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到要问的事情，少女又很快收起笑意，滑动接听。
“喂。”
……
挂了电话后，战筝迫不及待地回到家。
她跟远川说约了别人其实是推辞的一种方式，实际上并没有约别人，只是不想拒绝的不那么好看而已。
回了家，战筝拉上家里的窗帘，让屋子里整体的光线都暗了下来。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黑色绒布袋，从中取出回影石。
鸡蛋大小的透明石头，晶莹剔透，表面有彩光，看的很唯美。
灵力透体而出，浮于掌心，将回影石团团包裹住，战筝很轻易的就激活了回影石。
那些覆在回影石表面的彩光慢慢漂浮到半空中，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形状，似个光圈。
光圈中，突然出现画面。
钞能力：【哇，感觉像是投影仪！】
超绿茶：【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像也不奇怪，别巴巴了，小心吵到祖宗。】
这样还能捞着一起观看，否则就要被关进小黑屋里，啥啥也不知道了。
两小只现在的默契是没得说的，果然就变的安静了。
战筝倒也不避着两只小的，只关注光圈中的画面。
背景是空灵姐处处可见的深林，没有太特殊的记忆点，她并不确定是在哪，人……她倒是认得。
是凌音和远川。
只不过，二人身上的服饰却是空灵的本土服装。
战筝没料到会到这样“神奇”的画面，毕竟她在空灵时，从未见识过自己母亲的音容笑貌。
只载从不断找寻的过程中，听到很多别人对母亲的评价。
很美，是三千世界有名的美人。
每次得到这样的回答，战筝都会追问：那我父亲呢？
她企图从别人的口中验证自己并非战家亲生女儿的猜测，每一次都很失望。
因为那些人会很诧异地摇头，然后表示不知道。
更甚者，也不知道是脑子短路还是怎样，竟然会反问她：你居然会有父亲？
放屁！
没有父亲她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而今，看着回影时里浮现出的画面，战筝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回影石。
她知道地球上的凌音，是她母亲残留在现世等待她出现的一缕神念，这一点是盛非池告诉她的。
但没想到，远川竟然……也是空灵人。
年龄这东西在修炼之人的身上体现的本来就不是很明显，所以战筝根本无法确定画面中的二人所处场景的当时，都是什么年纪。
然而，画面里青衣潇潇的女子突然侧过身子，战筝着才发现，里面的“凌音”竟然大着肚子。
很大了，看月份，至少七八。
而刚刚从正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战筝猜测，这些会不会可能是自己还没出生之前，还在凌音肚子里时的画面？
奇怪。
感觉像是看凌音怀战歌时一样，除了装扮和发型有一丝违和，其他的都很……
画面里的男女在交谈，但没有声音，好在战筝懂唇语，发现二人正在给她取名字。
从他们看着彼此的缱绻眼神可以发现，他们很相爱，也很甜蜜，以至于战筝都忽略自己之所以成为战筝的细节其实是因为一尾古筝。
不重要，画面很快转换。
大着肚子的女人舞刀弄剑起来，并不笨重，反而格外的轻巧，也格外的霸气。
修为是什么实力，战筝也不好判断。
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
她见过的最强的人，都没有达到这样的实力。
回影石里记录了很多东西，时间跨度很大，前期都是两个人的，等画面再一转时，就成了远川一个人的。
他面色苍白，怀里抱着个婴儿，还在襁褓中，然后……是战家的大门。
从画面中人不断动着的唇上，战筝的大脑快速的翻译，然后发现了另一个事实。
原来渣爹果然不是她的亲爹，而是她亲爹麾下之士的远亲，她就说娘亲眼光再差劲也不会差成那样。
不过，原来她不知道的事情，竟然那么多。
时隔多年，战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曾被战家人善待，原来是因为并非亲生。
释怀，来得极快。
第1139章 也罢
——你不过是个被乞丐丢在战府门口的野种罢了！
脑海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狰狞可恶，然而战筝却没有了动怒的念头。
能想象吗？
就是突然的一个瞬间，突然反应过来，很久之前的某个时候，某个人的某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已经不是反射弧长不长的问题了。
原来事实早就有人告诉过她，是她不相信罢了。
当对一个人抱有期待时，尤其是至亲之人，伤害是成倍增加的。
陌生人打一个耳光，只是一耳光。
可至亲之人若是打一耳光，那就不再是一耳光了，是拿了一把刀狠狠的捅在了心窝子上。
战筝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带给她那么深的伤害，原来不止是不爱，而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尽管算是白帝托孤，但好歹……也罢，阳奉阴违而已，已经过去了。
毕竟后来，战家被她搞得鸡犬不宁，跟绝户也没什么区别了。
行吧。
突然，回影石的画面一转，转到的竟然是她浴血奋战时的画面，因为不是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视角看自己了，她很快就认出这一段画面是她被战无双偷袭至死之前。
很快，又一次都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场景回放。
战筝忍不住想要捂脸。
每次看都觉得，蠢死了。
真的是蠢死的。
然而，画面再度一转，战筝看到了……自己死后的画面。
那是她的魂魄！
有人带走了她的魂魄，是个男人，头上戴着黑色的兜帽，看起来像邪教分子，根本不像是个好人。
咦，这个地方是……冥界？
冥界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冥界之主？
长得好像有点眼熟……等一下，她死后绑定了系统所以才成功复活，可是……那个声音……
带走她的人，难道是主系统？
主系统不是虚拟生命体吗？
钞能力：【主系统霸霸竟然大佬的父亲！！！】
超绿茶：【祖宗的父亲，是主系统大人？？？】
战筝看着画面中摘下黑色兜帽的男人，虽然不确定，但还是摇摇头。
那张脸，的确是远川，不，是记忆里那个人的。
但感觉，给她的感觉不是。
【不是。】
钞能力：【明明就是！我见过主系统霸霸！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超绿茶：【我也见过！每一个系统都见过。就像每一个龙华帝国人都见过100块钱纸币上的初代总统模样。】
【不是。】战筝仍旧坚持。
钞能力：【大佬怎么还不相信我吗？】
超绿茶：【祖宗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
【不知道，但，就不是。】战筝出奇的坚持。
坚持中，光圈中的画面亮度渐渐低了下来，回影结束，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掌心中闪闪发亮的石头，自发的一点点碎掉。
“嗒——”细碎的声音传来，大块变成无数小块，又一阵“沙沙”声，无数小块变成更加数不清的细小粉末，最终化为一小滩，从指缝中透了出去。
战筝找到垃圾桶，将掌心中的粉末扔了进去。
留着也没有用，纪念都做不了，主要是也没意义。
擦干净手掌，战筝拉开了窗帘。
冬日里的阳光照了进来，虽然比晨光，但却又异样的光彩，也能照走阴霾。
她定定地看向城市公路上密集的车流量，看了一会儿，完全的放空。
很多人都是这样，遇事未必多慌忙，海啸都是刮在心里的，脸上甚至还能带着笑。
反正也死不了，只要是死不了的事情，那不管如何发展，都没有差别。
情绪本来就一团乱了，再乱一点也不要紧了。
钞能力：【大佬，远川先生给你看这些是不是想告诉你，是他救了你？】
战筝摇头不语。
远川的用意其实是强调他和母亲的感情，像告诉她，他们上辈子就在一起了，这辈子也不会改变，或许是希望她能理解他之前的急迫，又或许是为了安抚她。
毕竟，她还在怀疑他对沈葳的态度。
究竟为了什么，都靠猜测，还不如问当事人来的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