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扶摇录(77)

作者:茉上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所以这一辈子,图了什么呢?

心爱的男人貌合神离,尊贵的身份却心灰意冷,这个男人没有给吕家带来飞黄腾达,她这个怀王妃,也做的并不矜贵高兴。

第六十五章

怀王夫妻房里的事, 没人知道。但几番试探下,多少还是能猜测出一些来。

“宁寿庵的姑子一见怀王对许夫人的坟冢拜了拜,惊慌失措, 当下便下山了。”

“直奔怀王府?”

“哪能, 去了京郊一处庄子,庄子又快马进京, 赶在城门上锁前把信儿送了进来。弯弯绕绕的, 又递话进了一家铺子。对了,那铺子就是怀王妃陪嫁。”

“哦。”

吴嬷嬷正指点姜瓷调香,屋里清香四溢,姜瓷头一回下手算没败了, 心境大好。转头又看岑卿:

“不过这事也没作准,都知道当初许夫人待这表妹亲厚,做表妹的, 照管一下表姐身后事也说不出什么来。”

“便是如此。”

岑卿又道:

“护卫的事已办妥,卫戎挑了十来个,都安置在前头东院了,往后在府里轮值。”

“嗯。”

姜瓷抬头, 院子里草木抽芽, 迎春玉兰开的灿烈, 院墙外一株梨树探头进了院子, 叫人心旷神怡。

“从前隔壁门外种了一架子紫藤,到盛夏里笼出一大片绿荫, 花好看还能吃, 结的果子又长又肥,只是里头的豆子不能吃。”

三月中了,卫戍走了一个月, 天气暖和。

“这还不好说?夫人喜欢,院子里种上便是。”

姜瓷忽然来了兴头:

“是呢,下头再扎个秋千!”

等卫戍回来,就在绿荫下,两个人坐在秋千上说话……

姜瓷脸忽然红了,卫戍那不正经的,怕难安生说话。

“得,小人领命,这就叫匠人来种花扎秋千!”

岑卿领命下去,那头付姑姑又来,说布庄送了衣裳来,是前些日子给府上下人做的。

“便分派下去吧,天气暖和了,都还穿着冬衣。”

“宋老二夫妻的案子断下来了,本拖延着,因前几日夫人进宫得了赏赐的事,今儿就有了结果。人判了流放,贪昧下的银子送回来了。”

付姑姑手里一大包银子,姜瓷咋舌:

“这得贪了多少。前几日又买回的几个人,卫戎都查清了么?”

“查清了,清白可用。”

姜瓷点头:

“府里总算是像个样子了,烦劳嬷嬷与姑姑,这些日子辛劳些,管教管教。”

付兰笑:

“是,都是奴婢分内的事。”

午后匠人进府,姜瓷便坐在窗里,晒着太阳看匠人栽种紫藤扎秋千,眯着眼睛倒也惬意。及至傍晚,卫戍的信总算又来。

也没什么可说的,到底只有一片小纸笺,聊聊数语报个平安,隔日便会有一封,如今姜瓷就依仗这信过日子,便看不懂也拿着欣喜半晌。

她每夜都要练上会子字,如今卫戍二字已写的规规整整,甚至有了些自己的味道,便又仔仔细细写了一片,交由卫戎回信去了。

枕头下的锦袋里都是卫戍的信,枕着睡格外安宁。

翌日一早,在得了圣令督办的聂寒舟催促下,顾府送了赔偿的银子来,姜瓷喜笑颜开的接了,对来送银子的顾府管家道:

“欢迎顾将军再来做客呀。”

管家眉头不可控的抽搐,聂寒舟一本正经的寒着脸。

消息送到漭山,卫戍嘴角扬着,谢澜斜睨一眼,转头同程子彦道:

“你看得上么?”

“看不上!”

“就是,显摆给谁瞧?”

“顾允明跌了个大跟头。”

卫戍将事说了,程子彦挑眉:

“哎呦,喜大普奔!”

谢澜一把扔了正拢火的木柴,拱手道:

“夫人当真巾帼英雄!”

打趣罢,程子彦试探道:

“你娘的事情查到哪一步?”

卫戍笑容变淡,程子彦与谢澜对视一眼,瞧着样子怕是不好。

“当初这事,也并非查不出结果。怀王阻挠是一回事,可陶嬷嬷的话……”

陶嬷嬷话里意思,许璎曾说过,事情已然发生,没有回寰的余地,那便不必再掀风波了。她是真的避着怀王,也是真的一心要同卫北靖过日子,可惜卫北靖却不愿遂了她的心愿。

所以是许璎不愿真相大白。

“她是想保护谁?”

程子彦不解,谢澜更大惊:

“难不成是保护害她的人?”

程子彦又道:

“或许这事,本就没有隐情。”

卫戍低头看着焰火:

“是,或许没有隐情,或许,她想保护一个人,不必再受伤害,因为时至当时,任何事都已再回不去了。”

但是做儿子的,不想这样。

他挣扎多年也没法做出选择,如今姜瓷做的,是他一直想做却又矛盾的不知道该不该做的事情。

二十年过去了,她心疼着别人,却也有一个女人心疼着他。

卫戍想着,嘴角扬起,将手里攥着的小纸片贴身放好,转身回书。

在确保夫人安全前提下,一切听凭夫人安排。

转过头谢澜不耐烦道:

“十来天了,到底什么时候上山?卫北靖父子三人可失踪一个来月了。”

“不急。”

“还不急?”

卫戍只笑笑,有时候,不能把敌人想的太蠢,把他想的精明些,所有一切的可能都涵盖在内,才能万无一失。他的命如今矜贵,有个女人没他不行。

“等三皇子下一步动作,要谋定而后动。”

“那蠢货,如今该是忙不迭扫清在漭山的痕迹才对。围了半个来月,山上宁静的很,保不齐在打下卫家父子三人后,咱们还没来之前的空当,已然撤退了吧。”

“谢澜,倘或是你,这一本万利的买卖,说不做就不做了?”

“那定不能,可你也得想想,如今这买卖关乎生死,是银子重要还是皇位重要?”

“但还有个法子,能保持现状。”

“什么?”

谢澜不解:

“陛下明旨剿匪,谁还能救得下?”

卫戍脸上明明灭灭的火光,笑的意味深长:

“倘或咱们都死在这里了呢?”

没有消息回京,剿不掉的匪,销声匿迹些个时日再开始,或许换个地方重操旧业。

谢澜和程子彦早已惊呆了,但三皇子真有这样的谋算?

卫戍抬头看满天星斗:

“快了,至多三两日,便进山吧。爷还预备救那父子三个,好买断生养恩,往后爷的娘子就能清清静静没有瓜葛的过舒坦日子了。”

还有卫北靖曾打姜瓷那两鞭子,他记在心上忘不了。他要把那些曾经欺辱姜瓷的人踩在脚下,叫他们仰望她,便是再瞧不起她却又无可奈何。

这夜里起了风,翌日一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花匠说这场雨正好,新种的紫藤更好活了,可姜瓷却看着院子里落下的玉兰和梨花,心里还有几分怅然。

卫戍走一个月了,照他所说两月便回,那么再半个月便该启程回来了。她没问过,但卫戍的书信也从未提过作战的事,以此看来,他虽已到漭山半个月,却还没攻过山。

“夫人在想什么?”

春兰看姜瓷一味出神,春寒拉她一把:

“自然是想公子。”

说起来她们都还没见过自家男主子,春寒逗姜瓷开心:

“小时候我娘说过,漂亮的姑娘都是祸害。”

“你娘这么厌恨你?”

姜瓷诧异回头,春寒顿时红脸嗔道:

“夫人!”

姜瓷笑:

“好好,你继续说。”

“奴婢是说,夫人这样貌,当真是奴婢从未见过的好看,便是那些说将来要进宫做娘娘的人,也远没有夫人好看。可夫人却绝非祸害,更像是救世观音。”

姜瓷嗤笑:

“那是你没见过你家公子,他才是真祸害。”

春兰与春寒面面相觑,春兰小心道:

“听说公子名声不大好。”

“嗯,是不好。”

姜瓷扬起嘴唇,两个丫头倒揣摩不准心思了。

“外头说你家公子从前吃酒打架斗鸡赌马,还流连花丛争风吃醋,可你们瞧见卫府除了我,还有别人么?可见外头的话,听不得。”

姜瓷展了展腰身。

“这雨下的倒有些冷了,颇怀念南方小馆儿软绵绵的曲子,趁着雨听,怕更有一番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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