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只摄政王(4)

这该有多疼?

可齐泽非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还能照常与自己说话,甚至到现在了还没有要去拾掇膝盖的打算。

齐泽也像是她说完才发现一般,看了一眼膝盖,脸上神色不变,显得满不在乎。

念瑶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个人受了伤自己都不在乎,原来是把这些气儿都埋在了心里,记着仇往后一并发作呢。

梦中那场景她还记得真切,摄政王头一日入京,没几天流放的旨意便下到了齐府。

纵然三伯的确为了升官发财贿赂勾结过吕丞相,可其余同党也没这么快就被发作了的,现在看来,怎么都是齐泽心里头记了仇。

想想梦中爹爹在自己五十寿宴上当场昏倒的场景,念瑶心里便更堵了。

她父亲做了一辈子的督察院院长,监察百官上达天听,那吕丞相霸占朝纲几十年,爹爹都不曾像他低过头,明哲保身的同时一切事务还能同时跟皇上汇报,又因爹爹行的正坐得直,朝中百官人人称道。

齐泽倒好,只因齐仲贤一人,便要牵连齐家数百口人。

念瑶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状,一言不发扭过头便要往外走。

才刚要走出门,便听闻身后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念瑶顿了顿,回过身便看见齐泽在光影下侧着身倚靠在墙上的模样,隐约能看见他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

他现在应该跟念瑶差不多大,虽清瘦却从未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此刻的齐泽,与梦中那个杀人不眨眼阎罗般的摄政王没有半分联系。不过,不过也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念瑶手中的拳头渐渐松懈,她缓缓走了回来,“你想这双腿直接废了吗?”

那股淡淡的清甜再次将屋内腐朽的潮味儿覆盖,齐泽细细感受着这种从未有过的,被人担心的感觉。

这感觉齐泽十分陌生,少女清亮的声音好似透过骨肉,在他心头打了个旋儿后又迅速离去,他抓不住,只有心下那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抓挠着他。

“不想。”齐泽抬头,他敛去眼中原有的戾气,迷茫却又可笑的道,“可又能怎么样?”

念瑶终于听他多说了几句话,给自己鼓鼓气后道:“你,你等一下。”

说罢念瑶便出了门,身侧本就若有若无的清甜味儿再次消失,齐泽眉宇间再次被阴影覆盖,四周枯朽腐败的味道却又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门口渐渐远去的裙摆,他嘴中默念了一次方才的名字,随后眼神又昏暗下来。

不多时,念瑶便带了两个小厮回来,拎到屋内了两桶热水跟一身还算得上干净的衣服。

“我,我叫他们在外面侍候着了,你用得上就叫他们。”

念瑶这次并没有再进屋,齐泽抬头看着小厮将东西放下,又去看屋外的念瑶。

屋外的阳光打在齐泽眼皮上,有丝淡淡的灼痛感,只是一间屋子的距离,齐泽却觉得自己跟她像在两个世界。

“那什么,三伯膝下本就只有堂兄一人,好不容易收了养子,总不能因个小事儿便患上腿疾吧。”念瑶被齐泽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开口随便编了个由头出来。

这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她向来不会撒谎,可总不能直接说,是怕你齐泽往后记我的仇,把我流放漠北吧。

想想梦中漠北的寒风,念瑶就打冷战。

齐泽静静听着,并没有开口点破眼前这个小姑娘蹩脚的谎话。

不知是否是念瑶刚才出去时走的太急,裙角上沾染了院子外混杂了污泥的雪水。

莲色的长裙上绣着两瓣淡粉色的花叶,那一块污泥正巧便印在花叶的正中心。

念瑶顺着齐泽的眼神看向裙角,当看清楚那裙角的污泥时,念瑶顿时不自在起来。

她从未把自己当做什么养尊处优高人一等的大小姐,可却实打实的爱干净,甭说是污泥了,打小她连练字时用的墨盘都要日日叫人清洗干净。

“我,我有些事儿先走了,小厮就守在外头,你有事记得喊人。

她走的慌乱极了,明显是被那一小块污渍打乱的心思,眼神中嫌弃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原来是个娇气包。

匆忙的背影很快在齐泽的视线中消失,齐泽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回过头看着桌上摆放端正的糕点,随手抓起来放置在了鼻尖。

齐泽深深一嗅,除了糕点甜腻的果香外,便只有油纸上干涩的气味。

齐泽眼中的戾气在放在糕点的那一刻,尽数被他掩去,再抬头,眼中便只有清清冷冷的平淡。

“出去。”齐泽冲着两个小厮道,语气中的寒意几乎让两个小厮有些不敢置信,这哪里还是那个闷葫芦的齐泽?

小厮不敢多说,搁在东西后便退了出去,屋外的阳光再一次被隔绝在了门外。

*

“墨玉,墨玉……”

另一边念瑶还没进门,慌乱的声音便传到了墨玉耳中,墨玉昨晚熬了夜,这会儿正趴在桌上小睡,听见声音揉了揉眼皮便连忙出去。

刚打开门便瞧见念瑶微红着的双眼朝自己奔来,墨玉当下便被吓醒了,赶紧迎上去,“姑娘怎么了?”

这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难不成是外头雪天路滑摔倒了?还是做了什么事儿惹老爷责罚了?

可念瑶浑身干干净净没有分毫差乱,老爷又一大早便出了门,墨玉想来想去,想起三老爷家有个整天混世魔王般的公子哥。

齐铭小时候便喜欢在后面揪念瑶的发髻,墨玉当时仗着比他们两个小孩大几岁,身材又高,没少带着念瑶替她出气。

“可是齐铭公子欺负了姑娘?姑娘莫怕,墨玉给姑娘出气去!”说罢便要撸起袖子找齐铭算账。

念瑶紧紧拉着墨玉的胳膊一直走到了屋内,看着一脸忿忿的墨玉委屈巴巴道:“我裙子脏了。”

墨玉:……

在念瑶的指认下,墨玉才终于在裙角一处花叶上看到了一抹黑褐色的泥污,茶盏盖大小的一块被裙角的布褶掩盖住,不仔细看当真还有些瞧不出来。

墨玉缓缓叹口气,同时也宽慰自己还好念瑶人没事,这才侍候着念瑶换了衣服。

“姑娘今儿出去的早,奴婢方才去厨房叫人送水时听说了件事,跟昨儿姑娘叫奴婢打听的齐泽公子有关。”墨玉一边儿收拾,一边儿说着她今日的见闻。

“那齐泽公子才刚来燕京时,不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念·豌豆公主·处女座·瑶

昨天小修了第二章 (只有后面一部分),所以这章节发的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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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墙头

墨玉神秘兮兮的将门窗掩上,这才放心的接着道:“有个中年男子同齐泽公子来的燕京,称是原来家中的奴仆,可三老爷说家里养不了那么多人,便只收留了齐泽公子,至于那奴仆,被赶走后便没了消息。”

这倒的确是她那抠门的三伯能做出来的事儿,恐怕是贪图齐泽带来的铺面,就只留了齐泽这么个好欺负的少年,总归他家中无人,还不是任由别人随便掰扯。

即便是,即便是这少年有一日不凑巧出了事故,也没人会去找三伯说理,反而那铺面还名正言顺的落在了三伯的手里。

想到这里,念瑶突然间明白了为何那日堂兄去为齐泽求情,三伯神色透着不自然的古怪。

她心里突然间冷下来,梦中齐泽是在三伯家住了两年才走的,看来不管三伯如何难为齐泽,他也一定不会真的有事,可这两年间的折磨,恐怕在齐泽心里烙印上了深刻的痕迹。

而他跟三伯说的身世估计也是冒名顶替的,至于那个同齐泽一起来燕京的中年人,念瑶觉得恐怕也不仅仅是个奴仆那么简单。

“姑娘,姑娘想什么呢?”墨玉见她静静坐着出神,好半晌没有回应,忍不住开口。

念瑶一手托着脸颊,试探着开口道:“我记得早年间,三伯为了能让堂兄蹭上父亲给大哥请到家中的私塾先生,便叫堂兄住到咱府上了一年时间吧。”

“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姑娘您还小,后来大公子不再上课,三老爷这才把齐铭公子接回去。”墨玉回忆着道。

念瑶口中的大哥是齐府大老爷的独子齐钰,齐府原本早便分了家,可齐钰父亲因病早逝,念瑶父亲怜惜他们孤儿寡母,便接到了府中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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