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级孤独女孩(81)

陶思则迟迟没有回答,方洁瑶心里有点失望,微微垂下了眼皮,是她太得寸进尺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今晚肯帮她已经很不错了,她还能再要求他什么呢。

“面来了!”老板娘把面端了上来,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心里感到很纳闷,却也不好问什么,放下面就走了。

“尝尝吧,我觉得挺好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方洁瑶趁机转移话题,用各种香料炖得软烂的牛腩,散发着一阵阵的肉香味,看上去油亮诱人,而且老板娘给她加的分量特别足,厚厚的一层把面都挡住了,勾得她食指大动,再大的事也没有享受美食重要,她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一脸满足。

陶思则夹起一块牛腩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眼睛顿时一亮,出乎他意料的美味。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陶思则十分赞同的点头,“挺不错的。”

方洁瑶把整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却发现陶思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没形象了。

“嘿嘿!”方洁瑶冲他尴尬一笑。

“回去跟你男朋友商量,换个工作,酒吧那样的地方太危险了。”就算平时有她男朋友保护她,但遇到个稍微有点权势无赖的客人,比如像今晚的罗哥,或者比罗哥更难缠的人呢,她男朋友又能怎么办。

“男朋友?”方洁瑶微微皱了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陶思则说的是谁,随即才明白过来,“哦,你说冉哥啊。”

“冉哥?他全名叫什么?”也是姓冉啊,陶思则突然想起了冉筝。

“冉哥是跟我一起在酒吧驻唱的,全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叫他冉哥,其他人叫他阿冉,不过他唱了很多年了,听他们说应该快有七年了吧,今晚他有事没来。我到酒吧的这一年来,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替我解决了很多麻烦,我们对外说我们在交往,但其实……”

要是别人这样说的话,方洁瑶一定不会解释,但她不想让陶思则以为她是那种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有了对象还要来勾三搭四的人,“我和冉哥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避免一些骚扰和麻烦,而且冉哥一直把我当成妹妹,我也把他当成一位尊敬的兄长,没有他现在的我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我很感谢他,他在我心中很重要,是我除了父母以外我最在乎的人。”方洁瑶的语气满是崇拜与感恩。

冉哥给她的帮助是方方面面的,教给她唱歌的经验和技巧,她刚去酒吧不敢上台的时候,是他陪伴着她鼓励着她;她被人骚扰逼酒的时候,都是他替她挡酒赔笑脸;她想放弃堕落的时候,是他告诫她,她还年轻,自爱自重,将来遇到喜欢的人才无愧于心;当她听到老家的母亲病情恶化,六神无主时,是他帮她订车票,陪她回家,还给钱她妈妈治病。

他自己都拼命的省吃俭用,每天打好几份工,除了上班,他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方式,可还是那么干脆的帮她妈妈付医药费。在她眼里,冉哥无所不能,只要有他在,她就有靠山,任何困难都不用怕。

“既然冉哥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陶思则听方洁瑶讲着她和冉哥相遇以来点点滴滴的事,越听越对那个冉哥好奇。别跟他说一个男的无缘无故去对一个漂亮女生好,只是为了要认她当干妹妹,哪有这样六根清净、毫无杂念的傻瓜,何况是在酒吧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打拼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

但如果只是同情这个刚出社会,命运坎坷的女孩子,他适当的帮助就已经足够了,为何要这样掏心掏肺?他的做法哪怕是男朋友也未必能做到这份上,付出到这地步。

“我一开始也很好奇,问了他好多遍,他才告诉我,他说:‘看到我仿佛就看到了他妈妈当年的样子,若是当年也有个人这样去对他妈妈,一切会不会好点,他也没那么伟大,这样做不过是想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不希望当年他妈妈那些事在我身上重演,改变了我的命运,仿佛就拯救了他当年的母亲。’”冉哥很少对人讲起自己的往事,只是当时为了断了自己对他的念头,才不得已说了出来。

当时的她孤立无援,在这座大城市里处处碰壁,迷茫痛苦,是冉哥的帮助让她一点一点适应了这个复杂的社会,她当然无可避免的依赖迷恋上了他,冉哥多好啊,长得好看,唱歌好听,温柔体贴,眼里似乎尘封了太多的故事,身上总有一种忧郁的气质。

她当时以为他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对自己有意思,没想到他却说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她当时还不肯死心,她能接受他靠近自己的理由,直到她偶然知道了一些事情,她才明白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能住进他的心里了。

“原来是因为他妈妈,怪不得他会这样为你付出,也是个苦命善良的人。”陶思则叹道,心里有些动容。

“那你呢?”陶思则忽然问道。

“我什么?”

“他对你这么好,你就没有动心过?”

“肯定有啊。”方洁瑶大大方方的承认,这是一份美好的单恋,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已经过去了,冉哥永远是她的哥哥,是她心里那颗最亮的明星,她淡然道:“不过冉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每次他喝醉酒我照顾他时,他都会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醒来却闭口不提。”

“谁?”陶思则的脸色凝重起来了,姓冉七年?他心中闪过一种预感,咄人的盯着方洁瑶,等着她接下来吐露的话语。

“欢程!”方洁瑶语气肯定,她听过太多次这两个字了,冉哥每次醉得不省人事时,总是深情又痛心的呢喃着这个名字。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道:“冉哥,欢程是谁啊?”

冉哥的笑容立刻僵住,沉默不语,就坐那一直发呆,七魂六魄仿佛抽身而去,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像,眼神麻木的用水果刀割着自己的手腕,看到猩红的鲜血缓缓流出,嘴角涌起一抹解脱的笑意,吓得她赶紧阻止他,帮他包扎伤口,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欢程二字了。

“什么?”陶思则一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站了起来,汤碗差点被他撞翻了,筷子滚落到了地上,却也顾不得失不失礼,绅不绅士了,竟然真的是冉筝,“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你认识冉哥吗?你找他干什么?”方洁瑶被他激烈的反应弄懵了,戒备的看着他,陶思则跟冉哥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冉哥的仇人,她才不会带他去,虽然她对他有好感,但两者之间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保护冉哥。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找了他很久,那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带我去找他。”

“好吧!”看他着急激动的样子,确实不太像寻仇的,方洁瑶答应带他去找冉哥。

第七十一章

陶思则开车搭方洁瑶到了一个地方,然后跟着方洁瑶在一个巷子里左拐右拐,他以为许欢程住的地方够寒酸了,没想到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巷子的道路又窄又小,路面坑坑洼洼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犬吠,偶有的几个路灯发着微亮的光芒,有些还一闪一闪的,仿佛一肚子的员工,下一秒就甩手不干了,他实在难以想象h市竟然还有这样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方洁瑶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就跟在大白天走平坦宽敞的马路一样。

陶思则就有点尴尬了,这样的路灯对他来说犹如虚设,简直是摸黑走路,还时不时的踢到石头,或者踩进坑里。

“小心点!”方洁瑶叮嘱道,“虽然这里的环境不太好,但房租很便宜,对于我们这些外来打工者来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够了,不过听他们说,这里做城市规划快要拆迁了,到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便宜的租房了。”

走了好几分钟,他们来到一扇门前,窗口没有透出灯光,一片黑暗,显得静谧无比。

“难道冉哥已经睡着了?”方洁瑶敲了敲门,喊道:“冉哥,你睡了吗?我有事找你。”

半晌,没人回答。

方洁瑶又敲了好几次门,还是没人回答,两个人在门口等了快十分钟。

“看来冉哥睡了,或者不在家,要不你明天再来找他,或者明晚去酒吧,他会在那里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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