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春寒可真够冷的。”
陈南淮轻声说了句。
“啊。”
盈袖被吓了一跳,紧紧环抱住自己,应了声:“是啊,雨一直没停。那个南,南淮,你能不能……出去。”
“我换个衣裳就出去,放心,不偷看你。”
陈南淮笑了笑。
“嗯。”
盈袖轻咬住下唇,蓦地,她瞧见丈夫已经将衣裳全都除去了,隔着半透屏风,隐约看见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你,你怎么。”
盈袖羞得脸通红,立马别过脸,可身上没来由的热,让她忍不住去看。他瘦,但并不是那种干瘦,胸膛和小腹有肌肉,是有力量的,再往下……
盈袖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了,她瞧了眼自己手腕子,大抵,或许……粗细接近罢。
哎呦,你怎么回事。
盈袖拧了下腿,让自己清醒些。
“今儿你受委屈了,太太这两年身子不好,病中的人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陈南淮薄唇抿着笑,用手巾擦着脖子,并没有往屏风那边瞧,道:“你别在意,心放宽些。”
“她是太太嘛。”
盈袖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变了,很娇,很柔。
“想要给你屋里放女人,正常。”
“你不吃醋吗?”
陈南淮擦着胳膊,轻笑了声。
“难免有些不高兴。”
盈袖实话实说。
她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太太这也不是头一遭了。”
陈南淮弯腰,凑到镜子跟前,从梳妆台上拿起妻子日常用的小修眉刀,刮了下自己的眉尾,接着闲话家常:
“她娘家不行了,指望不上,自己又没个孩子,只能想法设法笼络我,日后若是我当家了,怕是能帮她扶一下娘家那个做官被贬的兄弟。我给你说桩陈年旧事,当年我母亲病重,脾气越发怪,一言不合就打骂我,常把爹爹也弄得很不开心,时日久了,夫妻俩就越来越生分。”
似想起什么悲痛往事,陈南淮叹了口气:“那时爹和江氏偷偷在一起了,还记得他将我带去别院,指着江氏,问我:爹爹以后让这个美人姐姐给你当娘,好不好?”
“咱娘的遭遇,真叫人唏嘘。”
盈袖心里着实难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刚醒来时,面对公爹陈砚松,那声爹爹怎么都叫不出来,可婆母袁氏,感觉亲的很,她没见过,就是愿意叫娘。
“不提这个了。”
陈南淮从柜里找到套轻薄寝衣,慢慢地往上穿,笑道:“我得跟你坦白,其实今晚,我去见表妹去了。”
“是么。”
盈袖笑了笑,并没多想。
“咱们已经是夫妻了,那我就不瞒你。”
陈南淮将穿到寝衣里的黑发拨出,笑道:“表妹是江太太的外甥女儿,姓陆,有几分才名在外的,可惜父母早亡,便投奔在姨母这里。我这继母,千方百计想着笼络住我,有心让我同陆表妹成亲,早些年我少不更事,错将兄妹情当成了男女情,确实对陆表妹格外好,自从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哪儿,如今咱们成亲了,我也不好让她再住在家里,就另给她寻了个住处。”
“你有心了,表妹身世可怜,又被太太不坏好心地利用,咱们做哥嫂的是得多照顾照顾。”
盈袖深呼吸了口气,拼命想要将心里的欲按捺下去。
她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只觉得丈夫的声音像春风,又像止痛的一剂好药,在她耳边心头萦绕。
“可怜?”
陈南淮冷笑了声,眸中的厌恨甚浓:“这丫头心思多,手段毒,以前坑害过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敢太照顾。”
“这么坏呀。”
盈袖只感觉四肢轻飘飘的,特别想要。
“那你可得小心了。”
“嗯。”
陈南淮给自己倒了杯茶,凑到鼻下一闻,呵,老爷子可真是上心了,浴桶里的热汤下了媚.药,金炉里的香是暖情的,就连这茶水都是……
“我有个挚友,是荣国公家的三公子,叫谢……”
陈南淮没敢提谢子风的名字,他怕妻子想起些什么。
“我打算做个媒,把陆氏介绍给谢三爷。”
“你这想法不对。”
盈袖已经眼神迷离了,忍住烦躁,与丈夫说理。
“既然谢三爷是你的挚友,而这位陆表妹人品又不行,咱们是不是不能坑害挚友?还是算了罢。”
“哦。”
陈南淮心里很不舒服,他并不喜欢被人指出错处。
“我也没想到这层,只是觉得谢三爷喜在金石字画上钻研,陆氏又有几分才名,就想做个媒,嗐,左右不干咱们的事,管他呢,那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洗着。”
陈南淮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咽了口唾沫,往屏风那边走去。
算算吧,自打这丫头醒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有时候太燥,只能自己动手解决,实在忍不了,就咬海月,今儿,终于有机会了……
瞧,她这会儿背对着他,黑发用玉簪盘起来,脖子纤长,肩头白腻,那玫瑰花瓣就像件不合身的抹胸,紧紧地勒住她。
陈南淮被媚香熏了这许久,也是有些意乱情迷。
他鼓起勇气,轻碰了下她的肩膀。
“啊。”
盈袖被吓了一跳,忙转身。
瞧见他就站在浴桶跟前,唇角噙着抹笑,痴痴地看着她。
“你,你不是走了么?”
“骗你的。”
陈南淮暧昧一笑。
用足尖勾过来张小杌子,坐下,从浴桶里捞出个手巾,拧干了,轻轻地替她擦背。
“别这样,我还没准备好。”
盈袖咬牙拒绝,本能地往前躲了下。
可头越发昏,身子也越发烫。而他指尖的那抹凉,能让她稍稍有些舒服。
“我不会欺负你,放心,就是想你了,想多看看你。”
陈南淮呼吸越发急促了,低头一看,那物什又愣头巴脑地朝天怒,男人不太好意思地坏笑了声。
“袖儿,我有些冷。”
“冷就去穿衣啊。”
盈袖头极晕,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媚。
她已经没力气掐自己了,虽然一遍遍鄙夷自己,可心里,竟想让丈夫再靠近些。
这是怎么了啊。
“大晚上都要睡了,还穿什么衣裳。”
陈南淮俊脸升腾起抹红,半嗔半求:“好姐姐,能不能给我腾个地儿,让我暖和暖和。”
说话间,他腿一抬,就进了浴桶,同时,把想要逃的她搂在怀里。
霎时间,浴桶里的香汤漫出来不少,将地上的两双鞋往前推了些距离……
“袖儿,难道你不想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要写去玄虚观见左大人了,实在力不从心,最近真的有点忙,每章字数内容就减少些,请各位看官海涵海涵
第90章 平安扣
盈袖心里一咯噔, 下意识身子往前倾了下。
从背后传来的那属于男人的热度,一分分压迫而来,最终变成了张网, 将她捕获……悬在空中的花药香和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 如牛毛一般的小刺,扎到了她身上。
盈袖想逃, 忽然, 胳膊被他抓住。
紧接着,他欺身而来,将她正面逼迫到浴桶壁上。
她僵直的背感觉到他已经被水浸湿的寝衣, 如蛇一般, 缠绕在她身上, 贴的近, 亦感觉到了他狂躁的心跳。
“别这样。”
盈袖轻声呢喃。
她感觉, 自己努力建起来的心墙正在慢慢崩塌。
“你, 你欺负我。”
“真的?”
陈南淮轻笑了声,凑过去, 在她耳边呢喃:
“那我走了。”
“嗯。”
盈袖难受得要命, 只感觉, 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犹如一条岸上的鱼, 终于找到了甘霖。
外头雨逐渐大了,隐隐传来一两声春雷。
盈袖感觉,他的手箍住了她的腰, 不知不觉间,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袖儿。”
陈南淮额上青筋隐现,他牙关都在打颤。
想想吧, 与她认识这么久,发生这么多事。
当初在曹县,她喝醉了,在抗拒他;
后回到洛阳,她被下了药,没了意识,在挣扎……
如今,她半醉半醒,最是动人,要把他的魂都蚀掉了。
“袖儿,喊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