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请冲我来(60)

大妞心里一凉,完了,这回谁都救不了闻铭了。

她觑着应子弦,看到她眼角隐隐泛红,顿时再也提不起为闻铭辩解的心了,她狠狠一拍桌:“狗男人!分!和他分!不分手留着过辛亥革命纪念日吗!”

应子弦:“……”

她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来电显示是罗芬,应子弦在对待除了闻铭以外的外人上,一向是很理智的,她没有迁怒罗芬,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出现的不是罗芬的声音,而是一个小孩子的童音:“应姐姐,求求你了,求你把闻爸爸还给我好不好……”

应子弦啪地按断了电话,人性的卑劣和丑陋总能超出她的想象。她无法相信,叶晓芯作为一个母亲,却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利用或祈求的工具,也许她本意并不是如此,可是当她让孩子也掺杂进大人之间的事时,她已经不配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满足自己的私心了。

她把罗芬的电话也拉黑了,可还是觉得满腔的怒火无法宣泄,顺手把闻铭也加入了黑名单。世界终于清静了。

应子弦以超强的意志力写了一个小时的论文,看得大妞啧啧称奇,表示了自己极大的敬畏心。

应子弦打上最后一个句号,把文章拉上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内心觉得如果把这篇paper发给单教授看,她和她的论文一定会被老头子骂辣鸡的。她沮丧地把文稿删了,站起来对大妞道:“我去吃晚饭,你去不去?”

大妞探出头:“我不去,我减肥。姐妹,要不要我陪啊?”

怎么说也是半失恋的girl啊。

应子弦道:“不用,我自己走走。”

大妞也没有太过担心,同寝两年,她对应子弦的独立强大理智有充分的了解,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为情自杀这种中二又愚蠢的事情来。

应子弦去小吃街点了一碗拉面,滚烫的汤汁,散发着袅袅热气,应子弦把脑袋埋进汤碗里,唏哩呼噜地吃面,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汁。秋老虎的天气里,她很快热出了一身汗,胃里的餍足让全身心都得到了懒洋洋的满足,那些郁卒的情绪也随着流汗发散到了体外。

她放下碗,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出面店。秋老虎的天气,早晚凉,白天热。此时已是傍晚,起了风,把白天的燥热都吹散了,只有地面还蒸腾着一点余温。应子弦迎着这习习凉风,往校园里走去。

她的大学占地面积广,校园内有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横贯了整个校园,依着这河的走向,校园内也有数座小桥,分别以医师先贤的名字命名,如“希波克拉底桥”等。应子弦此时走到了“李时珍桥”边,这座桥横跨的河是这条河最宽,也是水流最平缓的河段,河边有一小片树林,里头点缀着几块大石头充当座椅,于是这里很快成了情侣约会圣地。

应子弦走进树林,现在还是晚饭时间,吃完晚饭以后大部分人会选择去操场散步,或者去自习室看书,要到晚上8点以后,小树林才会迎来热闹的“营业”时间,所以此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应子弦挑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河流发呆。似水流年,她放空了思想,就像躺在自己的人生河底,看着清澈的河面漂过落叶、沉木和空酒瓶,那是她前二十多年的河流,安宁平静,偶尔几朵小浪花,又很快湮没在了平缓的水流中。河水继续流动,忽然遇上了拦在河中的一块大石,这块大石沉重而嶙峋,拦腰在她的河中,那些平静的水流撞上它,立刻飞溅起一朵朵浪花,这条河到了它这里,再不复之前的慢悠悠懒洋洋,开始迸溅、勃发、激流湍湍,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应子弦眨了一下眼,从放空的幻象中回过神。她很清楚地意识到,在自己刚刚的潜意识里,那块拦在河中的大石是闻铭。他以一种悍然的姿态侵入了她的生活,拦腰截断了她的河流,改变了她的生命形态,以至于她再也回不到过去。即便把这块大石移开挪开砸碎砸裂,可是它的重量还在,印记还在,压痕还在,他是她生命中无可比拟的存在。

应子弦叹了口气,她已清楚闻铭在她心里的地位了,那怎么处理他们目前的关系就要更加慎重了。她往河面远处望去,忽然看到河的上游漂下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白乎乎的,随着水流上下浮动,漂得近了,越看越像一个人。

应子弦毛骨悚然,脑子里瞬间涌出七八个校园怪谈。每个大学都流传着一些似真似假的怪谈,医学院尤甚。她现在所处的这片小树林,对面就是专供解剖和摆放人体标本及大体老师的实验楼,这座“李时珍桥”被学生们戏称为奈何桥,此时天色已暗,虽有月亮,但月光洒不进这片树林,林子里面阴森森的,树影又影影绰绰,应子弦被吓得不轻。

但到底接受了这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应子弦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从石头上起身,往河边走了两步,瞪大眼睛仔细观察那件东西。

那东西随着水流慢慢漂近了,应子弦瞪得眼睛酸涩,眼泪都差点儿出来,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件白大褂。有些学生在小树林坐坐的时候,会把白大褂脱下来垫在石头上,有些忘性大的走的时候就忘了,白大褂被风一吹,就落到了河里。

虚惊一场,应子弦松了口气,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准备回寝室了。可是她刚才看白大褂的时候走得离河边太近,河边都是湿软的泥土,她转身时脚一别,一时没踩稳,整个人栽到了水里。

冰凉的河水很快淹没了口鼻,应子弦手脚挣扎了一下,很快调整好了姿势,游向岸边。她小学时就学会游泳了,每年夏天还经常去游泳馆游泳,学校这条两米深的河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反而在水里畅游的感觉令她心身舒畅。

这时,岸上忽然飞奔来一个身影,他喊着应子弦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恐惧,接着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跃进河中朝她游来。

应子弦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闻铭。接着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溅起了一阵浪花,闻铭跳了下来。

应子弦吓了一跳,瞬间想起了闻铭的水体恐惧症,果然,只见闻铭初时还能在水中舒展身体,但是很快,他手脚开始僵硬起来,往水里沉去。

第54章

应子弦反应迅速, 立刻往闻铭那边游去。她在水中轻巧地绕到闻铭身后,从后面抱住他,借着水的浮力, 踩着水, 把他拖上了岸。

闻铭嘴唇紧抿,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应子弦拍着他的脸, 一声一声地呼唤他。好在这次从落水到上岸,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闻铭在应子弦的抚慰下慢慢放松下来,渐渐回了神。

他一清醒, 立即看向应子弦:“为什么要做傻事?!”

应子弦:“……”

她反应了一会儿,瞪大眼睛:“你以为我是跳河自杀?”

她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为了看河里的一件白大褂。”她转头看向河面,搜寻那件白大褂的下落, 由于刚才应子弦和闻铭的纷纷落水,白大褂被激起的水波带到了岸边,被一根树枝勾住了,在那里沉沉浮浮。

“就是那件。”应子弦指认给闻铭看。

闻铭沉默不语。这时一阵风过, 应子弦穿着湿掉的衣服, 打了个哆嗦, 闻铭抬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虽然聊胜于无,好歹替她遮住了身体毕露的曲线。

应子弦披着他的外套, 眯起眼睛开始反攻:“倒是你, 你怎么在这?你一直跟着我?”

闻铭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是,我一直在跟着你,直到看到你掉到了河里, 我以为……”

他没有再说下去。刚才目睹应子弦掉入河中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兜头朝他扑来,几乎要覆顶。他的心脏在一刹那仿佛也停跳了,像是被硬生生拽走了,留下一个血糊糊的无法愈合的空洞。

应子弦顿了顿,又质问:“那你就这么跟着我跳下来了?你忘了你的水体恐惧?不要命了?”

闻铭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不要了,都给你。”

应子弦原本对闻铭的满腔怒火,在他这个笑容里被消弭无踪,之前有再多的怨怼愤怒委屈,在他这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后,都化作了深深的叹息。

应子弦环顾四周,此时自习时间已结束,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往这边走,她道:“我们走吧。我回寝室,你也赶紧回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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