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城中村的特殊发廊，你们可以去查一下。”
“喂喂喂！你是谁！”回应陈伟强厉声追问的只有挂断电话后的忙音。
“伟哥，怎么回事？”蓝可可踏出半步问。
“有神秘人打我电话，说小萍的案子应该发生在城中村那里的发廊。”陈伟强紧紧盯着手机，又飞快拨出一个号码，“喂，老方，是我，你现在在局里吧，帮我查个号码，看是属于哪个区的电话亭，再给我调监控。时间？就是2分钟前的监控，你赶紧去查，这人估计是王萍案子的知情者。”
“城中村？”蓝可可小声念着，一想到下午调查过的发廊，她心脏麻掉一半。
是那家发廊吗？对上死亡时间，小萍死的时候会不会只和她间隔十来米——一墙之隔，死亡会发生在她身旁吗……
胸腔里顿时升起欲呕吐的感受，她强打精神向伟哥说：“是如梦发廊，那家发廊我今天下午有去看过，里面有涉及某部分的黑色交易。”
陈伟强咬住下唇，飞快松开，说：“行，不管这人说的内容是否真实，我们先赶紧把这里的询问做了，明早再赶过去那边。”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又环顾四周早就安静的候车室，念道：“除此之外，这人能打到我的私人号码，应该是我身边的人，可知道我个人号码的朋友太多了，稍微一打听就拿到……”
蓝可可看着面前的男人，默默地点头，心想伟哥他交友广泛，神秘人选择他的号码来拨打，肯定是存了干扰调查的心思。
还未感叹完，又听见伟哥急冲冲地骂道：“尹福这臭小子呢，拉个屎拉这么久，想挨捶吗？”
他是想借尹福撒口气。
话音刚落，尹福从他身后不远处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来了来了，蹲到我脚麻，询问开始了吗，我需要做些什么？”
陈伟强朝他翻了个白眼，“来得真巧，又有新线索了，今晚别指望能睡，问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明天一大早我们赶去城中村问人吧。”
尹福一脸茫然，还是蓝可可给他大概说明了刚才的情况，这才理解过来。
“欸，听你们这么说，那个如梦发廊真会这么容易进去吗？感觉后面有人罩着，我们去到会不会被糊弄？”
尹福的话不无道理，陈伟强抿唇来回扫视身后的二人，没过一会儿挑了一下眉脚。
“可可，你今天没暴露吧？”
蓝可可摇头。
“行，明天我们作一出大戏……”
*
城市的另一头，白色本田停在大学城的某一条街道上，隔壁就是x大的男寝。
将近零点，很多寝室都关上了灯，而木橙所在的寝室还亮着灯，由于今天的实习，需要学生们回去学校把报告写了，明天统一交给班长，所以木橙没回蓝可可的家过夜。
干瘦的中年男人时不时仰头凝视着木橙的寝室，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唰”地亮起来，提醒他来电显示已有23通。
但男人一概不理，他反而扭身伸出手臂捞起后座的盒子，轻轻拿起里面的物品。
盒子里有许多老土的明信贺卡，他随意打开其中一张，贺卡又响起歌声单纯质朴的生日歌，里面写着“祝我可爱的女儿生日快乐”这一句话。
男人没有合上贺卡，任由逐渐走调的音乐一直响着，大概以为它还会循环播放下去，但到了第5分19秒时，单调反复的音乐停下，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声音述说着诡秘的内容：
“尚洲，和台，无泉，新宁……惠山，福D·2W339；尚洲，和台……”
chapter 87
“啪”地一声，贺卡合上，神秘的男声停下，中年男人目光阴沉地盯着手上的卡片，狠狠地将它砸在车窗前，卡片缓缓滑落，陷在了槽缝间。
“呜呜呜……”他双手苦苦支撑着垂下的头颅，发出压抑的哭嚎声。
再次扬起头，口罩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他一把扯下挂耳，朝着上方的镜子望去——男人的下半张脸坑坑洼洼，像团破布絮，其中有道宽宽的长疤尤为显眼，它落在烂脸上，从下巴处划至鼻梁中间。
所有的丑陋，戴上口罩才堪堪遮住。
男人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他拿起一旁还在震动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打开通讯录，将编辑好的短信发过去：【不用管我，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发送成功，他启动引擎，往远方驶去。
……
木橙第二天醒来下楼，正要往自动闸门走，宿管大叔忙喊住他：“小橙，刚有人给你送了个快递。”
“谁呀？有说名字吗？”木橙转身疑惑地走过去。
“说是你那警察女友拜托送过来的。”
“蓝蓝？”木橙不解地盯着眼下这份体积中等的包裹。
心里升起疑问：蓝蓝给他送东西怎么没见她事先通知我？
但还是接了过来，发现手上重量不是很重，轻轻摇晃一下，发出“哐当哐当”响，他又朝大叔问：“叔叔，有剪刀吗？”
“有，喏，给你。”大叔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
木橙拿上剪刀干脆坐在一楼边上的竹椅上，对着纸箱上的透明胶带划过去。
“嘶啦”打开，里面只有三样东西，其中一份用厚厚的气泡膜包起，光看着形状，木橙已经脸色骇然。
木橙强忍住要蹦出来的尖叫，快速抬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留意他这边的情况，复低头。
他神情严肃地拿起三样物品中唯一轻薄的东西——一张样式陈旧的明信片，和蓝可可曾经给他看过的贺卡如出一辙的卡片。
轻轻一翻，背后写着数行字。
从看清箱内物品起，木橙呼吸就屏住了，直到他看清卡片上的内容，重新将箱子封紧，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木橙凝重地捧着箱子，将剪刀还给宿管大叔，“叔叔，你有看清是哪个人送过来的吗？监控可以查一下吗？”
宿管大叔早就从同学们的口中八卦到他和警花姐姐在一起的消息，木橙现在在学校的知名度比先前单纯的院草称号扩大了不少，一想到蓝可可的身份，大叔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心想也许人家在办案呢？
“可以，你进来这里看一下。”大叔迅速调回约半小时前的监控画面，“那人带着大口罩，好像跟我差不多年纪的，是其他警官吗？”
耳侧听到大叔这么说，木橙脑中迅速想到昨晚从小吃街回来时遇到的那个男人，眼前的电脑也正好出现这道熟悉的身影，男人放下箱子后甚至有意地抬头盯着监控的方向。
与查看监控画面的人视线相撞。
木橙眯起双眼，摁下暂停键，仔细辨别男人脸上的信息，确定与昨天遇见的人一模一样后，口中无意识地念叨一句：“福D·886E9。”
“什么？”大叔疑惑地问。
“哦，哦，没什么，我随便乱说的，看清楚了，是我认识的一个警察朋友，不好意思麻烦大叔了。”木橙起身微笑道谢，眼睛却依然紧粘着画面中的男人。
“没事没事，事情搞清楚就好。”
这时，马辰从楼梯上走下来，手上拿着今天要交给班长的实习报告，见到木橙还在这里忙打招呼：“木子，还没走啊？一起交报告呀。”
“你来得正好，你帮我顺便交报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木橙忙将报告递给他。
“诶，那你今晚……”马辰正要大声嚷嚷下去，余光瞥见宿管还在这儿，有些问题还是不能明目张胆地问，于是又虚着声音问好友，“那你今晚还回来吗？又呆在警花姐姐那儿？”
木橙与他四目相对，过了会儿，说：“再说吧，到时候电话通知你，有可能我这几天都要请假。”
“诶诶诶，木子你怎么回事儿呀？”马辰立在后边昂起头问，回应他的是拿着箱子快走出去的身影，“奇奇怪怪的……”
木橙坐在车内，看了眼身边的纸箱，拿出其中一支黑黑的长条录音笔，摁下播放键，目光沉沉地直盯着车前的马路，直到里面的内容停下许久，车内一片安静时，他才关上录音笔。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掏出手机打给先前帮他收集杜柏东犯罪证据的人，“喂，我是木橙，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能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为福D·886E9的白色本田小车吗？”
……
*
“哗啦”水流冲落地上，溅起裹带泥灰的水珠到黑色裤腿上，沿着裤腿上方看去，一张妍丽的脸双颊沾上了水珠，好看的脸蛋刚经历了矿泉水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