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当这俩闹呢,荆天月都背靠树了,干脆踩了肖绒一脚。
“干嘛呢?”
肖绒露出一个笑来:“蹭热度。”
手放在了那个暖手宝上,叠着荆天月的手。
换做是男演员这么做早就被荆天月打出去了。
但是肖绒的脸皮与日俱增,特别擅长利用自己年纪小和长相的优势蛊惑人心,剧组就没人不喜欢她的,哪怕她不说话板着脸格外高冷。
荆天月抽出手,又被按下。
中场休息也就十分钟,还有一场戏要拍。
江边的戏,保姆车里她们坐在一起,肖绒翻着剧本,演戏和看剧不一样,顺序倒着倒着人都有都神经错乱。
下一幕是都叶苋和吴芷的告别,单方面的。
她们坐在江边,之前半个月吴芷常常去叶苋那里睡觉。
叶苋有个小房子,五脏俱全,下班之后吴芷会带点菜,等着人回家。
她的工作被调了个清闲的岗位,父母也觉得她可以备孕,不必要那么忙。
而她的丈夫似乎发现了什么,却在吴芷不说的情况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被吴芷发现好多次。
江边齁冷,肖绒脱了外套差点被懂出鼻涕,还要嘴里含冰不冒气儿。
荆天月没也没差,鼻子还没冻红,她们坐在长椅上。
“叶苋,我想离婚,可是……”
荆天月的表演很细腻,肖绒一直在模仿这种风格,她看着对方,监视器里的特写镜头里,谁都看得出那双眼藏着什么。
可是吴芷不知道。
大人的世界絮絮叨叨了一堆,门当户对,条件不错,离了很麻烦,彼此最合适。
配种似的结合,是叶苋贫瘠的世界里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说,身体里另外一个自己蠢蠢欲动,被她一压再压,最后变成手按在吴芷手上,像是安抚,又像是宣判。
收工的时候肖绒打了好几个喷嚏,摇头甩脑的,导演把她叫过去开小灶,荆天月站在一边喝热水。
助理把她的手机给她:“姐,有消息。”
荆天月低头看了看,是之前合作过的男演员,说来这个城市,问她有没有出去喝一杯。
“等会我先不回酒店。”
周洲:“……”
完球,还是打个电话给则哥吧。
肖绒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演的片段,又被叮嘱了明天的重点内容。
明天拍的内容非常血腥,内地上的话肯定要删减,但是她肯定都得拍。
说实话血腥的之前也不是没拍过。
肖绒倒是听话,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赶紧跑,导演也看出她想走,挥了挥手。
肖绒问助理:“你看到天月姐了吗?”
助理啊了一声,“先回了吧。”
结果在酒店电梯里碰见周洲,肖绒喊了声姐姐好,又问了一遍。
周洲:“额……她出去玩了。”
这个手段似曾相识,当初在影视城的剧组,在肖绒的龙套生涯里,她也看见过荆天月和别的组的演员联动玩的。
电梯门开了,周洲看肖绒还站着,喊了她一声,肖绒摘了长发头套,原本的头发才过耳,因为身形很瘦,从后面看特别弱不禁风。
加上人也没荆天月那么有侵略感,同组的都说她很可爱,但这回周洲也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么的,觉得肖绒一瞬间的脸色格外阴沉,但再看,又是平时那副样子了。
“我等会再回去,姐姐晚安。”
她笑了一下,电梯门关上了。
周洲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氛围,就很怪怪。
而荆天月在市内的一家私人酒吧,这地方是圈内人的老家,自己投资开的,因为常年也有剧组过来,隐蔽性也很好。
坐她对面的是一个寸头的男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眉眼却很温润。
给荆天月倒了一杯酒,“好久不见。”
荆天月笑了笑,她的头发拉直符合角色定位,但一旦出了戏,又是另一副样子了。
直发反而更添了一股锋利的妩媚。
矛盾的结合,看人的时候都让人酥麻。
“也没有很久,之前看秀不是见过?”
男人算半个圈内人,做设计的,不少艺人都穿过他品牌的衣服。
皮相也不错,人也洁身自好,荆天月跟他交集不多,但也没想到对方会来约。
想想拍戏也无聊,找找乐子也行。
肖绒问洪则问出了人名,连带着联系娱记,在花钱上容家除了之前冻结账号,现在也都给恢复了,搞点事也不难搞。
连在影视城的时候荆天月下一秒都要跟人开房都被她拦下了,现在也不是……很难。
可是靠得也太近了。
这个男的资料肖绒迅速拿到手,连联系对方前女友都很快,容淮这两年帮她搞事也很熟悉整个流程,现在荆天月还没干嘛,单纯喝喝酒而已,男方那边消息就不停。
荆天月:“怎么了,急事儿啊?”
对方似乎有些尴尬,刚想开口,APP头条推送就已经弹在锁屏界面,荆天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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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时空·月绒|05
【5】
喝酒壮胆也不是乱说的, 肖绒一通胡搅蛮缠,反倒让荆天月无可奈何了。
走马灯扫过,肖绒那张尚且还有点嫩的可怜兮兮, 眼眶似乎要滚出泪来。
她从容淮那个爱哭鬼不太一样,荆天月几乎没见她哭, 家世摆在那里,也没人欺负她。
关于肖绒喜欢自己这件事,荆天月觉得容家的长辈是知情的。
只不过容谨再强势, 生出来的孩子却变本加厉。
肖绒不强势, 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也不回头,也得把墙给拆了。
荆天月之前拍戏,经常在村里几个月,要么是常驻在影视城, 偶尔参加国外的酒会,她的人生里出现太多的精彩,肖绒只不过是回头的那一抹颜色。
而且不夺目, 占了先机也不能所全部。
却没有攻击性。
要说荆天月对肖绒没有区别对待,她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
毕竟看着长大的,别人也不能欺负了去,这么多年眼皮子底下, 饶是洪则那种, 都要被容淮缠死。
肖绒的缠没她哥那么黏糊,就是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耍点小手段。
主要是,还能让荆天月不烦。
就像这个时候,她靠在荆天月的肩上, 抱着对方的胳膊,鼻端都是对方的香气。
嘀嘀咕咕了一堆,梦话一样,最后竟然小声地哭了。
青春期小孩没吃过什么苦,可能荆天月就是她人生那道过不去的坎,容淮也问过肖绒,为什么那么喜欢荆天月。
肖绒反问:“那则哥有什么好的?”
彼此都能说出一堆来,但是聊天的时候都长吁短叹,只觉得爱情真难,压根不像书里写的那样。
只不过少年人最多的就是那一腔的赤诚,看人的时候全神贯注,像是生命里只有你是最重要的一样。
换做普通人,可能早就投降了。
但是荆天月不算普通人,她在浮华的圈子里看过了太多天衣无缝的深情,就越发渴求那种戏剧里超脱的爱情。
可是生活并没有那么多咏叹调做伴奏,生离死别也没那么常看常新,她辗转遇见那么多的人,却很难从那些人的眼神里,看到比肖绒更滚烫的仰慕。
这很神奇。
但一方面她又的确是普通人,见过很多种爱,也想要自己去体验。
可是缘分很难孵化,短暂的交集带来瞬间的悸动在燃烧过后只剩下挑三拣四的无趣。
肖绒以为自己能成功阻止,其实也不过是荆天月偶尔的刻意为之。
她本来就看不上。
这一次也是。
只不过成年人解闷的方式有很多种,跟不太熟悉的人聊天里你来我往的确是另外一种乐趣。
“就不能看……看看我吗?”
肖绒舔着自己的嘴唇,有点像小狗舔毛,眼泪水还沾在荆天月的手上。
最后被人拎起,助理过来,把人领走了。
肖绒早上压根没能起来,头痛得半死,问助理才知道荆天月把她早上的戏推了。
“她人呢?”
“去片场了。”
荆天月自己的戏倒是照常拍,她本来在业务上有强大的自我管理,有时候半夜蹦迪早上依旧能去拍打戏。
邹家家财万贯,荆天月刚开始去拍电影,谁都以为她是玩票,但没想到搞出了真名堂,后来反而是夸的比较多。连容谨这么挑剔的人对荆天月的评价都不错,每次容谨说,肖绒就跟夸自己似的,特嘚瑟,坐边上的爸爸看了她两眼,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