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你长得好看,我气不起来。”少女说的坦诚,并无忸怩造作之色。
闻言,盛非池朗声一笑,眼底流光闪耀。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父母把我生的这么好看?”
“我也应该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你。
盛非池凑近少女的唇瓣,轻轻的啄了啄。
战筝并未闪躲,也没在意餐厅里还有三个大大的电灯泡。
反倒是盛甲和盛乙很自觉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地拎着马修斯,火速从餐厅消失。
“why?why?why?”哥们儿背对着,又非礼勿视,这样也不行?!
马修斯表示很委屈。
“老马,这种场合存在就已经是种错了!”
“狗粮不是那么好吃的,吃不好容易噎死。”
马修斯:“……”
“先忍忍,没吃饱不要紧,等他们发现无狗可虐了,可能就能停止虐狗了。到时候你再继续吃,要不然被狗粮塞饱了,白瞎那么丰盛的早餐了!老二,你说呢。”
“对。”
马修斯无奈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沙发上。
自从父母早亡后,盛非池虽然不会刻意回避,却从未和任何人主动提起过他们。
父母的离开于他而言,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它永远存在于心底,不再流血,却也无法痊愈。
因为,盛非池拒绝自愈。
但这一刻,他想让伤口愈合,不再血肉模糊。
九岁的孩子,父母双亡,却不言不语不哭不闹。
还像是一个孩子吗?
非常反常。
盛家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认为。
葬礼时,九岁的盛非池对每一个来见礼的人回以最高规格的礼节,不知疲倦。
葬礼结束,他照常生活、学习。
成长过程中,生日、纪念日、忌日、节日,他从不会忘记为父母扫墓,仿佛一切只是暂停了一下,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然而,很多创伤性的影响并非全都是即时的、反应剧烈的。
相反,它可以寂静无声,也可以反应微弱,几近于无。
但,永恒存在。
就像万有引力,你看不到它,但它一直都在。
盛非池不想将自己的阴暗,归结于年幼时父母早亡产生的创伤性影响。
然而,他迄今为止还算圆满的人生,除此之外的确没有别的打击了。
不能让小姑娘拥有一个时刻会陷入失控中的他。
那样的他,也不配拥有小姑娘。
所以他要痊愈,尽快的痊愈。
目光,落到少女的手腕上。
盛非池握住战筝的手腕上,摩挲着上面的翡翠镯子。
“好看。”
“有多好看?”战筝见他终于夸赞镯子了,忍不住雀跃起来。
其实她很敏感,多少是能感觉到的一些东西,但不太明确。
昨天在总统府,邵丽华拿出镯子时,盛非池正好把盛星麟给拎到了楼上,美其名曰继续那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上车以后,他没有提起镯子的事情,战筝以为他还在生她的气,或者他并不知道邵丽华将他母亲的遗物赠与了她。
后来虽然明了彼此不是在生对方的气,可回到家后,他依然没有提起镯子。
昨晚,她故意换了T恤,就为了露出手腕上的镯子,可他好像还是看不见,自动屏蔽了镯子的样子。
直到此时此刻,战筝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男人在提到父母时眼底的情绪。
由淡转浓,让她莫名地感到有些揪心。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在空灵界,她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娘亲,渣爹苛责她,继母虐待她,继妹陷害她,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成长。
怎么看,她都比他可怜,为什么她会为他感到揪心?
战筝想不明白。
“最好看,比我母亲戴着还好看。”
“母亲难道不是孩子的世界里,最美的女子吗?”
“我父亲的世界里,最美的女子才是我母亲;而我的世界里,最美的女子,是你。”
战筝双耳一热。
太,撩了。
盛非池执起少女的皓腕,唇在镯子旁的皮肤上落下点点碎吻。
少女的皮肤滑溜溜的,口感很好,肤色也很白,衬得镯子的翠色越发的醒目。
醒目的,同样还有盛非池脑海中的记忆。
“我的母亲……姓池,就是我名字中的‘池’。这个镯子是列祖父给列祖母聘礼,一代一代的传给池家的儿媳妇,直到我母亲那一辈。”
“外祖父和外祖母只有三个女儿,母亲是长女,于是就将镯子传给母亲。”
“母亲一直舍不得戴,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怕不小心把它弄碎了,就没办法传给未来的儿媳妇儿了。”
长指摩挲着少女的腕骨,连带着镯子,缓声诉说的男人忽而笑了起来。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我觉得她儿媳妇儿戴着挺好的,你觉得呢,媳妇儿?”
战筝眨了眨眼,小巧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儿媳妇儿,媳妇儿……
第569章 绝对自律不松懈
钞能力发出致命的官方吐槽:“果然那么多称呼叫来叫去,最后都是为了叫媳妇儿!”
“我要纠正他,我现在还不是他媳妇儿吗?”难得的,战筝居然问小家伙。
这可把钞能力惊喜坏了:“大、大佬,你在问我的意见?”
“嗯。”
钞能力:“我觉得纠正的话,好像不太好;但如果不纠正,又显得不太矜持。大佬,要不这样,你把两种想法都跟他沟通一下,然后让他自己选择。毕竟男女谈恋爱之间相互称呼什么的都有,老公老婆的叫也非常普遍,在这个急速发展的年代算不上什么。”
“有道理。”
钞能力:“大佬原本的想法呢?是准备应下,还是准备纠正他?”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钞能力:“其实我也不太擅长这个,既然大佬已经决定入乡随俗了,不如就应下呗。也没什么的,一个称呼而已,不要紧,叫什么不是叫?大佬你说是不是?而且以前都是我太谨小慎微了,害得大佬都被我影响了!”
想了想,战筝微微抿唇,问道。
“你如果叫我媳妇儿,那我该叫你什么?”
盛非池终于可以说出预谋已久的两个字了,“叫‘老公’。”
熟料,战筝摇头。
盛非池以为她是害羞,但看样子又不像。
因为耳朵没红。
那是不愿意叫?
“我娘亲曾告诉我,有很多老祖宗的规矩是不能轻易破坏的。”
战筝一边思索,一边斟酌道,“饭前不训子,睡前莫训妻,师徒不对坐,父子不同席,叔侄不对饮,母在不庆生,父在不留须。”
盛非池不明她为何言于此。
“你昨晚在我睡前,怀疑我质问我,相当于…训了我。”少女声音清灵,显得娇娇嫩嫩的。
音量却在最后,微微的降了下来,小巧如元宝的双耳随之泛开一抹淡粉。
“我愿意道歉。”盛非池急忙亲吻掌中的柔荑,“对不起。”
“嗯,我原谅你。”顿了顿,战筝又道。
“老公是配老婆的,丈夫是配妻子的,先生是配太太的,夫君是配娘子的。我认为你应该好好想想,什么是配媳妇儿的?想出来了我再叫也不迟。”
小姑娘好生机智,好长的一段抛砖引玉!
盛非池感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顺手把土埋了个满头满脸。
媳妇儿的对应称呼,是什么?
他还真就没有考虑过,平日里也根本就没留意过。
看来,他得好好跟身边的已婚男士取取经了。
不过他身边的已婚男士就邵明朗一个人,早时他也已经跟邵明朗取过经了,邵明朗告诉他,想要抱得美人归就三个字:不要脸。
盛非池倒还算认同。
此前也将这个过来人亲授的经验贯彻到了和小姑娘的日常相处中,但他发挥的好像并没有淋漓尽致。
不若此刻……
得大胆尝试,看看有没有别的转机——
“我刚刚可能说错了。”
“说错什么了?”
“二十多年的记忆如果产生错乱,也是正常的吧?”盛非池问。
战筝点头,“可以理解。”
“所以我母亲当时不是我刚刚那么说的。”
“那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