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保她?”
“未尝不可。”
柳倾权眯起了眼睛,笑安生笑着,他似乎很喜欢笑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两个人一个黑一个白,如同白天黑夜。
“好,我给你个面子,我不杀她。”
可就在那一瞬间,笑安生看着流沙被他刺了一剑倒在地上,把剑收回来的那一瞬间,鲜血直涌而出,柳倾权嘴角勾起,嗤笑一声离开,笑安生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收回了剑,脸上不再有笑容,沉着脸,脸色有些冰冷,蹙起眉头。
厌世上前看了一眼流沙,“她还没死。”
“与我何干,对你有用,你便救吧。”
笑安生眼睛飘向一个方向,他稍微侧过了身,“你们先回去吧,厌小世子,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厌世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流沙,他是拖着她丢上了马。
“对了,你的伤口,还是先简单的处理一下,柳倾权的箭,是醉梦箭,那可不是普通的箭。”
厌世脸色微变,“谢谢。”
笑安生一路追着一个人来到了溪边,这个人背对着他站着,一身黑色斗篷只是手上拿着一串佛珠。
“笑安生?”
“你找我,所谓何事?”
笑安生不恼,不上前也不后退,站在原地,因为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人,有一个气息包围着他,就好像是修炼出来的真气,不,比真气更纯净,更浓郁。
“施主,可知道司空雨?”
“你找他做什么?”
“故人的遗愿罢了。”
“他已经离开皇宫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找一个人帮你,不,是你们可以互相帮忙。”
笑安生眼里有了一些其他的感情,这样的他看着不在像之前的那样冷淡于世,有了些人情味。
“他和落雨感情好也不好,曾经是一起玩的好朋友,如今倒是生疏了不少,但我相信情谊还是在的。”笑安生继续道。
笑安生的眼神有些温暖,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一定会很惊讶很惊讶,那和尚笑着转头,“不愧是笑安生,十二岁名声响彻江湖,私底下就连三四岁的小孩都在歌颂着你英雄事迹,十七岁便引来了三二分域,我很喜欢你。”
“三二分域?”笑安生也是不解。
和尚一愣,他倒是忘了些事,“抱歉,或许你的老师会告诉你。”
“嗯。”笑安生想到宫里的两位便勾起了唇角,和尚怔住了,回过神来低下了头,“好,既然如此,贫道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嗯,你问。”
“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当然,还在宫里,不过,很快就会出来了,今天休沐,他肯定会出宫,你大可在半路上拦他。”
“谢了。”
笑安生回到宫中的时候,手下的弟子便来告诉他,柳倾权把厌世带走了,笑安生,脸色微变,他去看了一眼厌世的院子,那女人躺在床上,伤口似乎已经处理好了,可还没有醒过来,气息也比较微弱,而这附近也没有厌世的身影,他走到柳倾权的院子时被人拦住,“抱歉,大史现在正在忙,你不能进去。”
“你是谁?”
那人一愣,他没想到还有人不认识他,他一个激动,一些话直接就说了出来:“我是谁,我当然是护国大史的人咯,你是什么人。”
笑安生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穿着朝服,而且自从十七岁之后他回到宫中便几乎没有再出去过,这个少年不认识他也也不出奇。
笑安生没有看他,他躲开了飞来的一箭,“厌世呢?”
“死了。”
笑安生眯起了眼睛,收起了笑容,他冷冷的看着柳倾权,他身上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厌世的味道,可他的人不会乱说,柳倾权看着他,眼神微闪,又说道:“我只是找他有事说罢了,现在他在里面处理伤口,你可以去看看,但是他,你动不得。”
“我也没想过要动他。”
笑安生连看都不看那个少年一眼,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柳倾权握紧了拳头,他瞟了一眼那个少年,“你又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才从席月楼出来,你倒好,问我这么伤心的问题,不过他是谁啊?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在意他。”
“哼,没事就滚回去。”
柳倾权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席月楼很多都是一些靠卖艺唱曲的歌姬和舞姬,他着实不喜欢这些烟花柳地之人,可这个人救过他一命,并且他身上有一块玉,和他的戒指是同一种材料,他曾经在母亲的棺里找到过一摸一样的,他眯起眼睛,而他的父亲的棺里没有这种玉,却有一块用一块精致的布抱起来的石头,刻着两个名字,而那块布是写着关于他的事情和一个他并不想承认的一个亲人。
心狠手辣目的达,冷眼旁观心乱如麻
虽然笑安生看到了一个完好无缺的厌世,但他还是不太喜欢柳倾权过多的接触厌世或者是其他和他不同路的人,柳倾权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心狠手辣,他虽然不清楚他的过往却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比如,他杀光了那一村子的人。
笑安生手上微微一抬,厌世手上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这是他刚划的,那这些是谁弄得?”
笑安生放下手,他刚刚有一瞬间竟然想要触摸他的伤疤;他看过柳倾权的背部,他的背部大大小小的都是跟这些一样的伤疤,深的,浅的,都有。那些伤口狰狞的恐怖,和现在厌世胸前的一些伤口很像,只是厌世的很浅,应该是不会留下伤疤的。
厌世摇头,“我在宫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虽然没有人来打搅,但,我的武功现在被封住了气脉的,没有真气被人袭击,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知道甚至是躲开,久而久之的就有了很多的伤。”
笑安生确实知道这些,但他没有多管闲事,他现在都只是管好自己便算了,至于其他人的,他并不多关心,确定厌世和柳倾权没有什么事情之后,笑安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坐在椅子上,稍微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他第一次接触到柳倾权的时候是一个比他还要狼狈,还要狠辣,还要阴毒的一个小孩,即使是到现在他都没有觉得柳倾权和那时候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的恐怖。
柳倾权小时候是在柳家村长大的,柳家村比较偏僻,也比较穷,朝廷并不太重视,所以在那个村庄他们有钱有权的可以大过天,柳倾权在那里的日子可以想得到是有多么的难过。
柳倾权在记事开始就和他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哪怕很贫穷,但却很开心,很美满。可是,偏偏就是在他到了要上学的年龄,他的父母却……死了,似乎是被当地的人逼死的,据说是被全村的人逼死的。
柳倾权他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双亲双眼红的想要流血,他也确实留下了血泪,他捏着拳头,低着头站起来对着在门口看着还不断在说这一些恶毒和诅咒的话语的那些村民。
“一连三年,我出门,你们就堵着我,打一顿,或者是把我抓起来,丢到猪圈;再或者是把我吊起来吊上几天,差点饿死渴死我的父母才找到我,再不然就是我的父母每天在田里,不是被各种刁难就是午饭没有了,再或者就是我们家里时不时就会被你们各种的破坏,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子对我们?”
柳倾权哭的撕心裂肺,现在的他才六岁,他刚刚就跪在父母的面前;被他们摁着看着父母被毒打虐待致死,他不明白,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们这些人一直都这么对待他们,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不离开这里。
柳倾权看着那些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人还有所谓的邻居。
他冷笑道:“这一切好像都关于一个人,据说是我的‘弟弟’,我记得我是独子,你们哪里听来的我有一个弟弟,就算我有弟弟,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管好你们自己不好吗?我弟弟怎么你们了?”
他大吼一声,天空似乎在怜悯他的痛苦,轰隆的一声伴随着一个强大的雷电;这样衬托着柳倾权的狂暴。
柳倾权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带着血的小刀,他刚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里还是因为他们把他抓起来吊在树上,却没有离开,就在下面拿着一些树藤时不时咬牙切齿的招呼在他的身上,他们还在底下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说今天要让他们家把什么人交出去,甚至还说,哪怕交不交都会让他们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