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站在保龄球处,刚刚胡正洲只推倒了三个,显然不是他真正的水平,而柳菲的身影也从保龄球的夹缝中慢慢走近。
她走得很急很快,很有一种正室手撕小三的气势,可她冲到北君身旁时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保龄球,北君眼疾手快地把她推开,自己肩膀被撞了一下。
事情发生得很快,仅在一两秒之间,北君没考虑到旁边是谁,这么做只是出于本能,可柳菲却得理不饶人,指着北君大喊:“她就是想博同情!”
这时候她把队长的职位被抢走,还有胡正洲明显偏袒的气全撒在了北君身上,北君走到她面前,用一种不想多事却也不想被压的语气说:“你知道人拥有什么才能走得最远吗?聪明的脑子,强大的内心和过硬的人品,演戏只能迷惑人一时,骨子里的那点东西,时间一碰就出来了。”
柳菲往后挪了挪,把队长的牌子护在手里,工作人员再次提醒一遍新队长的人选,大家都已经往这边看了,柳菲咬了咬嘴唇,头猛地底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邹寻走了过来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北君道:“她都哭了,你就不能让让她?”
而北君则是朝柳菲走,到她面前站定,轻飘飘地说:“我又不是她妈。”
“所以这个——”北君一把拍掉柳菲的手,从她身上拿下队长的牌子,“不好意思了。”
参加这个综艺,北君成长了不止一点点,她明白成长不是你遇山攀山,遇海跨海,而是你见山高愿知难而退,遇海深能绕道而行。也明白这个世界,鱼龙混杂,你要是想登上山顶,必须攀过九九八十一难,要是一路都有人驮着你,那本事可就全长在别人身上了。
而那个被驮着的人是柳菲,所以击退她不费吹灰之力。
第三十八章
晚上十点,北君饿得胃疼,可是没有零食,她就倒水充饥,路过书房,里面飘来了一阵饭香,她侧了侧身子,看见许知珩坐在主位,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吹着粥。
气定神闲,挺大爷的。
饭香不断地刺激胃粘膜,胃突然抽搐了一下,拧着疼,按压胃部的力道加重,脸色也不自觉地难看起来。
许知珩第一个发现了她,顺着她的动作盯着她的胃,手里的勺子停在碗边,没继续吃。
里面人挺全的,祁沈安、胡正洲、导演、制片都在,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见北君在门外立即收了话音。
胡正洲第二个发现了她,特欠揍地打趣:“你晚上没吃,我给你送点?”
“不用。”北君怕胡正洲缠着立马撤了。
宁格捏着个鸡爪,目光从北君的身影上收回,“看你俩天天打情骂俏的,这小暴脾气还真合你胃口?”
胡正洲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玩玩呗。”
许知珩彻底放下了勺子,目光带过桌子上的夜宵,最后定格在胡正洲身上。
导演给自己倒了杯茶,训练室里各个角度都有摄像机,全程拍摄,他只需要最后交代剪辑师如何剪辑就行了,此时也空,跟胡正洲交代:“你把握好火候。”
胡正洲还没发现周围的气氛已经凝固起来,自顾自地说:“不好弄,吊得要命。”
导演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小心被反咬一口。”
胡正洲被激了一下,提高嗓门:“我就不信这个邪!”
许知珩这时缓缓有了动静,给胡正洲夹了一个鸡爪,三个字从嘴里轻轻蹦了出来:“多吃点。”
□□味挺足,但偏偏又让人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
看见许知珩之后她就没去找吃的,回房间给盆栽浇了水,许知珩就端着他吹凉的粥来了。
“你怎么想到把它带来。”
“我不会养。”许知珩拉开了凳子,“又怕它死。”
北君把盆栽放好,花基本凋谢了,但根茎笔直,来年还能长,“这是派出所的阿姨送我的,她说我要是能把这花养活说明我本性不坏,我说我本来就不坏。”
“她说什么?”
北君回过头盯着许知珩,眼中冒出了光,“她说看得出来,所以我就用心养了,在那种地方待三个月不是滋味儿,好在有它。”
“那你保管好了。”
“许知珩。”
“嗯?”
“你说——”北君停顿了一下,玻璃窗慢慢凝结了雾气,“这算不算污点?”
被关押教育这事儿在北君心里原本没什么,她要是不反抗,说不定就被盛怀臣毁了,但她跟盛怀臣的区别就是,她弄伤了他没人保,他欺负了她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身后,但现在却有一点介意了,许知珩家世好,底子也干净,没必要跟她沾上一身腥。
这个问题北君问得很有压力,但许知珩却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他拿起纸巾沿着盆栽的边缘擦了起来,“粥冷了,快点吃。”
他从侧面回答了,这事儿还不如你吃没吃饭重要。
心踏实了。
玻璃窗上映出了两人的影子,这让北君想起过年的那晚,可惜,两人第一次一起过年却闹得不愉快。
“你工作不是结束了?”北君把盆栽放在阳台。
“照片没选好。”
“谁的?”
“你的。”
“你公费恋爱你妈知道吗?”
“她不管这些,只要我喜欢就行。”
北君知道,他妈很宠着他。
……
许知珩回去之后,北君觉得无聊就出门绕了一圈,回来发现沙发上坐着几个人,魏淑然在中间,冯慧在她身旁,勾农坐在沙发左侧,三人各干各的,没有干扰彼此。
这时谢伟明抱着个什么东西走了下来,笑声特嘲讽,“这才几天就开始背着我们开小会了?”
“你眼瞎啊,哪里看见我们开小会了?”冯慧到底是道行浅,经不住激。
谢伟明撇了撇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鼻子上嗅,“开没开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至于有些人想抱大腿,也得看对象。”
谢伟明别有深意地看向北君,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北君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当熟悉的根茎映入眼帘时,北君快速往谢伟明走,“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动我的东西!”
谢伟明把手举高,一脸的幸灾乐祸。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盆栽是许少爷带来的吧,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难不成你想以这种方法引起咱许少爷的注意,知道他身价多少吗?”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北君身上,心里的愤怒和隐忍的煎熬被挑破了皮,骨子里都炸了起来,北君毫不留情地朝他踹了一脚,“姓谢的,乖乖把盆栽给我,否则我将动用所有的关系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我就说,你能怎么我?真以为这手段能勾住许少爷,他要是对你感兴趣,能这么撂着你?”
周围的议论声已经起来了,胸腔内的怒气像一个漩涡,越滚越大,北君用最大的力气朝谢伟明身上一踹,谢伟明没站稳倒在地上,花根摔了出来,北君迅速把泥土放回去,拿起旁边的杯子朝谢伟明身上扔,谢伟明被砸得一声闷哼。
楼下吵闹声很大,人群涌上来,柳菲想当和事佬,叶英想落井下石,邹寻想骂她,勾农和魏淑然也赶了过来,一道火光冲出头顶,北君火力全开:“都他妈滚蛋!”
“咳咳咳……你冲我发什么火,盆栽是柳菲递给我的,我不过就是把它抱下来,你至于吗,把我往死里打!”
“谢伟明!”柳菲脸上的假面具开始有了裂痕,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谢伟明做了什么交易,刚才竟然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过来安慰她。
谢伟明显然被北君打怕了,开始破罐子破摔,“柳菲我跟你那约定作废,晚上你不用把冯慧骗到我房里,我他妈也不给你兜这个篓子,自己闯的祸自己担着。”
“柳菲你是不是东西!”这里面最被动的人是冯慧,她什么也没做就被柳菲卖了。
乱了,全乱了。
胸口的怒气一圈一圈荡开,北君朝柳菲走,魏淑然拉住了她,她一把甩掉她的手,走到柳菲身旁,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摁在墙上,“论社会经验,我多你一大筐,论个人实力,我能将你踩在脚底,可我心中有条明显的分界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是踩到了我的底线,我他妈手腕动一动就能把你玩死。”
柳菲脸色惨白,用力挣扎着,北君用更大的力气把她往回撞,“我这辈子尤其看不惯两种人,白莲花和绿茶婊,你要是把对我的不满抬到明面上来,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但你若在背后阴人,那就别怪我正面搞你,我长这么大,没少对付过女生,在同一屋檐下混,当点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