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极近，他都能嗅到谢小意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难以形容，有点像是半生的青梅，青涩又酸甜。
谢小意压低了声音：“我们这样……”
有意无意的，谢小意的发丝蹭过了卫凌霄的耳垂，有点痒痒的。
谢小意察觉到了卫凌霄的走神，拔高了声音：“你有没有在听啊！”
卫凌霄赶紧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谢小意：“听明白了吗？”
卫凌霄点头。
两人再次来到了棋盘前，由卫凌霄坐上了蒲团。
棋痴老人如约醒来：“哦？想好下什么棋了吗？”
卫凌霄还未开口，谢小意先抢答了：“飞行棋！”
棋痴老人：“……”
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出现过如此迷茫的神情：“飞行……棋，是何物？”
谢小意镇定地说：“是一种棋。”
棋痴老人：“是什么样的棋？”
谢小意解释：“就是那种很普通，用来下，可以两个人也可以三四个人玩的棋。”
棋痴老人来了兴趣：“竟然还有我未曾听说过的棋。”
谢小意：“那你下吗？”
棋痴老人：“下。”
谢小意简单地讲了一下规则。随着他的叙说，棋盘上渐渐地出现了飞行棋棋盘的雏形。
看着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的棋格，谢小意不免露出怀念之色。
棋痴老人：“是这样吗？”
谢小意点头。
棋痴老人得到了新玩具，兴致勃勃地想要来试一试，可刚要开始，他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谢小意：“为何不是你来下？”
谢小意义正言辞地说：“我懂规则，来玩的话太不公平了。他也不懂，你们两个人玩才公平公正。”
棋痴老人言语中显露欣赏之意：“正应如此！”
当然，谢小意想得没有说的那么好听。
不是因为公平，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有点倒霉。这种靠运气的游戏，还是交给卫凌霄好了。
毕竟卫凌霄也是天道之子，比运气那不是轻轻松松。
咦。
他怎么知道卫凌霄是天道之子？
不过好像也不重要！
谢小意看向了棋局。
棋痴老人不愧是下棋的大手，一下就明白了飞行棋的规则。但有些时候，光知道规则也没有用，还是得靠运气。
只见卫凌霄连掷六个六，顺利避过了所有的陷阱，来到了终点。
谢小意站在旁边充当发言人：“你输了！”
棋痴老人看着棋盘愣了一会儿，才道：“我输了，可是……这个棋只靠运气，那比拼的意义又在何处呢？”
谢小意说：“因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棋痴老人将这话品了一品，恍然大悟：“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长笑三声，“我输得心服口服！”
谢小意：你服得也太容易了。我还有跳棋、大富翁没拿出来呢！
棋痴老人输得非常开心：“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重头戏来了。
打赢了最终boss就应该掉装备了。
谢小意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问：“化龙石有吗？”
棋痴老人毫不犹豫：“没有。”
谢小意：“……”
搁这浪费感情呢？
棋痴老人：“不过我知道化龙石在何处。就在此方秘境中，我送你们去便是了。”
只见棋痴老人抬手一挥，大殿中凭空出现了一扇门。门可容一人通过，四周泛着白光，透过半透明的白光可以看见门另一侧的景色。
谢小意正要回头道一声谢，却看见棋痴老人化作了一道烟雾，钻入了棋盘之中。
只余下悠悠一声：“时也命也，天意不可违也啊。”
-
谢小意与卫凌霄走入了传送门之中。
眼前的景色如水波纹一般泛起了涟漪，在片刻恍惚后，便已经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宫殿，踩上了坚实的土地上。
谢小意还没站稳，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又来了一个抢化龙石的！”
随后便是：
“管他做什么？”
“快！别让化龙石跑了！”
“快冲啊——”
谢小意：“……”
等等，发生了什么？
谢小意都没搞懂是什么情况，就见一群人哗啦一下冲着同一个方向跑了过去，有的使了御空诀，有的用了飞行法宝，可谓是手段百出。
再远远一看，领头的是一块褐色的石头，就像流星一样领跑在最前面，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化龙石！
长了腿会跑的！
化龙石是只长于真龙撒过血的地方，千年只出一颗，就差在石头上刻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要是这颗抢不到，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卫凌霄同样也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正要询问谢小意，就听见谢小意拉高声音喊了一句：“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上车？
上什么车？
第20章 不如不来
快上车！
谢小意拽着卫凌霄，朝着化龙石就是一阵猛冲。
只见化龙石一会儿在半空中飞成S形，一会儿飞成了B形，后面的人怎么也追不到。
跑得太快，谢小意的面具都要被吹飞了。他赶紧一个紧急刹车，先把白瓷面具给按住。
没办法，天机阁阁主说了，面具掉了，就要遭遇杀身之祸，不得不小心啊！
确定面具不会掉以后，谢小意仰头看向了化龙石。
化龙石飞在天空中，还刻意停留了一下，身躯左右摇晃，像是在挑衅后面追它的修士。
谢小意：“……”
感觉被一块石头给羞辱了。
不仅是他这么感觉，其他人也一样，他们一个个恼羞成怒，手段百出，想要擒下化龙石。
也不知化龙石是生出了灵智还是怎么的，挑衅完之后，它就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一群修士跳脚。
“这化龙石也太机灵了！”
“别说了，我们兄弟俩都在这里蹲守三十多年了，都没摸到化龙石过。”
“那看来是没戏了，算了算了……”
有一部分修士觉得没有希望，就先一步离开了秘境。
他们可以半途而废，谢小意却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把化龙石给抓住。
不过龙这生物，伴云随雨，本就是天下极速。化龙石沾真龙血而生，自然也继承了这一天赋，光追肯定是追不到的。
谢小意若有所思：“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它自己送上门来。”
说得简单，可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办法来。
谢小意蹲在了地上，双手扶着脸颊，默默地望天。
就在谢小意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卫凌霄突然开口：“化龙石喜龙血草。”
谢小意：“哎？”他扭头看向了卫凌霄，“你怎么知道的？”
卫凌霄眉眼间闪过一丝茫然，可能自己也想不出会说出这样的话：“许是书中看到的。”
谢小意：“……”
不管是从哪里看来的，有办法就好了。
龙血草，百年一生，只诞生于龙血撒过的灵土中，与化龙石同出本源。既然这方秘境中有化龙石，自然也会有龙血草。
谢小意回到化龙石出现的地方仔细找寻了一番，果然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株龙血草。
龙血草不过一指粗细，通体血红，弯弯绕绕如同小蛇，走进了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谢小意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玉瓶，将龙血草装入其中，以免药力散去。然后又寻了一片空地，布下了一处陷阱，将龙血草放入其中。
做完了这些以后，谢小意和卫凌霄躲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有一块石头当掩体，两个人躲在后面，挨得紧紧的。
谢小意半蹲了下来，手掌靠在粗糙的石头上，余光瞥见卫凌霄也乖乖地蹲在旁边，忍不住暗自笑了一声。竟然有朝一日能拉着凌霄君一起偷鸡摸狗，日后说起来，也算是可以拿来吹嘘了。
卫凌霄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觉得谢小意身上的味道格外地好闻，尤其是耳后的一颗红痣，落在白玉上，楚楚动人。
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摩挲赏玩一番。
刚产生这个念头，卫凌霄便又冒出了一股自我厌恶。
明明两人之间差着辈分，他身为长辈不应该有此心思，谢小意又在为夫君守寡，更应当尊重保持距离……
短短片刻内，卫凌霄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