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到十秒,手边突然飞过来一个小纸团。
时良眨眨眼。
宋主席这是,想给他放水?那可不成。
时良喜滋滋打开纸团,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几个漂亮的字。
——别看,加油。
时良:“……”神经病。
时良烦躁地把纸团丢进桌肚。
一个考场有一半是学渣,拿着试卷抓耳挠腮,敷衍选完选择题写几个字后开始睡觉。
只有时良是个异类。
时良把能填上的空都填上,之后再检查了一遍。这次他自我感觉还不错,至少没留太多空白。
但肯定没有及格。
时良在心里骂人,短短两周想从八分跳到九十,那他妈是个神童吧?!
等最后一堂考试考完,时良才想起来微信的好友申请。
是个陌生人,也没在他的通讯录里。
时良想点忽略,结果一不小心手滑点到了同意。
他这边刚同意,对方好像守在手机边似的,马上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你终于肯加回我了,多久没来复查了你?”
时良手一抖表情绷紧,知道这是谁了。
那个姓沈名叙的混蛋。
⑩:哦。
沈叙等了老半天才等来这么一句话,并且已经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你他妈又要拉黑我了?!”
-“我他妈真是欠你的,你能不能对自己上心一点!我他妈只是个医生而已!”
-“要不是徐生告诉我,我他妈还不知道你换微信了。”
-“我说呢,电话打不通微信联系不上。”
接连几条微信发过来,震得时良两手都麻了。
⑩:说脏话,没有医德,举报了。
徐生在讲台边绕了一圈,听到手机振动的动静,抬起头判断了一下位置,发现是时良,便装作没发现。
时良已经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
草,这俩人就是串通好的。
沈叙又发来一条微信:“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⑩:下次吧,下次吧,下次一定。
然后时良转头就把他拉黑了。
沈叙看着显示被拉黑的红色感叹号咬牙切齿,发了好几条微信威胁徐生。
一定要把这小兔崽子带过来!
徐生颇为无语,看了看时良,又看了眼手机,若有所思:等我去找个外援。
沈叙:谁?
学校给高三生短暂地放了几天假,等考试成绩出来他们就得回去。
宋屿也给时良放了几天假。
放假之后时良关在家里通宵彻夜打了几天游戏才想起宋屿来,笑容瞬间消失。
时良骂了句操:完犊子了,说好的一起学习怎么喜欢,结果考完就抛到了脑后。
时良叼着牙刷,正准备联系宋屿时,有人敲响了门。
是时芸。
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时芸生活得十分滋润,保养得非常好,只是眼尾有几条细细的皱纹,和时良站在一起说是姐弟也不为过。
“妈……”时良看到时芸的脸惊讶得有些发愣,咬着牙刷,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却依旧听得出来声音里压制不住的欢喜,“妈,你怎么过来了?”
从他懂事之后,时芸主动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每次都因为有事,但时良仍旧高兴。
“有事找你。”时芸有一双和时良一模一样的漂亮的双眼,扫了他一眼,疏离又冷漠:“我就不进去了。”
“那就在这说吧。”兴奋淡了下去,时良笑意有些冷了,径直问:“闻秦还是闻周?”
时芸对他直接称呼闻家父子的名讳的行为非常嫌恶:“你哥哥拿到了国外top前十大学的offer,你爸爸非常高兴。”
哦,两个一起。
时良冷漠地想。
时芸顿了顿,又说:“正巧,你生日也在最近,你爸爸和哥哥决定一起帮你举办成人礼。”
生日?
时良有些恍惚,他生日确实到了。但他锁起眉拒绝:“不需要。”
“请柬已经发下去了。”时芸说,皱起精致的眉毛,“今天我把礼服给你送过来,到时候记得准时当场。”
时良看向她身后,穿着精致的beta对他微微一笑,有点脸生,却不是闻家的人。
这事儿由不得他拒绝,时良便点头:“知道了。”
时芸像个只是传达旨意的陌生人,见他答应也就走了。
时良习惯了他妈时芸女士的不冷不热,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拿过那个beta手上的礼服,关上了门。
价格不菲的礼服被直接挂进衣柜,时良并没有多看一眼。
过了会儿,他把游戏机丢到一边出了门,直接打车去了宋屿的小区。
但他没有门禁卡,进不去,于是时良给宋屿发了几条微信。
⑩:宋主席,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⑩:出来接接我呗。
⑩:进不去。
宋屿不知道在做什么,很久之后才回他的消息。
Song:等着。
宋屿没问为什么时良会突然出现在他小区门口,直接从楼上下来。
但当他走近时,时良不易察觉地后退了几步。
宋主席虽然妥帖地穿着衬衫,但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周身属于alpha的荷尔蒙爆棚。
时良眼神古怪:“宋主席,你在家做了什么运动?”
“健身。”宋屿把他领进来,始终和时良保持一段距离,以免突然引起Omega不适。
“过来找我。”宋屿问,“是有事?”
“有事。”时良煞有介事地说,“一起学习怎么喜欢。”
宋屿一顿。
“我说我喜欢你又不信,”时良状似无奈耸肩,“你又不联系我,我只好自己先上来了。宋主席,感情这种事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宋屿:“……”
“知道了。”宋屿点头,把时良带回家。
宋屿家里同上次时良来的时候不太一样,添置了不少健身器材。
难怪出了这么多汗。时良觑着宋屿心说,小心打量宋屿。
……的身材。
衬衫贴在宋屿的身上,显出几分隐隐约约的轮廓。
还显出点肉色。
时良仔细看了会儿发现宋屿似乎有腹肌,但衬衫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突然有些惋惜,却没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明显。
“看什么?”宋屿给他倒了杯水,又打开家里的换气装置。
“没什么。”时良收回自己□□裸的视线,摇头否认。
总不能说他突然馋起了他的身体。
“宋主席,”时良端起杯子飞快转移话题,“你也太能憋了吧?”现在都闻不到信息素。
他状似无意地说:“听说能憋的都很变态。”
宋屿取下眼镜扯了张纸,擦了擦滴了几滴汗水的镜片,轻笑了下。
是挺变态的。
宋屿心说。
见他没搭话,时良也闭上了嘴。
他来找宋屿的确有事,但现在不是时候说出来。
刚才出门的时候他看了眼班群,群里挺热闹。
因为今天出成绩。
他之所以来找宋屿,当然是过来讨一个吻。
再不济,一个拥抱也可以。
“自己去玩。”宋屿说,准备将放置在地上的器材收拾进专门设的健身房里。
时良哦了声,盘腿坐在茶几边看着他。
宋屿已经来回搬了几次,时良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来走去:“我帮你吧宋主席?”
宋屿滚烫的体温似乎烫热了空气,时良咬了咬舌尖,情不自禁地想向他那边再靠近一点。
但现在理智胜过了心里的渴望。
“不需要。”宋屿拒绝,转过眼说:“去看电视或者打游戏。”
时良敷衍地“嗯嗯嗯”,视线和宋屿的在半空中碰撞,隔得太近以至于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平缓的呼吸。
时良唇缝微张,宋屿甚至能看到雪白的牙齿后红润的舌尖。
宋屿喉尖上下滚了滚,目光触电般躲开,声音有些哑:“让开。”
时良听话地滚开了,闭着嘴,眼睛却滴溜溜地跟着宋屿转。
一双眼跟能说话似的。
宋屿就背负着这样的眼神走了几趟,无奈开口:“想说什么?”
时良盘膝坐在地板上,手指撑着下巴,疑惑问:“你为什么不卷袖子?搬东西方便吗?”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六中的人从来没看见过宋主席卷起袖子,或者说,从来没看见过他穿短袖,就连夏季的短袖校服也没见他单独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