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侍应生的招待下去了二楼的隔间。
隔间都是木质结构,门是竹片组成的卷帘门,空气中淡淡的松香,不算太大的空间让人与人之间更加亲近。
坐下来的一瞬间,阿治迫不及待的想点单,他翻得菜单哗哗作响。
“蟹、蟹、蟹,全都是蟹……”阿治对我发动星星眼攻势,“夕月,我们全部都点怎么样?”
“会闹肚子。”我想也不想的拒绝。
“能吃着美味的螃蟹步入黄泉真是太美妙了!这种死法简直就是奖励!”阿治看着菜单开始浮想联翩。
旁边的侍应生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用力从阿治的手里抢过菜单,对侍应生示意道:“蟹煲饭、芙蓉蟹、蟹黄包、蟹黄豆腐、香辣蟹,螃蟹三鲜汤。以上各来一份,多放味精,麻烦了。”
我忽略阿治泫然欲泣的表情,将菜单递回去。
在侍应生走后,我妥协的对阿治说:“我们可以以后再来,想来几次都行。”
“是你说的啊夕月,可不能反悔。”阿治立刻收起了假哭的样子。
突然阿治在窗口看见了什么,他一边起身一边对我说:“夕月,你等我一会儿。”
我点点头,阿治踏着大步离开。
等待的时候点的菜陆陆续续的上来。
在第三道蟹黄包放上桌后,熟悉的沙色身影推开了卷帘门。
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偏欧式的包装与这间餐厅格格不入。
我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阿治抽开蝴蝶结,将里面的东西摆在我面前。
“锵锵锵锵!夕月的最爱!”
是红丝绒蛋糕。
这时阿治不经意的咬了一口蟹黄包,然后立刻大口呼气。
“好烫!”
“你伸出舌头我看看。”我捏住他的下巴仔细观察,“还好,只是有点红。”
我抽出一张纸给他擦干净嘴角,“蟹黄包的汤汁很烫,下次先咬一小口,慢慢把里面的汁喝完再吃。”
阿治狂灌了几口白水,“夕月不早说!”
“是你动作太快,我没来得及阻止。”
我看着面前的红丝绒蛋糕,感觉心脏的部位滚滚发烫。
“你不用特意去买,我也很喜欢蟹。”
“喜欢的东西怎么也不嫌多,这叫双倍的快乐!”阿治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豆腐,啊呜一口塞进嘴巴里。
“我刚刚不经意发现对面转角有一家蛋糕店,就想买给夕月。”
“谢谢阿治。”我尝了一口红丝绒蛋糕,“非常好吃!”
阿治满意的笑了笑。
接下来我们把所有的菜品一扫而光。
最后我看着桌子上剩下的空盘,简直不敢想象我和阿治两个人是怎么把所有的东西解决干净。
吃饱后阿治满足的倒在靠椅上。
“这家餐厅绝对是我心中的五星级。”
“味道是很不错。”我赞同他的评价,然后不忘记补充,“红丝绒蛋糕也相当美味。”
“夕月,我们走回去吧!”
我有些意外阿治会这么说,倒无不可的同意:“晚上吃了太多东西,走走也好。”
灯火煌煌。
我和阿治并肩走在横滨著名的汽车道上。
慢悠悠的速度更像是散步。
“夕月,今天你开心吗?”阿治不经意的问我。
“很开心啊。”我扬起下巴感受着微风拂面,风里来自海港的味道让人心折。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身边是最亲密的朋友。”
阿治停下脚步,站在栏杆前注视远处的斑斓光亮。
“真是败给你了……”他偏过头,一只手别过被微风吹起的鬓角。
“不过你开心的话就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自己没办法正常的和你相处。”
“嗯?”我感到疑惑。
“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或者其他什么……重新定义和夕月的关系实在让我为难。”
“我也一样。”
我看着不远处缓缓旋转的摩天轮。
“虽然有着其他朋友,但像阿治这样朝夕相对还是头一遭,我有时候也会担心自己对待阿治的方法会不会出问题。”
“现在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是这样没错。”阿治赞同道,他突然上前一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为了更好一点,夕月早些明白吧。”
他在我的额角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怔在原地。
鸢色的焰火在心里绽放。
“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还要和夕月睡一起。”
我回神问:“为什么?不喜欢榻榻米的话我给你换。”
谢天谢地,我这次记得不提鸣海桑。
“为了培养感情,让我们早一点习惯。”
阿治一手插兜一手拉着我往前走。
结果不仅是那天晚上,明天晚上,后天晚上,乃至我们住在一起的每一个晚上,阿治总有理由跑到我的房间来。
然后不可避免的,他遇见了我和表兄的通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吧,哒宰拍照还用上了景深效果,模糊世界里你是唯一的清晰存在。
夕月对哒宰的滤镜大概有八米厚,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
我的嘴角疯狂上翘ing
然而甜够了还是得走剧情,是时候见家长了!(不是)
第40章 邀约-一封预告函
那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结束工作以后, 我和阿治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一起回家。
自从阿治搬进海边别墅, 我每天都会面对这样的事情,说实话我稍微有点困扰。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和好朋友住在一起难道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吗?
结果雪菜桑听了我的疑问,非常自然的回答:“因为老板和太宰桑看起来很微妙, 我和小奈完全没有那种气氛。”
“有吗?”
“有哦,不过老板开心就好, 不用想太多。”
我把情况向鸣海桑抱怨之后, 没多久那些暗地里的打量消失得一干二净。
然而有时候, 大家还是会表现得耐人寻味。
也许时间一长就可以习惯。
这么一想我也不在意了。
回到家后, 阿治先一步去浴室洗澡。
我给阿治准备的房间现在完全沦为杂物间。
每天阿治总有理由跑到我这里来。
“夕月, 一个人睡在超大席梦思上有点可怕。”
“夕月,我那里能听到明显的海浪声, 晚上睡不着。”
“夕月,我浴室的水龙头坏掉了。”
“夕月……”
诸如此类。
我当然知道这些理由都是阿治胡编乱造, 可是我无法拒绝他。
每当阿治睁着鸢色眼睛带着希冀请求我, 双手合十的同时还会无辜偏头。
我就算知道他在骗人, 也拿他毫无办法, 只能叹息着打开门让他进来。
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的情况。
我的衣橱里有一半他的衣物, 一溜排的沙色风衣白色衬衫神深色马甲浅色裤子, 橱柜里塞满了医用绷带,一本名为《完全自杀手册》的红皮书堂而皇之的摆在我的书桌上。
我的房间彻底变成了两人共享。
然后我就接到了来自表兄的通讯。
当时我正在书桌前处理今日遗留的工作,看见终端上的通讯请求我想也没想直接接通了。
表兄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眼下的泪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华丽得毫无死角。
“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景吾表兄。”
他通过摄像头打量我的身后,那里是超大号席梦思。
“晓。”
表兄沉思几秒钟。
“你最近生活很丰富。”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
阿治的沙色风衣随意的扔在床沿。
“那个是……”
我正要解释。
“咔哒。”
浴室的门把手出现了转动的迹象。
“夕月!我洗完了!头发……哎呀,你在视讯。”
下一秒穿着浴衣,头发滴滴答答坠着水珠的阿治从浴室走出来。
他的身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投映在我和表兄的视线里。
房间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或许我该庆幸阿治记得穿浴衣。
“表兄,这是我的朋友太宰……”我带着一点犹豫介绍道。
屏幕上的表兄打了个响指,“我可没有关心表弟私生活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