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业写完没有?”他问。
祁鹤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听见傅泽沛说:“回去数学卷子借我抄抄,我还没写完。”
“……还差多少?”
傅泽沛:“我记得好像写了两道选择,还是一道来着?”
这是没写完吗?这压根就是还没写!
“借我抄一下嘛,我平时都自己写,就这周没写。”傅泽沛决定来软的,反正他是个没骨气的,“数学我只能抄你的,抄别人的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
“错误率太高,不是我的水平。”
“……”
那确实是只能抄他的。
两人再次回到包厢,方嘉年和钟洛已经回来了。傅泽沛偷偷看了眼祁鹤,后者宁静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钟洛冲他笑了下:“吃饱了吗?”
傅泽沛回神,瞥见他领口上方有好几个红印子,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嗯。”
过了两分钟,他转向右边,问祁鹤:“你吃饱了吗?”
祁鹤点头。
明天还要上课,不到九点就要散了。张沃兴致未尽,嚷嚷着要约一波唱歌。
“差不多行了。”乔月说,“咱们明天还要上课呢。”
“好吧。”张沃很听她的话,“那,我送你回家吧。”
乔月看了眼旁边的田萌:“我跟田萌一起走。”
“那我把你们两个都送回去,保证安全到家。”张沃跟泡在蜜里一样,整个人甜滋滋的。
顺路的一起走,裁判跟几个大高个凑了一辆车,几个omega也结伴走了,还有三个离家近,走着消失在了路口。
“我去小洛家。”方嘉年揽着钟洛。想到上次的事,他对祁鹤说:“傅泽沛酒量差,你们不是顺路吗,就叫一辆车吧,路上照顾他一下。”
祁鹤“嗯”了声。
傅泽沛心想,看来他上次真的过于丢人了。
方钟也走了,只剩下他跟祁鹤,还有个钟洛叫过来的人。祁鹤去路边拦出租,傅泽沛低头看手机,过了几秒,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下。
是钟洛叫过来的人,一个高大的alpha。
“?”
那人说:“傅泽沛是吧?”
“呃,我是。”傅泽沛一头雾水,他这是又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人?
“我叫宗滨,十中的。”他盯傅泽沛好久了,从球场到饭桌,可惜傅泽沛丝毫没注意到他,“能留个微信吗?”
这走向跟想象中不一样,傅泽沛愣了下:“可以啊。”
他在宗滨的手机上输下一串数字。
宗滨看了眼:“这也是你手机号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挺喜欢你的。”
“???”
哈?
“他还不是你对象吧?”宗滨指了指路边的祁鹤,“虽然他喜欢你,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是吧?”
傅泽沛直接傻了。
不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被人表白了?还有,这个宗滨哪只眼看出来祁鹤喜欢他的!
误会。
天大的误会。
“我是A,听说你正好是A性恋,那太巧了。”宗滨说,“虽然我信息素等级不高,但是,应该比一个beta强。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他说的beta正是祁鹤。
不不,其实他是omega。傅泽沛在心里说,我也不是A性恋,我是O性恋。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宗滨,倒是宗滨见他愣了半天,主动说:“没事,你考虑考虑,咱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说罢他晃晃手机:“好友请求发送过去了,记得同意一下。”
第22章 快借我抄抄
宗滨离开,很快消失在街角转弯处,留下傅泽沛在原地自我消化。
“他跟你说什么了?”
祁鹤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不知怎么,傅泽沛听出来一丝……恼怒?
被人表白得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都是宕机的,大脑无法运转,仿佛数百道数学题同时在运算,一片混乱。
过了几秒,才微微回过神:“没什么,他就是找我要了个微信。”
宗滨是钟洛的朋友,找他要个微信也没什么奇怪的,刚才在饭桌上,好多人都互换了微信号码。
祁鹤轻轻皱眉,瞥了眼傅泽沛的手机屏幕,正停留在好友请求的页面。傅泽沛还没有点同意。
出租车在等,司机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问他们还上不上。傅泽沛暂时收起手机,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上车再说。”
两人钻进后座,司机是个中年beta,估计今天诸事不顺,摆了张人人欠他钱的脸。
车内气氛凝固,祁鹤追问:“他加你微信做什么?”
傅泽沛没说宗滨向他表白的事。这跟他想象的爱情不一样,他向往的恋爱是建立在互相了解基础上的,这个宗滨,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啊。
现在社会都这么开放了么?第一次见面就表白。
“可能是想交个朋友。”傅泽沛说。
说不出原因,他不想让祁鹤知道这件事。
也是,祁鹤自己的感情都剪不断理还乱了,他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真的?我感觉那个人……”
“怎么了?”傅泽沛忙问。
祁鹤目光锐利:“他对我有敌意。”
傅泽沛没忍住笑了声,那是因为宗滨把你当情敌了!他真的搞不太懂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在别人眼里,他跟祁鹤的关系总不清白呢。
刺头把祁鹤当成他对象,宗滨以为祁鹤喜欢他,张沃就更离谱了,总以为他们两个已经勾天雷动地火了。
他都替祁鹤感到冤枉!
车里开着空调,车窗紧闭,有些闷闷的潮湿,混杂着一点酒精的气味。
好不容易下去的那股头晕劲又翻涌上来,事实证明啤酒还有后劲,傅泽沛脑袋比刚才在饭店里还晕乎。
酒精开始掌控他的大脑,傅泽沛不由自主地凑近,拉着祁鹤的胳膊闻了闻:“你也喝了好多酒啊。”
他不知道祁鹤几乎对酒精免疫,喝再多也能跟没事人一样。不像他,两口就晃晃悠悠,找不着北。
祁鹤身上的酒精味很浓,甜甜的,不像麦芽发酵的啤酒,倒像陈年久酿的一壶烈果酒。
“祁鹤?”他迷迷糊糊地喊。
祁鹤侧头,看见傅泽沛正痴痴望着他。
顿时间,狭小的空间里甜滋滋的空气包裹着烈酒气息,波涛汹涌而来。如果司机不是个对信息素没有感知能力的beta,恐怕已经被这浓郁的气息逼得受不了。
傅泽沛失去力气,往他肩膀上一倒,嘴里喃喃:“我要醉了。”
话音刚落,人便呼呼睡着。
正如上一次在酒吧,他也是这样毫无意识地睡在了祁鹤的肩膀上。
祁鹤一怔,傅泽沛的头发几乎挨上了他的嘴唇。司机猛地右转弯,电光火石间他的唇擦过了傅泽沛的发尖,在一个贪婪的吻后,他近乎虔诚又克制地离开。
刚才他吻了一下傅泽沛,这件事只有他和夜色知道。
与此同时,祁鹤想,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快要到了。
-
困。
好困。
当闹铃在耳边催命般响起时,傅泽沛满脑子都是这一个念头。
连眼都没睁开,他熟练地关了闹铃,立刻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一圈,牢牢把自己裹住,以免再受到下个闹铃的摧残。
可不遂人意,除了手机闹铃,还有人工闹铃。
敲门声响起,舒缓而有规律地敲了两声,见里面没有反应,敲门的人才开口:“傅泽沛,起床了,上课要迟到了。”
傅泽沛正在梦里畅游,云里雾里的,心想:我是谁?我在哪?
眼睛眯出一条缝,他看见床头放置的杂物,全部眼熟。原来在自己的房间。
打了个哈欠,两秒后他意识到问题哪里不对劲了。
他在自己的房间,可门外传来的怎么是祁鹤的声音?!
光这一点,就立刻让傅泽沛清醒了大半,去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就是祁鹤。
“你怎么在我家?”
虽然不是第一次大早上就看见祁鹤,但他每次都能发出不同的惊呼。
祁鹤眼中波澜不惊:“来叫你上学。”
傅泽沛打了个哈欠,站在二楼环视一圈没看见唐思捷:“我妈呢?”
“唐阿姨不在。”祁鹤递给他一张纸条,“他们回你外公家了。”
傅泽沛接过纸条一看,果然是唐思捷留给他的,纸条上说他外公不小心摔伤了腿,两人请假回去几天,让他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