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参加个生日聚会。”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去参加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聚会,全然不提在包厢里发生的那些恶心的事。
应子弦心一沉,看着这些学妹们,心情复杂。
陶梦泽则难以置信:“你们要不要这么怂!”
倒是金盈,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比十九年来加在一起的还多,抖得像只兔子,这时候却站起来道:“我、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和警察说明情况!”
最后,民警也没办法,放了那些坚持要回去的女孩子。大厅里只留下了应子弦、陶梦泽、金盈、闻铭、陈柯,还有余云想那批人。
笔录分批进行,作为最先动手的人,闻铭和凯哥先被叫了进去。应子弦担心地看着闻铭进了笔录室,直到笔录室的门被关上,她才收回目光。
“担心啊?”余云想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担心也没用,你们这次撞上铁板喽!凯哥他家里可很有钱哦。他这次死咬你们,你们估计是没那么容易脱身啦!民事责任要负,刑事责任也要负!你信不信他可以把轻伤定成重伤!”
陈柯忍不住笑出声:“这位同学,你这位凯哥这么牛逼哦!我倒建议你先打听打听闻铭再来吹牛吧!”
应子弦狐疑地看着陈柯:“闻铭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退伍军人、北斗救援队队长、健身俱乐部老板……难道闻铭还有她不了解的另外身份?
陈柯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讪讪笑道:“你自己问他吧!”
没一会儿,闻铭就出来了。他一出来就迎上了应子弦担心的目光,笑笑道:“没事,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你进去吧,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全部人的笔录做完,已是一小时后了。两方人的说法自然不一样。余云想坚持说自己就是请同学来给自己过生日,凯哥他们也是自己请来的朋友,是闻铭对凯哥有误会,寻衅挑事先动的手;陶梦泽和金盈则说凯哥他们不怀好意,有骚扰猥亵的行为,还限制她们的人身自由;凯哥他们自然说他们规规矩矩,没碰女生一个手指头,自己完全是受害者!
民警想调解,凯哥果然如他所说绝不接受调解,坚持要验伤要上诉,要派出所拘留闻铭。两边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值班室的另一个民警探出头来:“小丁,所长的电话!”
第24章 (二更)
民警心里嘀咕:“这三更半夜的, 所长打电话来干嘛?”
他接了电话,所长在电话里开门见山,直问今晚这个KTV案子的详情, 小丁一五一十说了, 所长又重点问道:“动手的是叫闻铭的年轻人?把人打得怎么样?”
小丁心里一惊,莫非是那个凯哥家里已经开始施压了?他对闻铭印象不错, 说话就带上了维护的意味:“还行, 我看看是皮外伤。虽说是闻铭动的手,不过那个凯哥也是恶有恶报。”
所长说:“不管那个凯哥说要起诉还是要验伤,你这边就拖着,别听他的话把人拘留。对方先挑衅滋事, 涉嫌拘禁人身自由,要处理也是先处理他们。”
小丁挂了电话,咽了口唾沫, 这事搞的,还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寻衅滋事案呢,结果怎么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
他走出去,凯哥还在叫嚣:“你们警察怎么办案子的?怎么就这么拖着了?我说了我不接受调解!”
“你要起诉, 那你走法律途径呗。跟我这儿嚷嚷又没用!”小丁也不耐烦了, 今晚的夜班之神显然没有眷顾他。
凯哥情绪激动, 一指闻铭, 叫道:“那你们他妈的先把他拘留啊!”
他一张脸肿得像猪头,还在不停指手画脚, 唾沫横飞, 余云想嫌弃地皱了皱眉。正在这时,凯哥的手机响了,余云想连忙把手机递给他:“电话。”
凯哥接起来, 牛逼哄哄的:“爸!是我!刚和你说那事儿,你联系律师了吗?我要弄死他!”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凯哥面色变了又变,一双眼睛惊疑不定地看了闻铭几眼,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不知怎的,方才那嚣张气焰好像灭了九成,冲余云想嚷道:“扶我起来!走了!”
余云想愣了愣:“这就走了?那他们……”
“我说走就走!你哪来那么多屁话!”凯哥粗暴地打断她的话,恨恨看了眼闻铭,摸着自己伤口走了。
这群人来的时候颐指气使,走的时候却像丧家之犬,派出所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闻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我们也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
应子弦本来想说都这个点了寝室楼早关了,回不去了。刚要说出口,忽然反应过来:这像极了情侣之间夜不归宿时心照不宣的借口,总会让人生出一些旖旎的想法。于是她便默不作声,想着等会儿和陶梦泽他们去酒店开个房住一夜吧。
陶梦泽却心直口快:“寝室楼早关啦!这时候回去还要叫醒宿管阿姨,她肯定要训我们,还要登记说明情况,我不回去了!我和金盈在外面找个酒店过夜。”
应子弦连忙说:“我和你们一起。”
陶梦泽转了转眼:“你就算了,你有人管,别和我们一起哈!”
应子弦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就看向闻铭,恰巧闻铭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撞,应子弦想起他在包厢里打架时的样子,她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打架,但那些人撕扯衣服揪在一起滚到地上,拖泥带水黏黏糊糊,实在是没有美感。可闻铭不同,他像一只捕食的猎豹,身手矫健,直击要害,丝毫没有多余累赘的动作,她想起他爆发的张力,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别的方面,心虚地脸热了。
陈柯看了看这视线胶着的两人,心里虽然也有不舒服,但也不过一闪而逝,他笑道:“那应子弦就让该管的人管去。这个点不好开车,我送陶梦泽和这位同学去酒店吧!”
五人在派出所门口分开。应子弦跟着闻铭上了车,她轻声问:“我们去哪儿啊?”
闻铭道:“我家。先住一夜,明天送你回学校。”
应子弦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闻铭忍不住看她一眼,却刚好看到她莹白修长的天鹅颈。闻铭心里腾得燃起一簇火,顿觉口干舌燥,连忙转开眼睛,盯着前方路况看。
车开进了小区,应子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楼盘她知道,陶梦泽去年接了个发传单的活儿,她还帮陶梦泽发过一沓,那个传单上就是这个楼盘,属于那种打五折她也买不起的。再联想起陈柯的话和方才派出所里凯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那一幕,应子弦不由得有些心惊,她是交了一个怎样的男朋友啊?!
只是想普普通通谈个恋爱结果抽到了ssr男朋友是什么体验?天选之子啊!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脑补各种豪门言情梗,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随着闻铭上了电梯,进了他家。
闻铭家中装修极简,站在玄关往客厅看去,乍一眼显得十分空旷。闻铭弯腰在鞋架上找拖鞋,显然没有女士的,只有一双自己的拖鞋。他犹豫了下,把拖鞋放到应子弦脚边:“家里没女士的,你先穿我的吧。”
有女士的你就完了!应子弦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把脚塞进了闻铭的大拖鞋。
她的脚小巧精致,穿着他的鞋,像是一弯月亮躲进了船中,晃晃荡荡的。
“那你呢?”
“我赤脚。”闻铭答道。
应子弦看看他踩在地上的脚,那么大,是和她截然不同的感觉,走起路来有力而稳健。
拖鞋太大,应子弦穿着走路晃晃荡荡,一步一摇,闻铭见了,懊恼自己没想到这一点,索性一把抱起了应子弦。
应子弦乍然腾空而起,短促地惊叫一声,下一刻就反应过来她被闻铭抱起来了。她的头就贴在闻铭胸口,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喉结和线条锋利的下颌,男人胸膛坚硬,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胸腔深处微微颤动:“你要去哪就和我说,我抱你过去。”
应子弦被抱着放到了沙发上,闻铭起身,又拿了一个急救箱过来,撩起她的衣袖:“还痛吗?”
其实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在派出所的时候,肿痛得她恨不得把胳膊卸了,这会儿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可是仿佛女孩子天生就知道如何让爱她的人心疼,应子弦娇娇道:“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