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跟踪我?”他心里不断闪过无数种猜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人出卖了还是司慎诈他的,但是照片已经清晰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欺骗自己。
司慎没有说话,反倒是屿秘书忍不住轻蔑一笑,眼底尽是嘲讽。
“张董,你不会以为司家想要弄一些照片是难事吧?”
别说是十二年前,就算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只要领导想,被刨出来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张董语塞,忍不住狡辩。
“就算和司启阳走得近,那又怎么样?关系好不行吗?”
就算关系好,也不至于每次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私下进行的,更不至于外界连一点他们认识的消息都没有。
“可以,但是司启阳是……”屿秘书忍不住瞥了一眼司慎,确定他毫无波澜才继续说道:“他是何云深的心腹,也是何云深入狱以后留在外面的唯一眼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猜不出你和何云深之间的关系?”
何云深是司慎父亲,他们父子为了司家财产争斗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明里暗里的算计,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不过一个入赘的丈夫,妄图继承家产,还一度陷害司慎,别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能怎么容得下他这个亲手送他入狱的儿子?
“就算,就算启阳是何总……何云深的心腹,与我何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和何云深有关系了?”张董继续狡辩,可怜的人还以为自己只要咬死不认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一盏茶杯直接从空中飞射过去,直击张董额角。
茶水飞溅,水杯应声落地,直接碎成几瓣。
“我不需要证据。”司慎开口,语气和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刚才扔杯子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献血混合着汗珠从张董额头流下,汇聚成股,流进眼睛鼻翼和嘴角。
不管怎么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张氏百货在业内也属佼佼者,别人或许不会多抬举他,倒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司启阳之前说过无数次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他说——司慎就是个疯子。
“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告你,司慎你个杂种居然敢打我?”张董恨到极致反倒失去了理智,从凳子上爆起,随手从地上抢过一片陶瓷碎片就想和司慎同归于尽。
谁知还没等他跨出一步,就被身后的几个保镖压在了桌面上,原本这张桌子应该盛放的是无数美味佳肴供他品尝。
现在,他成了这张桌子上任人宰割的一盘菜。
他的脸被迫侧向一方,鲜血顺着头发流在雪白的大理石桌面。
即便受制于人,他依旧忍不住咒骂。
“司慎你个杂!种,没有证据你就打人,我要告你,你个爹不疼娘不要的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然而司慎的注意力压根没有放在张董上,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眼前的一幕。
这些话,从下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尤其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咒骂自己。
如果谭书墨能够看见几面发生的事情的话,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司慎慢慢起身,踱步到张董面前,一步一步悠闲得似闲庭散步。
手机忽然振动,谭书墨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小花……”她有些无奈,强调道:“不是说好了开视频吗?你打电话我怎么看得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谭小花几乎是语无伦次,结结巴巴慌张到哦极点。
“墨墨,你快回来,那里不安全!”
谭书墨一头雾水,四处张望,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她确认四下无人,偷偷起身,猫着腰和她联络。
谭小花的语气几近崩溃:“你快回来,司慎他……他……他正在里面杀人……”
什么?
谭书墨仓惶回头,一眼望去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可是从谭小花的角度却能看见,司慎走到张董面前,不发一言直接夺过他手里的碎瓷片,动作之粗鲁不过片刻张董的手已经染满了鲜血。
而他的眼睛,顺着碎瓷片从张董的半张脸划拉到他的左手手腕。
一路上或深或浅,有的地方只给他划出淡淡白痕,但有的地方,确实深深的刀口,鲜血如柱。
“你赶紧走,被发现的话你就完了!而且我觉得你一定会被发现的……”谭小花此刻已经忍不住哭腔,她这里看得并不清楚,只能依稀看见张董额头脑门手臂上全是血,被狠狠地压在桌上。
“去把谭小姐请进来。”
司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碎瓷片,外面那人已经从蹲在角落里变成了猫着腰盯着包厢里面。
她一开始还迷迷糊糊东张西望,后面神色骤变,盯着里面看个不停,很明显,她知道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司慎还是朝着她邪邪一笑。
“是。”屿秘书盯了一眼张董,吩咐人将他按好,随后立马出门。
谭书墨被谭小花的话冲击得险些腿软,杀……人?
就在这种高级会所里?
“你,你确定没看错?或许只是玩游戏?”谭书墨嘴唇颤抖,连自己都不信玩游戏三个字会和杀,人扯上关系。
“墨——信我!”谭小花几乎快要捏碎手机,一动不动盯着包厢里看,那一滴一滴淋在地面的血不是假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谭书墨就算是腿再软,也二话不说收起手机,转身就要逃跑。
“谭小姐!”屿秘书忽然出现,谭书墨昨夜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清晰就认出他的身份。
“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谭书墨忍不住后退,一脚踩在假石上险些跌倒。
第39章 上瘾
“是啊好巧,领导也在这里,让谭小姐过去一叙。”屿秘书看上去温文尔雅,给足了她面子。
如果是平时,突然有一个司慎的手下出现告诉她,司慎要见她,谭书墨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可是此刻,直觉告诉她,不能去!
“我……我朋友还在等我……”谭书墨双脚发软,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摇了摇,似乎在说你看,确实有人正在找我。
此刻如果他强行将自己绑走,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如果是别人可能真的会放过她,可偏偏她遇上的是只对司慎言听计从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家恶魔。
“得罪了。”屿秘书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直接站在谭书墨背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显得她越发弱小。
杀、人……
所以,他现在是要毁尸灭迹顺便处理掉她这个可疑的目击证人?
谭书墨逃无可逃,尽管磨磨蹭蹭,终究还是走到了包厢门口。
木质的雕花大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她吃了一惊。
先是被扑面而来刺鼻的鲜血味道袭来,再是亲眼看见被压在桌面上目眦欲裂却无力反驳的张董,最后,视线汇聚在他身上成股流下的鲜血滩上。
谁能想到,在繁华的金融街,如此富丽堂皇的会所里,此刻上演的竟不是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而是刀光血影,生与死之间的较量。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谭书墨的的却却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一开门就见到一具尸体的刺激,如今张董那苟延残喘的几声呼吸声成了最大安慰。
“谭……书墨?”这是司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吓得她的脸瞬间惨白。
他似乎特别享受她被自己恐吓的模样,昨夜是,此刻亦然。
“司……司少!”
从谭书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侧面,下颚线条干净利落,薄唇微微抿起,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诡异笑容。
因为他捏着碎瓷片低头看张董的关系,谭书墨并不能看清他的全脸,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此刻越发疯狂的血液。
他下手越发狠烈,张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完美地隔绝在了房内,从她的角度还能清楚地看到玻璃墙外那一片人工假山和竹林,谭书墨的身子越来越僵硬。
她该反应过来的,这是单面防窥玻璃。
也就是说,她的一举一动老早就被司慎看在眼里,他居然还能容忍到现在才“请”她进来,也是不容易。
“啊……我错了,不要再划了,司慎,不,司少爷,司大公子,祖宗,啊——”
司慎并没有因为他的求饶而手下留情,相反,他手上的动作变得越发狠厉,连带着眸子里都燃起了一丝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