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心中大喊冤枉,这岳小早嘴里怎么没一句中听的话!
岳小早还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听说沈伯伯武功超绝,你怎么一点也没学,定然是你爹不会教,不如你拜我师父为师,你用我师父的武功打败你爹爹,岂不是好玩!”
沈陌只是笑着自顾自地往前走,自是不肯拿长辈的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沈淮和岳有枝曾经相识。
“好了,你师父呢?白圭堂上下都在找岳神医,你怎么没和你师父在一起!”
“你也知道,我师父是不肯和你们姓沈的人在一起啊!不过江湖中要找我师父的事情都传开了,我便偷偷跑了出来,看何方神圣,想让我师父出山!不料,竟然还有你!”
说话间,沈陌已经到了白圭堂议事大厅。
不出沈陌所料,白圭堂分成两派,正在大厅上憨斗的厉害。
其中一个青色头巾的汉子朗声说道:“白圭堂众弟子,本堂堂主薛何两位,不幸罹难于世。今薛堂主之女召集各位前来,商议新任堂主之位。本堂之众,遍及天下,堂主之位,应有力者居之。今日堂中随意比试,最终胜者为我堂堂主!”
这人声音洪亮,每个字都用洪厚内力逼出,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薛水平见白圭堂堂中兄弟和弟子都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如今如此逼迫于她,若是今日不将这阵势压下去,日后也不好统领白圭堂了。
那青色头巾的男子是白圭堂堂中负责秦州的一个小头目,名唤王三勤,功夫倒是还可以,薛水平心中掂量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打得赢他!
她胸中气血翻腾,面上仍是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白圭堂众位弟兄,大家住手!都是堂中自己弟兄和弟子,大家先站在一旁,免得误伤了自家兄弟!”
宽敞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分作两边。
那青色头巾带领的一众弟子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这些人经历的白圭堂由盛及衰的整个过程,大多对目前白圭堂被人欺凌,被人歧视早就心怀不满。
他们心中怀着对往日辉煌的向往,总是想着重复旧日的成就。
而那王三勤便是那个一直要鼓吹着振兴白圭堂,大败卓氏坊,所以大批白圭堂弟子跟随,对他信若神灵。
陆文茵站在薛水平左侧一步之后,她左手捂着右臂,看起来又是受伤了。
沈陌猛地移步上前,速度快的惊人,众人一眨眼他便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薛水平身后,站在陆文茵身侧,所有人一惊,不由得退了一步。
他迅速地封了陆文茵手臂上的几处穴位,长出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就这么一会儿,你就将自己弄伤了?”
陆文茵看见他满身伤痕,衣服都被雨水淋得贴在身上,脚下不一会儿就是一滩浅色的血水,听见他如此避重就轻,飞快地拿出沈陌赛在她身上的上药,直接往伤口倒去。
沈陌被这药刺痛的险些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了出来,咬住舌尖,生硬地挤出一个字:“疼!”
陆文茵急道:“疼死活该!让你四处逞能!”
这可是在希利垔的时候,自己说陆文茵的,现在原原本本地被她还了回来。
沈陌听着这熟悉的话,苦笑着不言语了。
王三勤见薛水平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沈陌、陆文茵、范吉先和张宝庆这几人功夫都是极好的,还有一个看起来还未长成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来路。
但是今日好不容易找了个徐兆海的是由,一不做二不休,错过了今日,说不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若是薛水平日后清理,他便是首当其冲。
王三勤忽然想到了什么,朗声说道:“何堂主被徐兆海重伤而死,如今薛何氏身为薛堂主之女,何堂主的儿媳,处处袒护仇人,不知是何道理?”
此话一出,正是说中了大家的疑虑。
听闻薛水平为了自己做堂主,将何万象之子何彰德囚禁起来。
还有传言说凡是何彰德往日所作所为,薛水平如今都要翻个个,旋转乾坤,肯定夫妻两个在争夺白圭堂堂主之位!
薛水平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王三勤,正色厉声道:“徐兆海是江湖成名的人物,有许多人都追随。我们白圭堂如今式微,不可与他为敌!再说了,梅滕、赵千浪、木沧源、裘一世和袁大巨这几个人随便哪个前来寻仇,请问王兄弟,是你来应对吗?”
王三勤呵呵一笑:“照着薛何氏你的说法,我白圭堂为了苟且偷生,将仇敌供养起来,倒是理直气壮了?”
众人一阵喧哗,大厅嗡嗡的私语声直冲到了房顶。
沈陌走出人群,高声道:“这位姓王的大哥,好事眼熟啊!想起去年,何堂主在岐州被徐兆海重伤。大家都清楚,何堂主剑法精妙,一手万象剑成名江湖,怎会轻易被那徐兆海重伤?”
大家听了,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沈陌略一停顿,继续说道:“当日这位王三勤正是守在何堂主身边,是何堂主最是信任的人,是你负责何堂主的饮食!王三勤,是不是?”
“正是!何堂主过世的时候,我也在场!在下正是那时见过沈公子一面!”
“没错,当时我率白圭堂岐州中兄弟前去支援,不料何堂主已经伤了。在下不才,略懂医术,何堂主当时对战时肯定被人下了五石散。敢问,何堂主是如何服了这五石散的?”
大厅所有人一时难以明白其间真相,目光环扫道王三勤身上。
王三勤见怀疑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指着沈陌,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你血口喷人!”
陆文茵跳了出来,怒道:“沈公子难道不精医术吗?诸位,沈公子的医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指着一个十几岁的尖头脑袋问道,“你娘的病是不是沈公子治好的?”
那尖头脑袋显然有些不习惯在众人注视,忙道:“是沈公子治好了我娘的病!”
陆文茵继续:“当日跟随何堂主的,此刻在这里大有人在。自然可以作证,何堂主的饮食是谁负责?”不等众人回话,她猛地转身一指王三勤,“是不是他?”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大叫:“王三勤,是不是你下毒害死何堂主,我说你今日怎地向薛堂主发难。原来是想夺堂主之位。何堂主血仇未曾得报,今日和你拼了。”
跟着又有人喝道:“这王三勤乃白圭堂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可不能再容他。”
只听得呼喝之声,响成一片。
薛水平向沈陌投去感激的目光,上前一步大声道:“诸位弟兄,我白圭堂建立以来,每逢艰难,都是众志一心,共渡难关。如今,当务之急是我堂上下一心,共同对付卓氏坊。小女不才,得父亲和公公赏识,承蒙堂主弟兄抬举,忝居高位。今日小女在此向堂中兄弟立誓,一定要为薛堂主和何堂主报仇雪恨。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王三勤愤怒的咒骂被淹没的人潮之中,他拔出长剑直指薛水平。
第八十七章 耐心十足
王三勤看见跟随在自己一侧的这些人都面面相觑起来,这些人都是他一直带领的亲信,紧接着背后一阵阵的细声商量,有人开始心中打退堂鼓了。
他知道,薛水平虽然是女流,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已故薛堂主唯一的血脉,何堂主之子何彰德身残,让夫人出面主持大局,也无可厚非。
他也知道,今天他既然是已经和薛水平等一众翻脸成仇,这怨恨就算是结下了,就算是现在卑躬屈膝跪地求饶,也没有用了,索性就给她来个真刀真枪的,她现在势单力孤的,不必对他们客气,说不定恐吓一番,反而将白圭堂的大权主动交出来呢!
王三勤貌相凶狠,手执长剑指着,大声道:“何夫人,一介妇道人家,您教养好儿子即可,这可是薛何两家的唯一血脉,这才是你该做的!何夫人一直深在闺中,对堂中事务一向未曾参与过。白圭堂堂主之位,数万弟兄的生死,事关重大,必须执掌在贤德之人手上!还请何夫人主持,以武艺竞选堂主,让堂上弟兄们都看看,谁才有能力统领白圭堂?”
薛水平身旁众人连声呼喝:“难道武功高,便能统领白圭堂吗?若是让忘恩负义,德行败坏的人当堂主,那白圭堂还如何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大厅在场的各个出剑出掌,刹那间两派激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