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桥看出了江余切着急争取她,她这次没理他,他肯定还会有所行动。
谢桥明白主动权在自己这里,便按兵不动,等江余切再次找上门。
江余切的行动比她预料得要快很多——他晚上又来了健身馆。
谢桥静观其变,没主动理他,他竟然也没理她,就坐在那里,等谢桥回学校了,起身跟在她后面。
真的就是跟,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说,谢桥肯定也不能说。
这个节点,摆明着谁更在乎谁着急。
谢桥能表现出自己更在乎吗?她不能。
所以两人默默走了一路,像在演一部无聊且有注水嫌疑的静默片。
谢桥摸不着江余切在想什么。
他连着好几天只是默默送谢桥回寝室。
搞得谢桥心烦。
他这样算什么?卖惨?装可怜?
像谢桥偶然在路边喂了一条流浪狗吃的,从此谢桥往那条路走,流浪狗都要亲昵地追着她。
谢桥一边享受流浪狗的喜欢,一边又因为养不了它,烦恼它对她的依赖。
谢桥处在这样的两难境地,横生出恼意,怪江余切默不吭声。
江余切就很执着地要走卖惨路线。
这日送谢桥回来时,被跑到楼下小超市买泡面的两个室友迎面撞见。
“他是谁?”
江余切走后,欧阳蒹又提出了之前问过谢桥的问题。
谢桥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两人现在的关系,只能如实道:“谁也不是。”
欧阳蒹这次明显不相信谢桥的话,她眼里有内容地和夏思琴对视一眼,夏思琴明白她这意思是有话私下和她说。
然后这两人在谢桥出去洗漱时,掩上门把楼下遇见江余切的事告诉了刘念。
“他会不会是那个让谢桥做小三的渣男?”
刘念听了另外两人东拼西凑的种种观察,结合自己知道的一些事,严肃地向两个室友求证道。
“我觉得像。”
欧阳蒹直觉灵敏地附和着。
刘念想到江余切给她留下的一系列印象,拍板定案地断然道:“肯定是他。”
「明天晚上你休息吗?我教你玩魔方。」
睡前沈商序的信息发来,谢桥思索了几秒,爽快地回复他:休息。
谢桥为了不让沈商序和江余切当面碰到,她已经找了好几次借口不让沈商序晚上去健身馆接她了。
就为了给江余切机会,但他卖惨的行为弄得谢桥很无语。
谢桥决定狠心甩开流浪狗,不走能遇到它的那条路。
第二天。
江余切照例晚上去找谢桥。
被前台及时告知谢桥休息后,江余切回了学校,因为时间还早,他手里也有书,就钻进了图书馆。
闭馆后,脸上带点疲倦地回寝室。
中秋节刚过,天上的月亮如玉盘般,圆且亮。
月亮把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照得像反光的雪地一样明堂堂。
江余切踏着一大片清辉走过拐角,进入因为两边高耸的大楼互相遮蔽而光线暗淡的一条路。
这条路上停着一辆车。
车头和江余切走路的方向相对。
所以,他一走近那辆车时,只随意一眼就看到车内两人在做什么——沈商序正侧着身,把着谢桥的手在教她转魔方。
江余切像看戏一样在车头站了站。
不知道车内两人是眼瞎了,还是刻意要在他面前逢场作戏,非常有默契地都不看他。
江余切冷眼瞧了一眼谢桥,没再停留,大步从车前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老铁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第 51 章
谢桥眼角瞥见他阴沉着脸走了,脸上再绷不住,目视前方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
沈商序还在很认真地给谢桥演示如何还原魔方的中心位。
谢桥有在看没在听,心里在猜江余切明天还去不去健身馆找她。
熟悉的铃声在车内响起,谢桥四顾茫然,等沈商序看过来,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转头看了下顺手放在自己屁股后的手机,谢桥拿起手机,没敢让沈商序看见亮着的屏幕,打开车门走远了一点,才接通了电话。
“寝室楼这里不能停车,在我打电话向门卫举报之前,你马上给我从他车里下来!”
话筒里传来江余切怒气冲冲的声音。
谢桥只听了他威胁的这一句,就挂了电话,赶回沈商序车子前。
半分钟后,车子启动,江余切站在车子后面的分岔路口,看着车子走后空无一人的马路,积压已久的愤怒到达了临界点。
谢桥让沈商序把车停到该停的地方,两人下来散了散步,方在一个离各自寝室都差不多近的地方分道扬镳。
快十点了,路上学生明显变少,好在大路上都是有路灯的,谢桥也没什么可怕的。
眼看离寝室没多远,她还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室友们有时晚上饿了,会发消息让她从楼下小超市捎点零食上去。
谢桥一边查看消息,一边脚下不停地往前走。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谢桥一心二用时,恍惚中听到一个男声,她好奇地左看右看,然后根据地上的影子,向后转头。
江余切就站在离她很近很近,她转身彼此衣服能擦到的地方。
谢桥先是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跳,而后看到他背着光的一脸凶相,小心翼翼和他隔开几步距离,问道:“你在这干嘛?”
“你说我在这干嘛。”
江余切此时脸上带着一种尖锐,凌厉,令谢桥畏怯的狠劲。
谢桥直觉在这时候招惹他,会很危险,所以她仓皇丢下一句“我怎么知道”,就脚下生风要往寝室楼去。
“不准走!”
像早有预防一样,江余切一手箍住谢桥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路灯下。
江余切对谢桥的胳膊用了不小的手劲,谢桥强烈地感受到她肉里的骨头都被他的手箍得难受。
“你要干嘛。”
谢桥想甩掉江余切的手,但他一直没松手。
“我让你从他车上下来,你在干什么?”
江余切语气锐利,谢桥自知她回答什么都不妥,她就没说话,任江余切继续说。
“你看不出他把车停在那儿,是为了故意气我吗?”
谢桥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地撇嘴。然后在对上江余切严肃的眼神时,气呼呼什么也不顾地豁出去说道:“看不出。”
江余切见她没心没肺地反驳,火气蹭地往上冒:“那我现在很生气,你看不看得出?”
谢桥既然顶了一次嘴,也不惧怕顶两次嘴,她提高嗓门,比江余切还要气愤:“我也很生气,你看出来没有?”
江余切脱口而出道:“没有。”
谢桥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口气刺激到,数落起他的不是来:“我生气你整天就知道卖惨,屁都不放一个。”
江余切不服地反问道:“我哪里卖惨!”
谢桥激动地说道:“你就在卖惨!天天跟在我后面卖惨!好像我把你从街上买回来,你很委屈耷拉着脸不愿意伺候我似的。”
“我哪有!”
“你就是!”
“是你见了我不高兴,我才耷拉脸的。”
“谁叫你不说话!”
“你不高兴我哪里敢说话。”
“我不高兴你哄我啊,买零食买玩具,你又不是不会这些!”
两人吵着吵着,江余切的气焰被谢桥压了下去,在晓得谢桥生气的点在哪里后,他有心要改过自新:“我买了你就要吗?”
“……不一定。”
谢桥得理不饶人的回答,让江余切丢掉了讨好她的心思:“那我不买。”
“随便你。”
谢桥彻底黑了脸,脾气很大地掰开江余切的手,懒得再看他,就要闷头回寝室。
“不要再和沈商序搞小动作气我了,不借助他,你也可以气我的。”
江余切紧跟着,不放心地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记住我说的话,不准再被他占便宜。”
他说归他说,谢桥充耳不闻地进了寝室楼。
江余切一副受挫的样子,愁眉不展地往回走。
路边晃过来一束光。
江余切刚开始还以为是某个同学开着手电筒在找东西,直到那束光阴魂不散地非照在他脸上,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用手遮住照在眼里的强光,他朝拿手电筒的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