“我还有事,先走了。”齐泽深深看了眼念瑶,才收敛神色缓缓转身。

如齐泽所说,方才转身还不太能看出来,现下走起路来腿上明显有些不利索。

念瑶想许真是她一时间看错了吧,随后似又想起什么,看着齐泽约走越远的身影急忙喊道:“等一下。”

她不想再叫齐泽重新走回来,便自己匆匆疾走了两步,“我家请的有私塾先生,堂兄早年也常去上课,等我回禀了父亲,你便跟去我府上吧。想来三伯也愿意……”

三伯铺面已经到手,估计巴不得齐泽这个拖油瓶赶紧走呢。

齐泽神色被碎发掩住,念瑶在侧面抬头只能瞧见他面色仍旧沉稳,听完这话没有一丝波动。

这当真是念瑶想的最合适的办法了,她父亲心软又爱惜年轻人,有不少贫寒的门生弟子,再者俸禄比三伯高,纵再养两个齐泽也没有压力。

看齐泽没有反应,念瑶又再度道:“你心中不必有负担,我父亲有不少门生也常过去上课,只要你往后读书上进,我父亲可能还会为你在燕京谋得一官半职。”

虽然知道齐泽大概是不稀罕什么官职的,可念瑶仍是说了,梦万一不是真的,便只当帮了他一个忙。

念瑶看不见的是,齐泽袖中的双手其实早已握成了拳头,只是面上却分毫没有显露。

“我一个被冠了偷盗之名的人,恐怕齐大人是不会收的。”

言辞中的生硬叫念瑶这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来,在念瑶心里,好像从来没有把偷窃这桩罪名跟齐泽联系起来。

她曾看过很多前朝的名士传记,那些名士风骨斐然,即便落魄了被迫害冤枉也都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

齐泽这样一个再疼也自己承受着的人,念瑶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去偷窃。

“我相信不是你。”

念瑶眼神中的坚定不掺杂半分怀疑,齐泽微微顿住。

可一句相信谁都能说,只要没有证据,齐泽便还是那个贼。

他不再多做解释便走了,待齐泽走后,墨玉才上前疑惑道,“奴婢瞧着他好像不大在乎的样子,姑娘当真要去给老爷带他回去吗?”

念瑶此刻也有些犹豫了,齐泽方才好像的确不在乎能不能离开,难不成是他实则另有安排走不成?

不行,不管他是不是另有安排,还是放在身边更妥帖安心些,念瑶想到这里点了点头。

“可姑娘才与他见过几次,怎么就这么相信不是他呢?”

墨玉的话提醒了念瑶,在齐泽的眼里,自己可不就是个还没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吗?她说相信齐泽也只是嘴上这么一说,齐泽完全没有理由来相信自己。

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说明那如意锁不是齐泽偷的,有这么个事儿在,父亲不一定能接受齐泽。

念瑶苦恼的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得带着墨玉先回去。

等念瑶转身走后,不远处的青墙拐角,灰黑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方才墙头上的确是齐泽,其实他换过衣服后便出来了,不过是雪中跪了几个时辰,燕京的雪可比漠北的寒风柔和太多了。

他来厅堂原是要寻前日丢失的鎏金玲珑锁,正巧看见了念瑶进去。随后又听见了厅堂内发生的一切,见念瑶生气离开,这才跟了来。

他也这才知道念瑶有这么个不足之症,怪不得今早上她看见裙角上一小块污泥就急匆匆离去。

“齐念瑶……”

齐泽嘴中轻轻念出了她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早上她到自己跟前说这话的模样来,娇艳的脸上写满了天真明媚,两人距离那么近,可也像阴影与阳光一样永远都不会交汇,只是,只是人总要有些渴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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