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反思了一下自己, 拿手机给空森转了个账, 空森自然是不缺那个钱的，但是孟郁麻烦他做手术, 终归是过意不去。
钱刚刚转过去，空森便发过来一个地址, 孟郁看了看, 微微蹙起了眉，他本来打算找个好的餐厅吃一顿, 好好聊聊天，再咨询一下关于他怎么恢复的事。
结果空森已经找好地点了，也不是不好，就是离这儿有些远, 孟郁想这个地方可能离空森近也说不定呢。
他们那些实验室什么的，都在区外或者专门的地方设立的，孟郁这样想也没觉得怪怪的。
郑其华在灼华星期一的早会上，高调地公布了两个人的关系, 并且自作主张地把人的办公桌直接挪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孟郁被他这一波操作弄得不行，倒是没有了刚刚答应在一起时候的担忧。
他之前还在想郑其华会不会不想在公司里公开他们两个的关系，因为这样更好，可以让公司的员工专心做事，虽然……
他有些委屈，但是这些其实也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只不过郑其华并没有暴露孟郁是omega的身份, 知道的人都知道郑家少爷跟一个beta恋爱了，而他的郑家是一个大家族，不会让后代出现平庸的beta，所以郑其华估计就是玩玩。
就连郑父听说这个消息也就看了孟郁的照片一眼，然后又去一边忙自己的事了。
郑其华现在就是贪图这个助理的美貌，和不会诱导他是去控制的身体，还不值得他出手。
孟郁下午跟着郑其华去见了一个心理医生，把自己的病情毫不避讳地当着郑其华的面都讲了出来。
既然身边的这个是是全身心地爱着他的，那他就把自己在他的面前摊开，摊得明明白白。
从医院回来两人直接回到郑其华的房子里，一起做饭。
孟郁看着在旁边帮忙洗菜的郑其华笑了一下，脚踝痒痒的，一低头就看到那只黑得发亮的猫正在他的脚边倚着他的脚转圈圈。
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样的生活真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生孩子的一天，但是现在这样想想也不错。
孟郁过来和空森约定的地方时，空森已经到了，他好像比之前两人见面的时候精神更加不济，眼底下一片青，要是让算命的看到，肯定要说他短命相。
孟郁真怕空森这样真的会有一天突然猝死了。
孟郁把对面空森递过来的餐巾纸垫在桌子上，有些担忧地问他，“你的实验怎么样了？不是告一段落了？怎么觉得你这几天还是没睡好的样子？”
“空森”两只眼睛灼灼地盯着孟郁，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当然为了不让自己的猎物被吓跑，他掩饰着他内心想要立马给孟郁做手术的迫切，模仿着空森说话的语气回答孟郁，“实验确实好了，这几天没睡好。”
在孟郁没注意的地方，“空森”唇角滑出来一丝冷笑，甚至放在桌子下的手都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
想到立马要给你做手术，你又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艺术品，我能为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弄得毫无瑕疵，我就感觉地兴奋地睡不着觉！
“多吃点，这一段时间好好养养，不然就不是那个粉丝比流量明星还多的医学家了。”
“嗯，听说你已经恢复omega的特征了？最近有受到发情期的困扰吗？”
空森问到这儿，孟郁脸红了一下，他最近的发情期都是郑其华控制着的。
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对面毕竟是好友，也是一个要治疗自己身体的医生，“没有。”
“腺体呢？有什么异常吗？”
孟郁不自觉抬手摸了下自己颈后那个有些凸起的小东西，“嗯，信息素有时候释放不出来。”
那看来孟郁的自我修复并不是很好，相信omega变beta的药剂用在他的身上也不会出现多么排斥的大反应，这样正好，更有助于自己的成功率。
那完美艺术品就还是完美艺术品。
空森心情愉悦了一些，感觉自己的计划将要实施，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的太阳穴突然一疼，这疼持续不断，像是要把他撕裂来开，他的脸色越发白了，鬓角还渗出冷汗，却笑容不变地朝孟郁递了一张纸巾。
孟郁擦了擦嘴，冲对面人笑了一下，“谢谢。”
刚想站起来却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昏死过去的前一瞬间他看到了对面空森抱着头面部疼得狰狞，唇角却向上扬着，露出一个笑来。
第55章 00055
孟郁醒来的时候, 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鼻腔里是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废弃楼。
孟郁愣了一下, 却是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是他之前少年的时候拜托空森为他做手术的地方。
他微微蹙起了眉, 这个地方让他有些害怕，他记得他之前明明正在和空森吃饭, 怎么一瞬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孟郁的父母和空森的父母上的是一所大学, 出来也直接进了一所研究院。
院校后来搬了新校区，旧校区打算重新收拾收拾建成高中, 但是却一直没修整。
旧校区的实验楼离教学楼比较远，一直无人问津，这么些年过去了，上面一直没人管, 这里现在看到处都是裂了缝的墙壁，和一地的尘土。
还是那种极其干燥的尘土。
孟郁和空森约定的时间是中午，他挣扎着坐起来，晃了晃被绑着的脚踝, 眯着眼看照在墙壁上的光，和因为他的动作而带起来的灰尘，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
孟郁也可以确定自己被“拐”到了5区——他和空森一起长大的地方。
孟郁心里有些慌张，他年少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他最绝望的时候，那个时间他刚刚分化性别，又不想让他的家人知道, 是在这里做了那么一个手术，如果能活继续煎熬，熬到他父亲死，如果死了，那结果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现在想想还有些心里发慌。
他动了一下，感觉脚踝一阵冰凉，他急忙坐起来，晃了晃脚踝的铁链，两只手扒着拽了拽，冰凉地铁质链条触到他的手，那温度一直让他凉到心口。
有人把他锁在了这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好友，孟郁的脸色白了白。
也可能已经不是他的好友了，是另一个空森。
孟郁身上有些无力，像是食了新闻里提到过让人浑身无力任人摆布的软筋散。
他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在铁链允许他活动的范围内走了几圈，有些焦躁不安，因为他没有看到人，在这个破旧的实验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醒过来就检查了自己身上可以与外界联系的东西，一件都没留在身上，手机、手环就连衣服上多余的金属饰品都被人拿了下来。
孟郁走了几步，就又回到原先的位置站着，等着人过来，他冷静下来已经想出来“空森”把他抓过来的动机了。
他恢复了omega的身份，在这个“空森”的眼里已经不是他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了，所以他出来了。
孟郁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发慌，但是还是有些心疼好友，因为实验专利将会被其他人抢走，瞒着病，从疗养院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一直想要完成那个实验，一直提着劲压制着另一个想要和他分享身体的人，现在专利也下来了，实验也成功了，空森虽然这几次看着也是没松劲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的那股子冲劲还是松了，这才让空森“跑”了出来。
孟郁刚刚想完，就听到了隔着一层墙壁之外的声音，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
孟郁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镇定地转了个身，看着外面。
空森提着一个医药箱，一路踩着枯叶咔吱咔吱地走到了孟郁的旁边，两只眼睛近似迷恋地盯着他，眼睛里面发着光，即使是好友的一张脸，也让孟郁一阵恶寒。
空森迷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整个人。
任谁让这样的目光盯着，都忍不住背后发寒，孟郁僵直着的背让不说话只盯着他瞧的空森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冒冷汗。
眼前这个不是他的好友空森，而是一个已经发病的精神病人。
孟郁紧张地盯着慢慢走过来的人，浑身都绷紧了起来。
空森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带给孟郁的压力，他缓缓地走到了孟郁的前面，随意地把手里提着的医药箱放到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