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又哈哈笑着:“开个玩笑吗!我当然知道叔叔你每天这么不辞辛苦地还要回家肯定是因为知道家里还有一个我在等你啊,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他边假情假意,边悄咪咪地拎起自己的枕头准备回房。他知道,把人扫地出门这种事,陆远也绝对干得出。
只是人都走到楼梯口,又不甘心,贼笑着一张脸回头:“小叔叔,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你们那个年代追女孩流行送交通卡?”
陆远也扭过头,笑得不动声色,没冲上来的动向:“换个我知道的告诉你,你知道我们那个年代为什么长子长孙都死于非命吗?”
“因为他们的爸爸都有一个急于分家产的弟弟。”
“……”
陆思又连忙比了就此打住的手势:“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晚安,goodnignt,我的driver uncle。”
一阵丁零哐当地上楼关门声后,终于又安静了。
他走去餐厅,早上他用水杯压了纸的地方仍记还压着纸。不过只剩下一半。
陆远也拿起来看,谢谢两个字,端端正正,又秀气。左下角还有一团涂成黑色的不明物体。他把纸背过来,照着餐厅的光,模模糊糊的显出一个笑脸的样子。
为什么要划掉。
陆远也也不太在意,他顺手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既然交通卡也收了,那基本算是两清了。以后也不用再见面,虽然不管旁边人说多说少,都于他不会有影响。不过他认为不必要的接触还是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晚上。
裴呦躺在床上,手里的纸举过头顶,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她就是怎么也看不够。
拿着。
拿着?
拿着!
到底是怎么样的语气呢?她小心翼翼地揣摩着。
心里这么开心是怎么回事。
她果然是,起了贼心吗。
第 5 章
裴呦姑姑有个儿子,叫林子期。
林子期比她要大上三岁,因为从小家境优越,长的又不错,一直走的就是风流贵公子的路线。
他们虽然是表兄妹,但是小时候见面不多,感情一般。相当一般。
没想到裴呦一上大学,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有一点真的很无耻。
非常热衷给她做媒,从她大一开始,就想尽办法把他的各种朋友塞给她。
暑假依然是宅在家的一天,裴呦还是猫在书房里看过往的比赛视频。
书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跟着就窜进来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你——。”怎么又来了。她都懒得跟他说话。
林子期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摘掉裴呦的耳机:“又在看这些东西?你这样下去真是担心你能不能嫁出去啊。”
裴呦只当他是空气,重新戴上耳机,对付林子期,就是不能理他越理他就越带劲。
林子期早就练成了金刚不坏脸皮,自由自在地往书房角落的小沙发上一躺:“小表妹。”他眯着一双笑眼叫。
又又又是这个笑容。
不怀好意!
看得裴呦真的想呼一拳在他这张脸上。
“我有个哥儿们今年刚从美国回来。是加州理工毕业的,一表人才,家境优厚。绝对配得上你,有没有兴趣?”
果然还是这个主题。
她真的很想回一句,你上辈子是媒婆投胎还是月老的座下神兽阿,怎么能够如此专注于这件事呢!!
裴呦眼皮都懒得抬,软软的声调里是故意端着的冷:“没有。”
“我们明晚正好有个聚会,他也在,你去试试水。”林子期才不死心。
裴呦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这个小表哥是听不懂人话吗!
“明天晚上我来接你,别告诉奶奶,你要是不去,就等着我给你穿小鞋吧!”语罢,林子期冷哼了一声,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
真的。要不是姑姑从小到大一直对她很好,裴呦可能真的已经一口咬死他了。
林子期有很多骚包的跑车,不过每次来奶奶家他都特低调,只开黑色的卡宴。
第二天傍晚。
裴呦一脸不高兴地被押上了这辆低调的卡宴。
“奶奶,你放心,十一点之前肯定把小表妹送回来!”用的是什么借口?帮朋友的妹妹补习。
她见他现在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立刻露出一副可怜样,央求道:“能别去了么?”
“那怎么行!我都跟人家说好了。” 林子期断然拒绝道。母命难违阿!
裴呦自知无戏,默默闭了嘴,气鼓鼓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林子期瞧了她那摸样,不禁嗤笑了一声:“本来婴儿肥脸上肉多,再鼓下去真要成青蛙了。”
语毕,只见裴呦的脸鼓得更厉害了。
真是小孩子心性。林子期心里嘀咕了一句。
一路零交流,拎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本市著名酒吧。来酒吧相亲?女孩子在车里抬头望了那一溜五光十色的的霓虹灯招牌,内心的悲切又增加了几分。
*
林子期带着她一路穿过拥挤的人群,嘈杂的音乐声在她耳边鼓噪感觉耳膜生疼,而那些浓烈的香水味更是熏的她头隐隐发晕。
一路兜兜转转。“到了。”林子期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将意识还有些游离的女孩子首先一把推了进去。
包厢内反倒像是另一个世界,没有裴呦想的那样杂乱吵闹。坐在沙发上的人们三两聚集起来交谈着,偶尔会有推杯换盏的声音。安静,一切安静到裴呦都能清晰地听到中央空调的打风声。
听到门口的动静,那沙发上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视线纷纷朝门边扫来。
“子期,等你好久了,过来坐。”沙发上坐着的五个男人中的期中之一首开腔。
林子期于是牵着,哦不,是拖着裴呦走到沙发那边。将她往沙发上的一个男人旁边一塞。
“徐易安,这是我们家小裴,多关照关照啊。”简单粗暴得简直让裴呦泪流满面。
不等那叫徐易安的人发话,旁边到是有个人先怪叫了起来:“不公平啊,子期,说好不带女伴的,你这怎么还给人送上门来了呢。”
“什么送上门?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削你啊。”
“啊呀,纯属口误,小美女别介意啊,我先自罚三杯。”
裴呦根本就没在意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自刚才一坐下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她觉得找点事做缓解下自己的情绪,她摸出手机随便点开几个app,开了关,关了开。搞了小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只明白自己的大脑是又陷入了卡壳状态。
徐易安看着身边那女孩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一只处于备战状态的小刺猬,浑身散发着警觉以及生人勿进的气息。
“你好,我叫徐易安。”他替她开了一杯饮料递到她眼前。
“恩,我叫裴呦。”她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礼貌又疏远地同他打招呼。
“培优?”徐易安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绯红的脸。
“是培养优秀的意思?”他顺着名字理解。
“易安?所以你是李清照的亲戚吗?”裴呦跟着也顺便把他的名字给理解了一番。
徐易安难得被堵个正着,他面露微笑:“等我回去翻翻我家族谱,说不定真有。”
……
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徐易安转眼望去,抬手招呼了一声:“Claude,这里。”话音刚落,他只觉耳边带过一阵疾风。稍一侧首,旁边刚刚还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忽然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包厢内光线昏暗。
陆远也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将自己的背包丢在沙发的一角上。人坐到徐易安身边,从裤袋摸出个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翻动起来。在屏幕灯光映衬下的是一张满是疲惫的脸。
“怎么了?”林子期去拉她的手,好奇。
裴呦低头瞄了一眼那真专心看手机的男人,从他刚才推门到落座不过十秒的时间。只是这短短的十秒,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似坐了一次过山车。呜呜呜……从进门到落座都根本没瞧她一眼。
她都像是跟蜡烛似的杵在那儿了,他都没注意到!!!
真是多弱的存在感啊……
她将手从林子期那儿抽回:“没,没事,我就是想上个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