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随便她折腾的意思。
晚上收到了赫远川的消息,说在东方渔村有场子,请了阮千阳和柳菲,问她去不去。她立马收拾东西,回答去。
柳菲心虚,推脱自己身体不舒服,可阮千阳不知道她的小把戏,硬把她架上了车。
北君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聊天,赫远川坐在场子中心,手里夹着烟,寸头理得很短,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阮千阳看见她来眼睛都亮了,握着柳菲的手立马松开准备朝她走,柳菲一把拉住他,说了句有点冷。
而阮千阳对北君说了句:“你也来啊,我早不知道。”
早知道的话他就不带着柳菲了。
当北君落座的那一刻场子的气氛开始发生变化,桌子上摆满了酒,明亮的灯光变暗,彩色的光线开始蔓延,舒缓的音乐换成了电音,一旁有陪酒的人,他们随着音乐摆动自己的身子,包厢里开始躁动起来。
都在等着谁不言而喻。
有人挨个倒酒,到北君这儿的时候她把酒杯倒扣,那人看了赫远川一眼,赫远川手指抬了抬,他就继续往后倒,唯独空出了柳菲的。
柳菲的手开始发抖,嘴唇抿着,拉了拉阮千阳的胳膊,可阮千阳的心思都在北君身上,不留痕迹地推开了她。
当大家酒杯满了的时候,赫远川摁灭烟站了起来,拎着一瓶酒,到柳菲面前站定,柳菲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两人气场过于悬殊,一个像急速驶来的疾风,一个如卷在其中的落叶。
北君把手指放在杯底上敲着,知道柳菲跑不掉了。
“我……我……”柳菲很局促,青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仿佛钻进了死胡同,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阮千阳凑近北君,问她:“你怎么不喝酒?”
北君把杯子旋转起来,杯沿贴着桌面的声音响起,周围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看戏,赫远川给柳菲倒了杯酒,动作很慢,但酒流进杯子的声音在吵闹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伏特加在杯子里晃荡着,这酒倒了三分之二,酒面平静下来,赫远川把瓶子放在桌子上,顺手勾起了自己的酒杯,朝柳菲的杯子碰了一下,率先仰头喝完。
赫远川一举一动都太客气了,但柳菲腿软了,胳膊也使不上力气,她就算再愚笨也知道赫远川的意思。
他这种身份的人给她倒酒,还主动敬她,整个场子都没人获得这份殊荣,那他不是看得起她,就是想以这种绝对的威严把她压死。
很显然是后者。
心跳如雷,周围的声音仿佛被恐惧吸收了,只剩下慌,使劲喘了几口气,才把杯子拿起来,没敢看赫远川就一口喝完。火-辣辣的,柳菲觉得自己的嗓子彻底被堵住了。
喝完就是猛烈地咳,她拍着胸口跑了出去。阮千阳这时才发现在他调戏北君的时候,身后发生了这么一场戏。
紧接着北君也跟了出去,到厕所外面,听见柳菲拼命咳,趴在洗手台,脸都红了。北君也不着急提醒她,等她自己咳完抬头的时候,才吓了一跳。
看得出北君是来干嘛的,被赫远川支配的恐惧蔓延出来,柳菲有些失控地喊:“赫远川都已经警告过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北君用脚把门勾上,手插口袋朝柳菲走,“我跟赫远川不一样,他是男人对你动手太不绅士,我跟另外三个也不一样,我不生气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生气,不放点血可不行。”
这声音挺低的,把柳菲心中的惊慌值直线提高,人一慌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柳菲被北君逼到墙角,她的额头都是汗,一呼吸嗓子就疼,在几重压力下,柳菲失控推了北君一把,可却被北君以更狠的力气推了回去。
她的头撞到了门角的尖,疼得直冒冷汗,这还没完,在缓解疼痛的时候手指被北君拉了起来,靠在门边,手背冰凉,见北君手里拿着手工刀,柳菲忍不住,吓得眼泪直流:“北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惹你,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这样说,对不起,我保证这事儿过了以后就退圈,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柳菲磕磕巴巴把一段话说完,北君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手腕被硬压着,掌心布满了汗,当手腕的压力越来越重的时候,柳菲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细长的尖叫声。
与之而来的,是刀插入门缝的声音。
回过神,身上哪儿都不疼,但刚才的紧绷感在这一刻舒缓,整个人像被割裂了似的。侧头看,刀锋与自己的手指只有一厘米,吓得手猛地往回缩。北君此时转身,打开水龙头,双手轮回打着圈。
没放她血也没说狠话。
但这就够了。
柳菲没敢回去,给阮千阳发条短信就匆匆走了,北君回到包厢的时候发现阮千阳把她旁边的位置占了,放眼全场就赫远川身旁有位置,当时也没多想,挨着赫远川坐了下来,他正在刷热搜,新闻把他和北君的故事写得有模有样的。
“曝光九月你怕,曝光我你就不怕了?股市不是一样得跌,要我说啊,你心思在九月身上就别答应跟梁欢联姻,你别害了人家。”
赫远川点进一个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把这段不存在的绯闻扩散开,“我没跟梁欢接触过,但她很清楚,要是搭上我这条线,路会走得很轻松。”
北君笑了笑,“梁欢很理智,也很聪明,她的思考方式在我们四个人当中是最成熟的,她不做糊涂事。”
说完最后一句话,北君才发现自己说错了,她不确定那个意外对梁欢来说到底算不算糊涂。
赫远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看她。”
这两人的事北君没有插手,她相信梁欢能看得清局势,赫远川当时为了唐九月把她们整得这么惨,梁欢心里肯定过不了这道坎儿。
目光放在赫远川的手机屏幕上,北君换了个与自己有关的话题,“你好歹是个老板,公关能力这么差,再任舆论发酵我男人就要冲回来了。”
赫远川看了她一眼,切换页面,给她看了一张照片,当时心神都被勾走了,举动有些失控,低头确认照片中的人物是谁,看清了之后,她懂了。
怪不得梁家没发声,赫远川没动静,魏淑然撤不掉热搜,很明显,赫远川就是想逼他回来。
看着许知珩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北君支着下巴,“他瘦了。”
阮千阳没听清两人说的什么,但见北君不理睬他,他心里的拧劲儿就出来了,阮千阳身子斜着,有些吊儿郎当,“北君你挺有手段啊。”眼中的打量仿佛把热搜的料都坐实了似的,
赫远川和北君一齐朝他看,许知珩这时推门进来,黑色的卫衣,宽松的束脚裤,单手放在口袋里,手表不停地闪着光,挨着北君坐下。
先是凑在北君脸庞闻了闻,说了句:“真乖,没喝酒。”然后就朝赫远川看,指尖夹了根烟递给他,赫远川接过烟的时候,阮千阳那痞里痞气的模样又露了出来。
“贵圈真逗,许知珩玩过的人你接着玩,搞笑的是你俩还能处成朋友,是北君活儿太好,还是你们爱玩多人运动啊?”
阮千阳说话向来不过脑子,但本着不深交也不得罪的原则,很多人对他的话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此时不一样,他把圈子里新晋的铁三角全骂进去了。
这话刚落许知珩就让人把音乐停了,刚才热闹的场景在此刻定格,识相的人还把灯光调了,纸醉金迷的味道瞬间被紧张的气氛所取代。
阮千阳一开始没在意,但见许知珩握着酒瓶朝他走,他才意识到他玩真的,“许知珩我们两家好歹有合作,你别伤了和气。”
许知珩停了下来,勾着酒瓶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晃着。
“就你那小家小业的,也配跟我许家比。”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勾着的,眼神很戏谑,以前从不屑显摆的家世和背景这时全都拿了出来。
阮千阳被打蔫了。
“许知珩,行了。”北君知道许知珩这一回来,所有压着的事全挑开了,怕他控制不住脾气,北君紧紧拉住他的手。
“不行,他说你。”
其实不止是说她,饭桌上动手动脚,柳菲的故意使坏也一并被记了上去,许知珩把有仇必报贯彻得死死的。
“我知道,我也很生气,但是这样已经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