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旭言喊了声:“跳!”箫雯和迟简按照之前所说往不同方向跳。
“嘭——”
地雷爆裂,尘土飞扬。
迟简耳边是喘气声,落地的瞬间,抱着她的人借力翻身让她后一步落地。
脑袋撞击到他的胸口,一阵头晕目眩,她努力想睁开眼,意识却逐渐模糊,最后……闭上了眼。
第30章 仙女本仙
四月天,气温回暖。
凉城大学的学生们结束冬眠状态,跨出寝室开始活动。
“听说咱们学校外开了家烘焙店,老板美得跟仙女似的。”
以章旭宇为首的建筑一班男生成群结伴出门,这话是其中一人说的。
有人质疑:“能美过外语系系花?”
“呵,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是仙女懂吗?仙女!”
对于他们的讨论,章旭宇只听着没发表言论,瞧他们吵得热火,才出声打断:“去什么面包店,不用吃饭啊!”
“不是宇哥,你不想看看?”
“看个屁!”章旭宇淡淡瞥了说话人一眼,径自过马路进了家饭馆。
被无视的几人也结束了话题,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
一家烘焙位于街角,外头是一颗歪脖子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洒进落地窗里,照得人直犯困。
女人盘着丸子头,鬓角碎发随意耷着,慵懒地窝在沙发里,腿上摆了本书。
章旭宇站在背光处,从他的位置能看到她的侧脸,视线顺着纤细脖子下移,锁骨明显。她应该是个很瘦的女人。
“看到没,美不美,就问美不美!”
“二蛋,快来摸摸爸爸的心,感受到了吗,是心动的感觉啊!”
被叫到小名的大男孩跳起来,追着那人跑,“二你个大头鬼……”
“宇哥,宇哥!”
“嗯?”章旭宇清了清嗓,把目光收回来。
“二蛋他们进去了,咱也进去逛逛呗。”闹腾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烘焙店,站在落地窗前对着外面傻笑招手。
“丢人!”
章旭宇不忍直视,‘勉为其难’的推门进去,心里头汩汩冒着幸福的泡泡。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看着橱柜里甜腻腻的面包蛋糕,实在不想买。可人都进来了,不买点什么也不好,尤其是老板这么美。
他随手拿了袋,没多想走到沙发旁,“结账。”
“宇哥,你干嘛呢?”
“嘿,这边。”
寝室几人站在收银台前对他招手,章旭宇瞥了一眼,暗骂:傻逼!
窝在沙发上的女人反应有些慢,她懒懒地掀开眼,好半晌都没说话。
“?”
章旭宇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朝傻逼室友走去,看着收银台上写的“自行计算,扫码付款”四个大字,疑惑布满整张脸。
“从开业至今,收银台就没站过人,仙女老板佛系的不行,随缘买卖。”之前损人的大男孩解释完,问:“你不知道?”
章旭宇掏出手机付了钱,闷不吭声转身离开。
他怎么知道?他又没来过?
“诶,宇哥怎么了?”
“我猜是被仙女老板的高冷伤了心。”
“从一家烘焙开业,就没异性跟她搭上过话,高岭之花攀不起、攀不起。”
几个男生小声讨论,付完钱依依不舍地走了。
下午时分,店里来了唯二女性,“迟姐,我听便利店阿姨说,今天又有学生找你搭讪了?”
“嗯。”迟简终于动了,慢悠悠从沙发上起来,交代道:“悦悦,店里交给你了。”
“好。”
左悦是在去年冬天遇见她的,样貌没变、身材没变,可唯独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黯淡了。后来她在凉城大学附近开了店,自己过来帮忙,两人才渐渐走近一些。
看着女人削瘦的背影,左悦忍不住喊了声,“迟姐,你又回去睡觉?”
迟简打了哈欠,眼泪顺着眼角出来,“有点困。”
“昼夜颠倒对身体不好,你……改改吧。”
“尽量改。”迟简摆摆手,推门出去。
离开一家烘焙,迟简在路上扫了辆共享单车,骑着回住处。她在老城区租了套单身公寓,离店并不远,十来分钟就骑到了。
她把车停在小区外,步行走回去。经过门卫室,门卫老大爷喊了声:“小迟啊,又有信寄来了,我给你塞进门里了。”
迟简朝老大爷微笑,礼貌道了谢。
老大爷笑眯眯看着她,心想现在愿意写信的年轻人很少了,都用手机短信微信替代,可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哪有原始一笔一画写的好。
推门进屋,地上躺着一封白色信封,没有地址、没有寄信人,只有三个大字:迟简收。
迟简弯腰把信捡起来,规整地放在茶几上。她没急着打开,而是去厨房烧了水,等水杯里的水到了能入口的温度,才回到客厅,拆了信。
——阿宝,哥哥一切安好。
依旧是那八个字,和之前的七封一样,若不是字体大小和潦草程度不同,她都以为是复印的。
将信重新装进信封,拉开抽屉塞进去后,迟简回了房,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补觉。
第31章 闹事
茂密树林里,只能听到喘息声。紧接着,熟悉的失重感袭来,一双手搂着她,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唔……”
迟简倏尔睁眼,撑着手起身。
她已经近半年没有梦到这个场景,大概是收到了信,想到了他的承诺。
那会儿她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就身处景洪市立医院的病房里,连行李都在病床旁。修养的几天,陆续见到了章旭言、大高个副队,甚至是比她伤势严重的箫雯,独独没有他。
“迟小姐,陆大哥休假结束回部队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答应你的他会做到的。”
箫雯传完话,也被她哥接回了家。
伤好以后,她跟章旭言几人道了别,租了辆车沿路游玩,直到年前才回凉城。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了哥哥的下落,只知道他的承诺做到了。
手机铃声拉回她的思绪,接通电话,就听左悦焦急的声音传来:“迟姐,有人来店里闹事……”
迟简皱眉问:“报警了吗?”
“我不敢。”左悦压低了嗓音,解释道:“这群人说你抢了他们的东西,要你还。”
“照顾好自己,我马上来。”
迟简挂了电话,简单洗漱后出了门。
*
一家烘焙门外,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
店内,面包、蛋糕丢在地上,柜架上的装饰品碎了一地,一团糟。
老板专座沙发上,此时坐着个女人,朋克浓妆,金黄色卷发,看到迟简推门而入,“呸”一声吐了嘴里的口香糖。
“迟姐!”
左悦心里害怕,却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迟简淡淡扫了她一眼,冷漠开口:“你砸的?”
“是我砸的,怎么了?”女人表情傲慢,翘着二郎腿不屑道:“准你的人去我的地盘闹事,我还不能来你这撒气了!”
“迟姐什么时候让人去你那了,别想讹人。”左悦估摸着警察马上来,胆子大了起来。
“哟,还没跟这小姑娘说你的副业呢,那我帮你说了吧。”女人讽刺地笑着,继续开口:“小姑娘,你老板本事大得很,不到半年就在凉城酒吧一条街站稳了脚步,手底下的人各个手段狠劲,长点心吧,回头别给卖了还帮她数钱。”
“……那我也乐意。”
迟简把她护在身后,漫不经心道:“哦,你是对门酒吧的老鸨?”
“你、你才老鸨!”
女人像只炸毛的野鸡,气得脸色发青。
“那应该叫妈妈?”迟简歪头看她,浅浅笑着:“大家各凭本事赚钱,你技不如人呢,就该受着。”
“你给我等着!”女人气愤地掏出手机,颇有要叫人来教训她的架势。
“迟姐?”左悦担心,她怕那群闹事的人再来。
迟简朝她抬头,示意放宽心。
之前砸店的人重新回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
“给我砸,往死里砸!”女人咬牙切齿,看到店里被毁的差不多,气才顺了点。
前后不过三分钟,警车呼啸而来。民警们从车上下来,冲进店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降住。
“你报警?”
女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是不敢相信她敢报警。
迟简没理她,而是走到警察跟前,要求他们对店里损坏的东西赔偿,得到他们的承诺,转而对左悦说:“你去统计损失金额,然后请人来打扫,顺便把沙发也丢了吧,算在那位女士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