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血煞之气太重了,重的就是来恩言这个不会任何武功的人都能察觉到。
来恩言摇了摇头,这里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亦或者是这里有多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养成的这种,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就已经散发出让人心生警惕甚至畏惧之心的狰狞血腥气息。
之前冷竹提醒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还没有当回事,现在才明白冷竹的这提醒是什么意思。
白景天这个自己一时善心捡回来养着的孩子,才短短两年不见,就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吗?
她完全不愿意去想这个孩子究竟做了什么,或者答应帮人做什么,才让这些江湖客为她甘愿冒天下之大不违,劫持一国的皇后。跟皇帝作对,跟整个朝廷为敌。
“你也不要怪她。她也是为了你好。”冷竹其实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也可以说是个如非必要都不愿意说话的人,多说多错,是她从小就被人教导的准则,开始的时候是怕自己犯错受责罚,后来是自己就不喜欢说话。
不过看到来恩言露出这种落寞的神情,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为那个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孩子解释。虽然说起年纪,自己在白景天的那个年纪,早已经在暗卫训练营里走了出来,被武瞾珝选中成了影卫,双手不说沾满了血腥,也早就看过了这个世界罪恶丑陋。
冷竹知道来恩言心里难受,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开解来恩言,为白景天的所作所为辩解。
“你是知道她做了什么的吧?”来恩言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她自己却毫不在意。这个冷竹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让人想对她发脾气了,但是偏偏你想朝着人发火,人家都不给你机会,那一脸真挚不是作假,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满满的都只是自己的倒影,总是会莫名的就将你所有的火气都消除。不管是多么的铁石心肠,被人用那么专注认真珍惜的眼神看着,都无法开口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出气筒。
来恩言苦笑,这个人就算话在少,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少呢!
很多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她都会抢在自己前面想到,观察细致入微,更主要的是她的世界里好像从来没有她自己,而是全是为了别人着想,如果不是知道她以前是武瞾珝的影卫,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个傻白甜的白莲花了。
“来来,不管白景天做了什么,她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将你带离危险。你如此待她,她会伤心的。你也说了她还是个孩子。”冷竹拉着来恩言回了浴房,在衣架上拿起了毛巾,轻柔的用毛巾抱住来恩言的还在滴水的柔软青丝,认真的擦着。
来恩言就那样站在浴房的门口,眼睛看着金福柳和白景天走入的那个房子,眼中的思绪汹涌。
此时药庐里来回走动的人增加了不少,很多都是好奇的试图探听来恩言,金福柳,冷竹三个人的来历还有目的,毕竟在药庐的人,不是有求于虫先生的,就是已经求助虫先生的,可是他们对虫先生从何而来一无所知。
刚刚虫先生对新来的这三个人的态度可是前所有未有的好,以前应该是跟虫先生是熟人,那应该知道虫先生不少的事情。
“这位小姐,在下金阳剑宗苏荣,我家副宗主想要请二位小姐过去叙话。”苏荣是个年近四十,江湖混号书生剑客,穿的像个文人雅士,说话也文绉绉,看起来就很温厚的中年男人。
其实刚才他就一直在这边暗中观察者突然来到的三个人,也隐约知道这位正站在门口,被人伺候着擦头发的女人就是当今武世皇朝的皇后娘娘来恩言,所以他才找了个时间差,趁着虫先生不在,过来想要套套交情。
毕竟他们金阳剑宗都是练剑的江湖人,最是容易受伤不过,当然江湖郎中也很多,可是说到真正手到病除的,至今为止他们还真就只遇到从来虫先生一个人。
虫先生虽然脾气古怪,要求也十分刁难人,但是必须承认的就是虫先生的医术了得,只要她肯出手医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死。
江湖上很多的势力都想要拉拢虫先生,让其为己所用,哪里知道虫先生不但拒绝了那些想让她为之效力的势力,还在没多久就让人将那些试图在她身上打主意拉拢她的势力,都给了下马威。
但是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不死心,想尽了方法,用尽了手段,想要将虫先生收归旗下。
他们金阳剑宗就是其中之一,否则他们副宗主的伤早就好了,又怎么会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离开。
药庐这个地方虫先生是不容许闲杂人停留的,说是会影响这里病人调养身体。
“不去。”来恩言闭上了眼睛,她很累,这种累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心理上的疲惫。根本就不用去问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江湖剑宗的副宗主找自己聊天,来恩言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八成就是这些人想要利用自己,让白景天为他们做什么事。
来恩言不想跟这些不知所谓的人浪费时间和精力,她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对方邀请,什么叙话不叙话的,江湖客有多少人是真正有情义的,只要利益足够大,都是可以随时出卖对方的。
“苏荣别装了。你不知道那可是皇后娘娘吗?真是亏得你们金阳剑宗好意思舔着脸让皇后娘娘过去叙话。”鬼笑阴森森站在苏荣身后,让苏荣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仿若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
苏荣尴尬的慢动作扭转头,看到的就是他在熟悉不过的鬼笑。
在药庐的日子不算少了,苏荣自然之道鬼笑是虫先生的护卫,这药庐正是因为有鬼笑的存在,才会一直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更没人敢在这里对虫先生下手。
当然有胆子这么做的人,现在也都早就将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鬼笑这个人阴晴不定,除了虫先生谁的话都不听,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偏偏又没人打得过他,凶名在外,久了,也就没有人敢在这里放肆了,因为在这里放肆,不但会将自己的小命扔在这里,连带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以后都不会得到虫先生的救治。
“鬼笑大人……”苏荣笑的十分僵硬,但是已经转身站好,十分恭敬的给苏荣鞠躬了。
“虫先生请来的人你们也敢打主意,就不怕虫先生知道吗?虫先生的脾气你们不知道?都活够了?”鬼笑并没有因为苏荣的礼数周全而就这样轻易放过鬼笑,仍然毫不给面子的继续道。
苏荣差点被鬼笑吓死,他额头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早知道鬼笑在他就不过来自讨苦吃了,谁不知道鬼笑这个人把虫先生的话当圣旨啊。
“皇后娘娘,请随在下去您的卧房。”鬼笑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走过苏荣,来到来恩言面前。
“叫我公子就行了。”来恩言否定了鬼笑对自己的称呼,她觉得鬼笑并不是个死板的人,之所以这么称呼应该就是在等自己给出她对自己的称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个鬼笑似乎对白景天格外的上心,也特别的保护呢!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从京都到南疆的一路上,她跟鬼笑并没有怎么见过面,就是到了药庐所在的山里,鬼笑才偶尔会出现在前面带路,虽然鬼笑没有开口说什么,可来恩言就是有一种直觉,鬼笑很想快点到药庐,他很高兴,他的那种喜悦让他的脚步都情不自禁的无意识加快。
第188章
“陛下,六扇门的暗探已经查到娘娘的下落了。娘娘现在南疆鬼医药庐中,据说娘娘到了药庐当天晚上就高烧不退,隔天已经严重的下不来床。”小福子跪在地上脑袋低的恨不得跟地砖亲密接触,但是就算如此,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家主子此刻浑身都在冒着寒气。
自从来恩言出宫给来俊臣上坟被人劫走,而后陪同一起的宜妃和金福柳两个人也一起不见了,武瞾珝的脾气就越发的无法揣测,阴晴不定的吓人了。
常年伺候在武瞾珝身边,小福子深知自家主子现在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可能暴走。
为了少受点主子的责难,小福子可谓是提心吊胆的办事,连带着对手底下人也严了许多,不过日子最难过的还是暗卫们,因为来恩言出宫的时候,身后是有着暗卫的,可是他们不但被人在眼前将人劫走了,还没有追上带着人跑的劫持犯人。武瞾珝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凡是那天暗中监视保护来恩言的暗卫,一个人赏了五十军棍,没有打死就是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